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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成婚(48)

作者: 顾南西 阅读记录

十一年的相识,江夏初唯独学会了左城的狠,却全数回报给了他。

最接近心脏的位置,隔了一层肺腑,他居然没有知觉,可能当某些痛到了极致,再也叠加不了吧。

多久呢,一个不松口,一个不松手。

然后,她嘴里溢满了血腥。

然后,黑色的外套晕开一朵妖娆。

然后,雨水冲刷尽了。

然后,更多的红色继续……

不休不止着。

嘴里都麻木了,腥味几乎让江夏初窒息,她狠狠推开他:“不要跟过来。”

擦尽了唇上的鲜红,她转身,背道而驰,雨里,她的背影决然,踏过地上黑色的雨伞,染了污泥。

我愿用尽一切,但愿今生永不相见……江夏初的奢念。

我愿倾尽所有,但愿余生有你相伴……左城的奢念。

贪心的两个人啊……这命运到底是不能被谁主宰的。

原来就算是比狠,左城也胜不过她。

她走远了,他还怔在原地,看着很远的地方,伸出的脚,终是收回来。

第55章 不是英雄爱救美

胸口红色的花,晕开别样的纹路,开出最灿烂的血色,手指抚着胸口:真疼啊,不是伤口,是里面。

那最美的手指,沾了血,他自己的。拾起地上的伞,遮了一帘雨滴,伞下,徒留无力的呢喃:“我给的,你都不要是吗?”

他的伞,连同他的人,她弃之如蔽。

雨下了多久呢?这场雨似乎要洗尽这个六月的颜色,久久未停。

都散了,戏落幕了,她却恍惚了,开始了她的自以为是。

门口,关盺怔怔地站着,不知道看向哪里,似乎凤眸焦距模糊。雨,很大,她没有在意,打湿了她露在门外的肩。

到底是哪个方向?雨太大了,车辙的痕迹被冲刷得干净,她辨别不出左城的方向。

就这样走了,没有一句解释,哪怕一个字……这场游戏是不是只有她才当真了,为什么她觉得那样恍然呢,似乎抓不住任何真实的痕迹。

关盺苦笑,伸手,接了一手的冰凉,再握紧,再紧亦是流逝。

左城便是如此吧……

一方紫色,打下暗影,关盺转头,浅笑:“是你啊。”笑很牵强。

是他啊……是不是他也看到了她失魂落魄的悲凉呢,那样明显,肯定无处顿足吧。

“嗯。”左手边,程信之撑着伞,紫色举到关盺上方,“我来还你伞。”

雨天,紫色的伞,似乎同样的场景,只是不同的心情。

沾湿的碎发贴在额头,略微的狼狈,她无动于衷:“来得很及时呢,今天刚好下雨了,刚好我被放了鸽子,刚好你来了。”微微停顿,眸子流转,有流光却无彩,她建议,“那不如再多一个刚好吧。”

哪有那么多的刚好,六月的雨总是将下不下,他等了半个月,为了这场雨,这样他便可以光明正大地来见她;哪有那么多的刚好,他等了半个小时,左城走后,她出现了,才有这样的巧合。

不过,既然是那么多‘刻意’,就差一个‘刚好’了。他无异议:“如果可以,那好。”

“帮我救场吧,我的专访没有主角。”

有些人总善于找各式各样的挡箭牌,其实不是他们聪明,而是那些甘愿很傻。

比如程信之……

他揶揄地反问,早有了答案地走走过场:“替补吗?”

明知故问,他还真傻得彻底。看来有时候绯闻可以信一半的,比如左城与关盺,左城那一半是假的,关盺那一半是真的。

“给你做主场。”她笑着回答。

“如果来得及的话。”

“没问题,本来就只欠一个冬风,随机应变是我的专业,不会冷场的。”

“我的独家,希望不会太糟。”

这场直播欠了一个冬风,他可以替补,只是有些位置怎么也替补不了,有些人怎么也代替不了。

只不过是心甘情愿而已……

她转了身,走进去:“放心,你的救急之恩,我怎么也不能辜负了,相信我的专业。”

他收了伞,跟着进去:“我相信。”

不是你的专业,是你。望着关盺的背影,这未说出口的话映在了眼里,看不到而已。

身后,滴答声渐进小了,只一个瞬间,雨停了,昏蒙蒙的雾一般,却安静如斯。

关盺顿足,回头看着玻璃门外,皱皱眉:“雨停了,居然停了,这种天气很让人厌恶对吧?”

就像某人,说变就变,毫无章法可言,她防不胜防。

雨是停了,天还阴翳。

他没有看,听不到雨声,看着关盺的侧脸:“是啊,六月的天很讨厌。”

不过下雨很好……

一场雨,落了多少心事,爱恨,均融在点滴里。

天,很暗,像极了西下夕阳后的沉。江夏初一身狼狈,长睫如被雨水打湿了的蝶翼,无力地垂着。六月的雨后没有彩虹,转角之后依旧是泥泞,唯有一个她,于天,于地,那样突兀地一直走着,甚至没有方向。

“江夏初。”好听的声音,在雨过沉寂里显得那样动人。

江夏初恍然,哦,原来世上不止江夏初之一人。

湿漉漉的头发粘在头皮,显得沉甸甸,似乎很艰难,她缓缓抬头,牵动唇角只是轻微:“是你啊。”苍白的唇畔一抹弧度,“真巧。”那样荒凉的笑,甚至显得荒诞。

真巧,在我最狼狈的时候,你出现了……

真巧,在我以为世上只剩我一个的时候,你出现了……

真巧?车里的叶在夕想笑,可是江夏初如此对着他笑,嘴角扬起的弧度似乎带着什么牵扯力一般,拉扯着自己最不堪一击的器官,抽搐得疼。怎生还笑得出来?那便怒好了:“你个不懂爱惜自己的女人,巧什么巧,我是专门来英雄救美的。”

我不是周瑜,你也不是小乔,不能造一座铜雀台将你安然锁住。正如你的英雄不是我,我的美人却是你……

谁是谁的未亡人……

兴许这五年没有笑过吧,脸颊的梨涡都有些僵硬了:“可是晚了,都死过一场了。”

谁也救不了她,谁也救不了……就算她不是小乔,可是真有铜雀楼,罂粟花铸成的囚城。

叶在夕不语,笑,不该;怒,不起,倒是有些无措,熟悉叶在夕的人可能知道,他一无措便喜欢虚张声势地阴阳怪气:“还能说话,没有死彻底。”推开车门,那被歌迷痴迷的天籁嗓音,一阵叫嚣,“我说你个女人说得是什么话,我一个红遍大江南北的巨星,推了一个七位数的通告万里迢迢来英雄救美,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快点给我上车。”

他撒谎了,哪是七位数字的通告,是八位数字,叶在夕想,他是疯了吧,不然这般劳心劳肺,费财费名,丢魂丢魄是为了什么?为了仇恨?对!一定如此!

江夏初没有移动,学了几分叶在夕的戏谑:“雨都停了,不用了。我可不敢湿了你红遍大江南北的巨星的宝贝座驾,更耽误不起你七位数字的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