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记起来,那时候Yves是拉着她拍过一张照片,在出院的前一天。说是留个纪念,谢谢她的照顾。笙歌当时脸就红了,哪里是照顾啊,分明是折磨。
“您真是好记性。”笙歌笑起来,Emma和气的没有一点距离感。
两个人坐在温暖的阳光下轻声的聊着天。她的中文真的不好,很多话都表达的别别扭扭。但是笙歌还是能听出她的半世深情。她说Yves的癌症已经是晚期了,他不愿意化疗,她也不愿意他太痛苦,她会一直妥帖的照顾他,陪着他,直到最后一秒。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时而微笑,时而蹙眉……笙歌的心却从头到尾都是被紧紧的揪着的。
要走的时候Emma说要叫醒Yves,打个招呼再走。
笙歌笑着摇摇头,她说“Emma,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5
巴黎的佩斯都酒店位于繁华的富伯格?圣奥诺雷大街,这条大街是世界的时尚中心。宋华楠每次来巴黎都是住在这个酒店。
他最喜欢的就是佩斯都的花园。这是巴黎最大的酒店花园。花园按传统法式风格建造,一到夏天,中心的四翼喷泉与四周修剪整齐的草坪、树桩篱笆以及芳香四溢的玉兰花相映成趣。
这美好的画面一帧一帧的闪现在他的眼前。
他忽然想起,佩斯都花园的这感觉,与锦绣山庄有点相似。当初他对锦绣山庄的设计也是相当满意的,可惜,最后竟被叶笙歌那个女人占了去。
宋华楠想起那天晚上她的样子,那么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锦绣山庄的主人。
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来。
锦绣山庄,他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名字取得还是很贴切的。
汪赫在大门口给他卸行李,其实行李不多,很多东西都提早空运过来了。
宋华楠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打电话。Emma说Yves今天都快睡了半天了,还没有醒呢,你明天再过来吧。华楠笑着说好。
Emma的声音听起来比那天显得有生气。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之前太压抑,压抑的他都不太敢来巴黎看他们。
他放下手机的时候略微松了一口气。
汪赫正走进来。他俯下身轻轻的说“我好像看到了叶小姐。”
叶小姐?
宋华楠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叶小姐是谁。他淡淡的说“汪赫,我们这可是在巴黎。”
J市那么点地方他们一年都遇不上几回,这会儿到了法国还能遇上?况且她明明一大早就出门去医院了。
她似乎比他还要忙。
“需要我去接阮小姐吗?”汪赫忽然问。
他记得每次和老板来巴黎,他总是负责将那位金光闪闪的大明星接到用餐的地点。今天宋华楠却没有交代,他也是有点好奇才忍不住问的。
“不需要。”宋华楠站起来,往电梯口走去。
他出机场前就打过电话。Eva有些惊讶的问他“宋总您也来巴黎了吗?”
他没有计较她用了一个“也”字,只是略微有些不耐烦,直接说把电话交给阮琳琅。他来巴黎有什么奇怪的吗?每年这个时候,他不是都在巴黎!
阮琳琅的声音有点疲乏,听到宋华楠说要一起吃饭的时候似乎还犹豫了一下。隔了一会儿她才说“那晚上我去佩斯都吧,好久没吃那里的鹅肝了,竟有些想念。”
听到她这么说,宋华楠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他什么都不想念,他只想见她。
阮琳琅,他只想见她。
笙歌侧蜷在房间的大床上。手搁在小腹上,有点难受。
佩斯都酒店最富特色的大概就是他们戈布兰风格的壁毯。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些纷繁的花纹,眼睛涩涩的。
她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Emma那双经历风霜后还是澄明的眼睛。她们明明只是初相识,她对她的心疼却已经到了极致。
她和Yves都是好人,可是上帝,似乎并不眷顾好人。
那么相爱的眷侣,还是有人要先离开。
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6
佩斯都餐厅的大厨埃里克?弗朗松算是宋华楠的挚友了。
高山流水,知音难遇。华楠欣赏着他,他感激华楠的欣赏。
埃里克?弗朗松才华横溢,力图创造至高无上的美食以飨四海宾朋。他的高明之处就在于认真但不矫情——即不破坏每一道菜肴的形,又能让人品出其中的自然风味。
宋华楠和埃里克打过招呼就去了包厢。阮琳琅进门的时候围脖遮面,黑超、线帽,整张脸就没一处是看见皮肤的。
“大明星,不觉得这样有些掩耳盗铃了么?”
“最近狗仔队追的紧。”
阮琳琅笑着,将物件一样一样的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