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说的。”薛宜宁说完,转身走向门后,到要开门出去时,又回头道:“聘者为妻,奔者妾,你记住不可起不该有的念头;以及女儿家清白最是重要,不要做那些私订终身,无媒苟合的事。”
骆晋雪朝她砸过来一个杯子,怒声道:“不要你管!”
她自然知道轻重,没真朝薛宜宁砸,只让杯子落在了她身旁,薛宜宁看那杯子一眼,再没说话,开门离去。
……
晚上骆晋云果真是信守承诺,到了金福院。
今夜无星无月,又熄了灯,一片漆黑中,她紧攥着被褥,咬着唇,安静承受。
结束时,外面却下起了雨。
骆晋云没能马上离开,枕靠在床头,静默一会儿,开口道:“下午去见晋雪了?”
“嗯。”她声音轻轻的,有几分欢爱之后的娇媚,又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力。
他又问:“说了什么?”
“不愿嫁去公主府,怪我。”似乎是劳累,她回得极其简洁。
骆晋云轻哼:“婚事已定,由不得她。”
薛宜宁偏头看着房中的黑暗处,不曾发表任何评论。
雨仍在下,骆晋云看看她,多说了一句:“如果想尽快有孕,可以去问问弟妹,或许她能有些经验,旁门左道之事,不要去碰。”
薛宜宁不懂他说的旁门左道是什么意思,却无力多问,只轻轻“嗯”了一声。
骆晋云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并没有听进去。
他也无意多说,本有想法再温存一番,但看她这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再也没有兴致。
总之,若被他发现她行巫蛊之术害人的证据,他绝不会轻饶。
雨未停,却在此时小了下来,他冷着脸起身离开。
薛宜宁没有起身相送,只在床上呆滞地躺了一会儿,轻唤子清道:“备水。”
第18章
骆晋雪一再威胁薛宜宁不能告诉骆晋云,结果到第三天,这事就被骆晋云发现了。
因为骆晋雪故伎重施,带着上百两银钱扮丫鬟出去,被守院门的妈妈抓了个现形,将她交给了骆晋云。
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经得住骆晋云的逼问,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心有所属、宁可私奔也不嫁去公主府的话说了出来,骆晋云自是大怒,将她身旁丫鬟拿下了,又下令将门锁死,放言放她要么死,要么嫁。
那一日,慧福院那边从下午闹到半夜,黄翠玉还过来找她打听是什么事,薛宜宁就坐在屋里查账,似乎对这事一点兴趣都没有,直到傍晚,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将屋中照得一片昏黄,她放下账本,从窗外看向慧福院的方向。
那晚,她做了个梦。
梦见她十八岁,跪在房中一直哭,一直哭,四周一片黑夜茫茫,看不到一丝光亮,没有任何出路。
第二天,忙完府中的事务,她在午后时分到了慧福院。
守门的妈妈不敢开门,她承诺有事自己担着,这才让妈妈开门,放她进去。
骆晋雪坐在床边的地上,桌上放着早已冷掉的午饭,脸上是干了的泪痕,两眼通红。
大概是哭累了,见到她,只是不屑地看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薛宜宁将门关上,问她:“你和那郎君,是怎么认识的?”
骆晋雪没理她。
她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看着骆晋雪道:“没用的,我看那郎君,似乎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读书人,你大哥又知道他,后面你再不听话,他可以随便找个由头抓了他,叫他前程全毁,生不如死,到那时,不只你熬不下去,他也会主动和你一刀两断,你又拿什么和你大哥拼?”
骆晋雪顿时僵住,眼中满是惊恐,仓惶道:“大哥和你这样说的?”
薛宜宁摇头:“他自然没和我说,我是告诉你,这样的法子,连我都想得出来,更遑论你大哥。”
骆晋雪泪如雨下,泣声道:“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这样……”
薛宜宁这时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你先和我说,你和那人是怎么认识的。”
骆晋雪疑心地抬起头来:“莫非,你是我大哥派来的说客?”
说完,她自己就否定道:“他想找说客,也不会找你。”
薛宜宁没作回应。
静默半晌,似乎过于绝望,骆晋雪选择相信她,开口道:“是以前在幽州认识的,他是我们家那条街上私塾先生家的独子,叫陶子和。我从小就喜欢他,因为他是读书人,穿得干净整洁,说话也斯文。后来他爹过世了,就他和他娘一起,我常让身边的妈妈去接济他娘,就是那时候,我们才说上话……
“后来,皇上登基,我到了京城,他说新君登基会开恩科,他中举之后立刻赴京参加春闱,不管中不中进士,都会来家中提亲。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