关灯
护眼
字体:

独占成婚(232)

作者: 顾南西 阅读记录

久久跪着的左鱼抬眸,看江夏初,只匆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起身。

药……不要再拿错了……江夏初脸色骤然惨白。

“你——”一张嘴,喉咙酸涩溢满,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站在半米外的距离,第一次,对江夏初视而不见。

片刻,左鱼拿来了药,江夏初知道,今天,这个男人应该不会再对她心软了。

这才是左城,狠绝,独断,有种时隔了多年的惶恐,在她的各个感官里再一次席卷而来。

“你要做什么?”她靠着床沿,本能地后退,连声音都在颤抖。

左城忽然转眸,对着她笑,那样的笑,该死的美丽,美丽的致命,噙着那样的笑,他接过左鱼手里的药丸,指尖轻捻,成灰,散在杯中,融了水。

果然,左城的手,是用来杀生予夺的。他那样的姿态,甚至慵懒,甚至温柔,将所有森然的狠绝藏在了骨子里。

江夏初知道,她逃不掉了,木然看着那个致命的男人一步一步靠近,俯身,捻起她的下巴,轻哄:“来,喝下去。”

“不,不要。”她木然呆滞,惶恐地忘了挣扎。

那人捏着她下巴的手一点一点移开,落在她脸上,她眉间,还是那般致命的温柔:“夏初,为什么你总是不听话呢?”

“我不喝,左城,我不要喝,不能喝。”她瞳孔放大,惶恐地胡乱摇头,手紧紧护着腹部。

“乖,听话。”

一声一声,那么温柔,带了最叫人沉沦的蛊惑。

只是,她知道,会致命的。

眸光婆娑,她微抬,咬着牙,倔强:“左城,别逼我。”

在今天之前的九年里,左城容忍了江夏初所有的倔强,她想,是不是今天也一样,很快她却知道,她错的离谱。

“今天我便逼你一次又如何?”

一瞬的时间,左城眸间褪去了所有温柔,指尖狠狠掐着江夏初的下巴,将冰冷的杯子抵在了她的唇上。

“别让我恨你。”

说完,她将唇咬得青紫,死死瞪着左城。

“你已经恨了。”

一语说完,左城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将药灌下去,她不停摇头,药水沿着她紧闭的唇滑下,一滴一滴落在左城手背。

药多半洒了,左城募得松手,将杯中剩下的药水一口含在了嘴里,俯身便堵住江夏初的唇,发了狠的撬开她的唇齿,一股苦涩瞬间在她唇间弥漫,她立刻便要吐出来,只是左城却顶着她的舌头,唇齿间他嗓音绝冷:“吞下去。”

第287章 极端狂鸷是左城(2)

骤然,她睁眸,一直护住肚子的手狠狠一推,左城猝不及防地后退。随即,她趴在床沿上,一阵一阵地干呕。

她脸色惨白,胃里翻天覆地,吐得去了半条命,左城吓得去了大半条命。

这才恍然惊醒,他到底该死的做了什么?

“怎么了?哪里难受?”他方寸大乱了,甚至不敢靠近。

江夏初只是重重喘息,额上布了一层密密的汗。

久久,她不说话,他心神俱乱,缓缓走近,将无力瘫软的她拥到怀里:“夏初,你说说话,你别吓我。”

她很瘦,他抱着她,觉得咯手,心疼自责便扎进了心坎。

她沉沉呼吸渐进平静了,然后抬头,无波的秋水眸子很冷:“左城,你再这么逼我,我会死的。”

她无力嘶哑的声音,似乎一瞬苍老了世界,还有他的容颜。

他终于知道,他的女人惧他,胜过死亡,而他惧她,胜过爱她。

圣彼得古神说,爱上一个人为幸,拼了力爱上一个人为不幸,拼了心爱上一个人为大悲,拼了命爱上一个人为大劫。

十二年前,自他遇上她,他便开始了这一场大劫,躲不开的万劫不复。

“夏初,我怎舍得让你死。”

这一场劫数,生生撞了他的一辈子,他怎舍得?

起身,将她抱起,放在床上,俯身吻她:“你若不喜欢,以后就不吃了,我不逼你,你要如何都依你,我舍不得你难受。”

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左城,只是秋水剪瞳漫了泪光,咬着唇,轻颤。

多么一双涓涓潺潺的眸子,一滴清泪,便将左城冲垮,泛滥了心疼,他俯身将她抱紧,嗓音干涩到嘶哑:“我只不过要我的女人平平安安,百岁无忧,我只不过想要守你到黄土白骨,我的夏初,我真如此贪心了吗?”

泪流满面,湿了枕巾,她再也不忍看左城那双凄楚荒凉却依旧美丽如斯的眸子。

“夏初,你总让我活在地狱,受尽折磨。”他木然嗤笑,“但我更怕你连地狱、折磨都不愿给予我。”

她没有说话,任他抱着,轻颤。

“夏初,我只是害怕。”

“你可知道,我有多怕你。”

他俯身吻了她的唇,苦涩的咸味,那是她的眼泪,还有他的。

害怕什么?他无法言说,太多太多了,当他向她双手捧上他的情深、理智,感官,思想,甚至灵魂,他便成了她的奴隶,爱到惧怕。

“我的夏初,你说。”他亲着她的眸子,将酸涩的泪舔舐,“该怎么办?”

“左城。”

她低声轻唤,他没有应她,视线交缠于一起,成一张杂乱的网。

她哽塞难以发音,声音像浸了青梅的酿酒,又苦又涩:“你曾与我说过,这是我们的命,我想说,这是你一手而成。”她嗤笑,“你又可曾知道,我有多怕你。”

他苦笑,继续吻着她,一寸一寸,唯独没有像以往,吻了她的话,任她说。

“左城,两年前为什么要那么做?若果没有的话,我们不会变成这样的,不会的。”

时隔了两年,他欠她的答案该还了。

“那个婚礼,我准备了十二年,所以容不得出一点差错。”

佛经说,爱生念,念生贪,贪生罪。他愿意用一生去还罪,也不要赌一次贪念。

这便是左城,一个因为极端狂鸷的男人。

而他是她江夏初的男人,一个安于平静、淡漠人生的女人。

终归是错了缘分。

她荒凉一笑:“可是结果还是错了。”

左城眸光清幽,俯身便吻住了她的唇。

他怀里是她,她腹中,还有他们的孩子,错得再离谱也是一份完整。

那天的药,江夏初终归是没有喝,因为左城对她终究是狠不下心。

第二天,她出了房门,第三天,她出了院子,第四天,她出了左家,她想,若是一场牢狱之灾,左城这次放她短暂假释。

天气很好,暖融融的春天,那样自由的蓝天,开在路边的花儿,她终于又看见了。

洋洋春日,一向生意惨淡的天蓝咖啡也难得座无虚席。

推开门,一个清脆婉约的声音便传来。

“一杯摩卡咖啡。”

沧海桑田,时间飞逝,还有个女孩从来没有变过,江夏初笑了,走进去。

关艾手忙脚乱,匆匆一瞥:“欢迎光——”

就那么匆匆一瞥,然后她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