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源水一径润春风(246)+番外
润玉一早便做了两手准备,若是锦觅不肯当花神,他要灭了花界也不是不可以。
故而源儿同他早已大体规划好六界花木分布图。
如今花界要做之事便是按照此种设定去执行便好,天上一日,人界数年,因此需要尽快展开。然而锦觅接任花神后,非但没有立即着手花时农令的更改,反倒是跑去了魔界。
水族皆是生存在人界的湖泊,花界不作为,此番一来,很多事情都极为不顺。
润玉端坐着,看着呈上来的奏报禀明的情况,面目冰冷,让人退避三舍。
莺歌和邝露此时都在润玉面前,不免多加猜测。
“陛下,花神才继位便去了魔界,虽说其中原因不得而知,可难免让六界非议,是否需要邝露去花界一趟,召回花神?”
花界如今再怎么说,也是天界的界域了。
润玉放下奏折。
“花界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本座,本座自然不会再放纵。邝露,你先协助源儿安抚六界妄动的精灵,至于花神一事…莺歌,本座命你,即刻带兵前往花界。”
魔尊与天界的花神有所勾连,到底所为何事并不重要,只此时若他还是不出手,不是任由五界耻笑。
再者,这也是名正言顺对付魔界的机会。
……
而此时,锦觅这边,穗禾之事已成定局,丹朱跑累了索性留在魔界。锦觅不作停留便要返回花界,旭凤知她是生气了,一直以来皆是自己亏欠与她,旭凤自知理亏,执意要送她回花界。
一路的气氛过于冷淡,燎原君一边看沉默的殿下,一边想着到了花界千万请各位芳主帮忙游说一下。
结果,临到花界,花界精灵一片噤若寒蝉。莺歌带了天兵,控制住了水镜。
所有精灵召集起来,被天兵围住,莺歌斜躺在花神主座上,登着腿,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背后是富丽堂皇的牡丹壁画,绚丽多彩,与他格格不入。
几位芳主被天兵看守得最紧,面有不甘瞪着莺歌,余下的精灵瑟瑟发抖不敢声张。
很快,锦觅和旭凤便闯了进来,看得这等行径似乎令人发指,不由质问,“水神何故擅闯我花界,如此肆意横行,花界可曾得罪过水神?”
莺歌瞥见来人,把扇一收,端正坐起来,目光直放到跟随而来的旭凤身上,嗤笑道:
“花界,该称花族了吧。花神才刚刚上任,放着花族事务不管就迫不及待跑到魔界巴结魔尊,此等谋逆反之心,天界不该过问吗?”
“你血口喷人!”牡丹芳主忍无可忍,“一路欺凌,我花界已经做低伏小,天界还要如此,欺人太甚。”
莺歌笑里藏刀提醒道,“长芳主,是花族。”
旭凤上前一步,“花神去魔界是为了报杀父之仇,与本座断无阴谋,即便私下有来往,也不过是私人交情,水神毫无凭证,怎可污人清白?”
“呵,本神可记得固城王以私交来寻鸟族族长时,他尚且能分清私人与天界之比孰轻孰重,我天界义不容辞将固城王送还与魔界,不曾沾染半分。莫非魔尊作为一界之主,会不知其中利害。”
旭凤被噎住,锦觅皱眉,“我花界断无勾结魔界之意,若是因为我不当的举动惹来天界猜忌,放了花界精灵,我亲自面见天帝,会解释清楚,若天界认定锦觅有罪,由锦觅一力承担。”
花界精灵都纷纷喊不要,莺歌饶有趣味挑了挑眉,“本神倒好奇,花神要如何承担?”
不过是仗着润玉不会将她如何罢了,可惜今日,来的可不是润玉。
折扇已经变走了,莺歌从座位上下来,发令道:“来人,将花族精灵悉数都捉回天牢。”
“天帝有令,既然花族不知好歹,就将这里彻底更换。”
立即引来了无数恐慌,精灵都乱成一团,甚至几位芳主都开始挣扎,锦觅慌忙阻止,“不要!”
“住手!!”
旭凤厉声:“你说花界密谋反叛,不过是因为我是魔尊,倘若,本座不再是魔尊呢?”
有意思,莺歌再次起了兴趣,“怎么,魔尊想要如何?”
“本座即刻便会传旨,卸任魔尊一职。如此,本座不再是魔尊,花界也断无半分谋逆的嫌疑。”
花界众人皆惊,莺歌一怔,随即也弯唇笑了起来,“魔尊这英雄救美,当真是所爱至深。”
……
旭凤动作极快,不出几日,六界都知道了他卸任魔尊一职。而鎏英则在始料未及之下被架上了魔尊之位。
莺歌当日带着这消息回到九重天回禀给润玉时,他并无异样。虽然旭凤干脆,但是可惜,即便他脱离了魔族,自己统一六界的想法仍旧不会改变。
不过眼下,留些时日也好。
旭凤脱了魔尊之位,便带着燎原君隐居到人界去了。余了一个茫然困惑的月下仙人,他便时不时追到人界去。
如今锦觅已经很能克制自己,旭凤存有愧疚不敢去寻,反倒是丹朱不甘两人就此打住,隔三差五便要撺掇两人见一面,还不停制造机会。时日一长,花界的芳主都懒得管了。
而六界也渐渐传言,旭凤为了美人一笑,不惜牺牲魔尊之位,可见对锦觅有多么爱的深沉。
外界的传言真真假假,不过两人已经恢复来往是真的。
没了魔尊和天界的抗衡,静心下来,六界竟是安稳得所有人都在八卦,平静得过于幸福。一时间,竟是六界都有些恍惚。
花界诚服,魔界服小。
一开始还有些人心不稳,到了后来,润玉不似太微那般无视人命,发布的条令皆是对各界有利的措施,时日一长,其余几界已经更为心悦诚服。
一切都安定了一般,而天界一家独大的局面,眼看固若金汤。
岁月便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了,好像一切都有了定数。
润玉除了过了刚上位时的时候诸事烦身,现在天界逐步进入正轨。邝露和莺歌能分担大部分事宜,诸位仙家也各司其职,他便也能多有空闲了。
于是,他盯着源儿进学的时间便也加长了不少。
七政殿内静悄悄的,源儿把书册遮住脸,心中诸事繁乱,于是忍不住悄悄移眼看一眼旁边的润玉。
认真,专注,一丝不苟投入到奏折之中。
白衣素洁,儒雅温和,好看得一塌糊涂。
这么好看的人,是她的夫君。
源儿不由就走神了,看一眼润玉,再看一眼书页。看一眼润玉,才又去看一眼书。
唔…
可是,《尚书》真的太无聊了,源儿苦起脸,不免有些气馁。她好像被润玉惯得娇气了,反复坐立不安,白净的面上鼓成了河豚。
润玉察觉,不免投来询问的目光:“源儿,怎么了?”
源儿抱着书,挪啊挪,蹭进润玉怀里,衣衫隔着肌肤摩挲,叫人百爪挠心。源儿抬起脸,“我看不下去,太无聊了。”
润玉霎时失笑,怕她坐得不舒服,小心圈稳了她,“好,是我的错,过几日就能带你出去走走了,不会只闷在天界这般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