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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豪门炮灰后我成了顶流(30)

作者: 粢饭 阅读记录

五公的舞台顾飞星不打算设计太多夺人眼球的东西,他只跟节目组要了一束追光,他认为纯粹的情感,只需要纯粹的演绎。

任何外力堆叠的亮点,都会成为这首歌的累赘。

因为是个人赛,不用考虑队形,不用带着其他人一起排练,顾飞星只需要顾好自己的动作,可他却比之前更加辛苦。

从前听歌,他以一个后世的旁观者的角度去听,感动与热血交织。

可现在,他成了演绎者,他就不得不让自己成为歌曲中的那个“他”。

顾飞星表演起家,共情能力太强,从前演戏时全情投入是个优点,但在表演这样的曲目时,十分的投入其实并不算太好。

最好是八九分的投入,一两分的清醒。

因为他始终也只是个表演者,太投入地去感受当年那代人的痛苦,只会让情绪崩溃。

就像他在练习室里,已经好几次没能表演到最后就停了下来。

整个练习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望着镜子,却恍然看到了那个在历史的洪流中挣扎的人,他衣衫褴褛,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遍体鳞伤,身后流了一地的血。

可他还是对自己笑了,因为这样的他,最后也看到了希望。

顾飞星用手捂住眼睛,走到墙边,躲开镜头,忍不住落泪。

他无法对这首歌中描绘的“他”无动于衷。

擦去眼泪后,他靠着墙坐下,放空了许久,直到心绪平复,才又开始下一次的练习。

顾飞星早已不是第一次感受痛苦,可他并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方法将自己剥离,那就不断重复好了,他想,只要对这样的痛苦习惯,就行了。

这几天,他刻意避免与其他人的交流,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孤独的环境里,整个人的气质变得颓丧沉郁不少。

甚至他将一日三餐变成了一餐,去体验饥饿的感受。

短短几天,他就瘦了好几斤。

在做好造型之后,顾飞星盯着化妆师的眼影盘,在征得同意后,用手指抹上黑色眼影,然后涂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手指上残余的眼影,莫名地笑了一声。

化妆师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微低着头离开化妆室,不知为何,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种沉重的悲伤。

她晃晃脑袋,不再去想。

轮到顾飞星上台的时候,楚鸿声看到那个向来在镜头前保持着完美仪态的顾飞星不见了,他走得比平时更慢,却好像还是走不稳似的,从前挺直的背脊微塌,即使是在开头的介绍环节,也带着一种漠然又无望的感觉。

等到全场灯光倏然暗下,那道追光打在顾飞星身上的时候,楚鸿声却又感到心弦蓦然震了一下,这次的彩排他没有参加,在节目录制前,才看到歌词。

可就只是这么一瞬间,他就被顾飞星带着入戏了。

“……他们辗转了好几年,在地主家当了佃户,被逼给狗披麻戴孝,说父亲的血怎么弄脏牢饭。”

前面整整一段的唱词都带着无尽的绝望,顾飞星也始终坐在或躺在地上完成舞蹈动作,因为这时候,词中的“他”还没有资格站起来。

“那年长姐十六,被债主卖给了妓院,他母亲想上前去理论,跪倒在被烈日肆虐的地面。”

唱到这里时,跪倒在地面的是顾飞星,他仰着头,脸上是嘲弄的笑意。

后来,他开始慢慢站了起来,舞蹈动作也开始大开大合起来,像是要把前期积压的愤怒与悲伤,统统都宣泄出来。

“……那是他第一次哭,第一次加入了这样的队伍。”

顾飞星跟着“他”慢慢成为一个人,慢慢成为一个英雄。

“……我不曾弯下我脊椎,我不曾害怕过天黑,就算被撕碎,迎着风暴不后退。”

直到转入副歌部分,顾飞星使用怒音来演唱这一段,带着满腔的倔强与坚韧,想要与“他们”一起撕破黑夜,迎来曙光。

哪怕谁都不知道,曙光到底在何方。

但这时,他的背脊早已再次挺直,副歌最后一句时,顾飞星站好军姿,闭上了眼睛,音乐在这时忽然停顿消失。

一秒后,第二段的故事立刻开始,第一个字唱出来时,顾飞星便对着镜头蓦地睁开眼睛,此时他的眼中,带着星火的光芒。

他的声音更加坚定,目光却逐渐温柔下来,仿佛跟着歌词中的人抚过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去体会守护的意义。

“……我不曾后悔,就算没人知道我是谁。”

唱完最后一句后,全场的灯光慢慢亮起,在震天的掌声中,顾飞星结束表演,安静地走到了台前,好似从那段黑暗中走来,走到光明里。

他看到很多人边擦着眼泪边用力鼓掌,只除了楚鸿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