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后妈咸鱼带娃日常(12)
朱美珍也点头:“就是,你已经够受罪的了,好生在家歇着吧!”
许问举手表态:“我真可以退学下来赚工分。”人得先填饱肚子才能想以后。
“没你事!”许秋石瞪许问一眼,随即长叹一声,皱起眉:“钱的事我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去借。”
奶奶点头,把手腕上的银镯子撸下来,递给朱美珍:“美珍,你找个地方卖了它,换点钱。小路同志的人情不能欠,欠了咱们问问丫头以后腰杆挺不直。”
许问:“……”
再次试图劝阻家人:“奶奶,爸爸,妈,哥哥嫂子。人家路同志是解放军,觉悟高着呢!不会收你们礼物的。人家有纪律不能收群众一针一线。”
“这是白拿吗?这是谢礼。不是一回事。”许秋石再次驳回许问的诉求,“再说收不收是路同志的事,给不给是咱们的态度!”
许问见说服不了家人,暗下决心,如果路远征真敢收,她就敢上门要回来。
那只是个误会,她又没真淹到。
唉!也不是她想撒谎,说了怕全家得在揍路远征跟谢他之间纠结到失眠。
回头还得内疚,觉得亏欠她。
朱美珍连连摆手:“娘,我哪能要您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是奶奶当初结婚的陪嫁。
十年前那么难,爷爷都不让奶奶卖。
银镯子不算值钱,对许家来说却已经是相当值钱的物件。
“一家人分什么你我?我一个老婆子气都喘不匀了稀罕这劳什子做什么?先拿去应急。”
朱美珍看向许秋石。
许秋石犹豫了下,还是摇摇头:“我再想想办法。”
托路远征的福,自打那天相亲看电影之后,许问沦为整个魏庄公社社员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许问比当天放的电影在社员们之间的讨论度都高。
她跟人相亲,半路杀出个管她叫妈的孩子,摆明了给枯燥的劳动人民生活添点趣味话题。
好听的说法就是许问年轻美貌魅力大,连三岁小孩都为她着迷。
不好听的说法是许问不知检点男女关系混乱,连孩子他爹都勾引。
要不是路远征职业摆在那容不得质疑,估计还得给她扣一个小小年纪就跟人私通生孩子的罪名。
许问倒不怎么在意,跟几十年后键盘侠们卷起的网暴比起来,这点背后嚼舌根真不疼不痒。
最多就是再没人上门提亲了而已。
许家人没许问这么看得开,各个十分憋屈又毫无办法。
人家都在背后嚼舌根又不当面说,他们总不能去跟每个人解释一遍前因后果。
况且也解释不清楚。
说冬生年纪小不懂事?那他怎么不管别人叫妈妈?
至于旋涡中心的许问,只想起了林燕妮老师散文里那句名言:一见xx误终生。
此刻于她:一见远征误终身!
耽误的误!
眨眼到了开学前一天。
许问所在的县一中是一年四假。秋收两假各半月,寒假半月,暑假大约二十天,三伏天一过就开学。
又饱受一整晚煎熬的许问大清早就迫不及待地赶着羊儿去坟地那边的池塘里洗澡。
老远就看见池塘边的山坡上站着个男人,穿着军绿色裤子,蓝白相间的海魂衫,身形挺拔笔直。
走近一个,果然是路远征。
冤家路窄啊!
见澡洗不成,许问就没再往山坡前走,假装没看见路远征转过头。
“许问同志!”路远征开口喊她。
许问纳闷地回头,指了指自己,问他:“叫我?”
路远征点头,他人高腿长,从山坡上小跑下来,几步到了许问跟前:“许问同志,我能跟你谈谈吗?本想直接登门拜访,又怕你不开心。思来想去我想先来跟你谈谈。”
跟许问虽然只有几面之缘,并且每次相处结果都不怎么美好,但,不妨碍他能看出来许问跟其他姑娘不一样。
许问虽然看起来性子绵软无争,实则是个特别有主见的姑娘。
单看她对冬生的态度就知道她是个需要被尊重的女同志。
“有什么事吗?”许问一脸防备。
不是她小气,实在是每次见路远征她都是倒霉那个。
路远征似有些难为情,默了会儿才开口,开口时麦色的脸上透着一抹淡红:“许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第9章
“你说什么?”许问怀疑自己在梦游。
再难的话第二遍说,也容易许多。路远征再次开口少了几分羞赧,多了几分t忐忑:“我说,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许问:“???”
她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了几分。
大清早就这么刺激的吗?
她随手把挎包挂在石碑上,目光四扫,土褐色的坟堆里青草摇曳,密密麻麻的青色石碑像一个个沉默的围观群众。
就感觉荒谬。
两辈子第一次被人求婚竟然是在坟堆里?!
许问眨眨眼,左瞧瞧右看看还是觉得不真实,问路远征:“为什么突然要娶我?”
路远征略一犹豫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两天公社里有关你的流言我略有耳闻,事情因我而起我该负责。”他指了下山坡处的池塘,“还有那天的事也是。”
见他脸上明显的内疚,许问轻叹一声,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
她摇摇头:“很谢谢你愿意负责。不过,我拒绝。”
路远征不意外,再次开口:“我知道做为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还是个常年不着家的男人,嫁给我确实是委屈你。只是这几天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不是他八卦,主要现在各个生产队都在说许问跟他的事,不想听也搁不住左邻右舍来他跟前旁敲侧击。
他顿了顿,斟酌了下说辞:“听说你们家目前有些关于住房上的困难。你每天躲到这里洗澡就因为……”
许问双手抱胸,一脸防备地打断他:“你怎么知道我每天在这里洗澡?”
路远征:“……”
他倏地红了脸:“别误会!我没跟踪你也不是流氓。这池塘是原来是我家的……后来因为地理位置不好,公家不要就荒在这了。我在部队有早起的习惯,回来一时也改不过来,没事就想来钓个鱼,每次来……”
他指了指在不远处吃草的羊群,“看见那些羊,我就知道是你在。”
不过他也没着急走,怕再发生上次的事,会在这边站一会儿,每次等她洗完翻过山坡来才会悄悄离开。
路远征大约职业的关系,站得笔直,这会儿手无足措,像极了老师办公室挨训的学生。
许问勾了下唇,“别激动,我相信你!”
被许问这么一打岔,路远征顿时忘了自己说到哪以及下面想说什么,局促地抬手摸了下后脑勺,笑了笑。
见他真紧张,许问眼睛弯了弯,给他搭话:“你还听说我什么了?”
许问长得本就好看,这么一笑,像被春风中摇曳的鲜花,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