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干的?”江年锦冷冷的蹲下去攥住了她的胳膊,一使劲儿将她拉起来与他平视。
房静竹不停的摇头,也不愿意看着江年锦火光四射的眼睛。
“说!”
江年锦提高了声调,吓的房静竹抖了抖。
“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想要钱,是我自己财迷心窍!”
“你卖给莫向远了?”
“我……我……”房静竹哽住了,她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那剪到齐耳的发抽打着她的脸,可她也不停下来:“江总,你不要追究任何人好不好,是我的错,我愿意受到惩罚,可是我不想再害任何人。”
“事到如今你还想包庇他?”
“我没有。不是他。”房静竹呜咽着:“我不能害他,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这个结果不行吗?”
“害他?让你做这样的事情,分明是他在害你。”
“不是的,不是的。不关听溪的事情,也不关他的事情。”
静竹越来越激动,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在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完之前,静竹已经先晕了过去。
“来人!”江年锦大喊一声。
门外的听到动静的助理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冲了进来。
“江总,怎么回事?”
“送医院。”
“是。”
工作人员得令,七手八脚的将静竹抱了起来。
“等一下!”江年锦叫住了他们。
“是。”
“找人看着她,醒来之后给我打电话。”
“是。”
?
办公室里一阵***动过去,又回归了平静。
江年锦的心绪却久久难以平静下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tang苏听溪和陈尔冬若是知道,背叛她们的是曾经身边朝夕相处的人,她们又该多难受。
这打击一波接着一波,饶是金刚不坏之身,也该受不住了。
江年锦端起办公桌上的咖啡杯,在落地窗前踱步,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医院面对苏听溪。
明知道不是她的错,还将她赶出了Beauty虽是有原因的,可是,在这一刻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刻,他还是觉得不能原谅自己。
当初,是他被蒙蔽了双眼。所有的错误,归根结底,还是他的原因。
是他不够信任苏听溪。
从罗冉冉离开之后,他的信任感就成了他身上最病态的一部分。“我相信你”在他的世界里等同于“我爱你”的分量。
可惜,这两句话,他一句都没有对苏听溪说过。
原来,这才是他最最后悔的事情。
江年锦随手搁落了咖啡杯,靠在窗橼上旋了个身,因为太过气馁,抬手之间险些将窗台上的那一盆君子兰给拂落。
他一个激灵回神,松了一口气。
就当江年锦靠过去想要将君子兰的盆扶正的时候,他瞥见了那个陶瓷儿小盆。米白色的,圆口小到一掌就能握全,特别不起眼的藏在这些大型盆栽的中间,可是那土里蹿出来的绿色小豆苗儿,长得却格外的好。
秘书正好敲门进来,她将文件放在江年锦的办公桌上之后,看了一眼江年锦。
“江总,这是急需您签字的文件。”
江年锦没理,弯着腰伸手进去,将那个小盆取了出来。
“这是……?”他扬手将那个小盆晃了晃,这一片的盆栽,都是秘书闲暇时候在帮他打理的。
“您忘了,这不是您亲自带回来的吗?”
他带回来的?
江年锦想了想。
他想起来了。这是那时候他去老久父母那儿养伤时,苏听溪在花市上买的,他当时还奇怪,只不过是简简单单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一盆土,她却紧张兮兮的一会儿担心他碰了一会儿担心他撒了。
回来的时候她还执意要带回来,一路上他专注开车,她就握着这个小盆叽里咕噜的讲着话。
他没有见过这样爱碎碎念的苏听溪,好像把她所有想讲的话都放在了这个小盆儿里了。
后来,不知怎的,她下车回家的时候将这宝贝落在了他的仪表台上,隔天他开车的时候发现了,给她打电话,她满不在乎地说:“既然落在你车里了,那就送你好了。”
他愣:“我要一盆土干什么。”
她当时就在电话那头跳了脚:“这不是一盆普通的土,这是有魔法的一盆土。里面还有一颗磨豆儿!”
磨豆儿?
他笑:“敢情你这一路上来是在念魔咒?”
苏听溪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一不好意思就会急着挂电话,最后,她默默说了一句:“你就留着呗,没准真有魔法呢。”
她让留着,他也不敢丢,那就妥妥留着好了。
回到办公室后,他随手搁在了窗台上,然后进进出出一忙就把这小东西给忘了。好在,秘书妥帖的替他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