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攻他总是在装柔弱(87)
顾洛点了点头,对当时的情况还心有余悸,若是他晚来一会,或者是那块石头低矮一点,津辞可能便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消逝在冰冷的河水中。
“其实当时到了草地,就差不多就已经安全了。只是我感到水里有黑暗气息非常浓重的东西,有些在意,便想过去看一眼。只是走到河边,便恰好脱力了。”津辞回忆道。
“难道水里有魔物?”顾洛想到自己还用这水洗漱过,脸色有点发绿。
“不会是魔物。这河边开满了圣光花,魔物应当不会在此处停留。我觉得,这河里的应该是什么蕴含黑暗之力的死物,很可能与黑暗神的遗迹有所联系。”
津辞边说边往河边走去,然后指了一个方向,“我能感觉到,那一处的黑暗之力最重。”
几分钟后,顾洛拎着一个陶制罐头湿漉漉地爬上岸。他下水前脱了上衣,现在光裸的上半身还不住地往下滴着水,让津辞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我只找到了这个。”顾洛却没想这么多,直接凑了上来,差点把坚实的胸肌怼到津辞脸上,吓得还很纯洁的小圣子往后退了一步。
“我看看。”拉开距离以后,津辞才小小地舒出一口气,蹙着眉接过那个陶罐端详了一会才开口,“基本可以确定了,这个东西和黑暗神的遗迹有关。”
“怎么说?”
“这个瓦罐上确实有很强的黑暗之力,而且...”津辞将瓦罐翻了个面,“你看这个标记,和教廷的标志刚好是反着来的。黑暗神的标志与光明神相反,我想这很合理。这次的遗迹据说是黑暗神的寝陵,我听闻许多人类或者魔族会将陶器作为陵墓中的随葬品,虽说这是神的陵墓,但可能也是由他的信众建造的,带上了一点他们自己的习俗。”
“也就是说。”顾洛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河流上游,“顺着河流的方向走,很可能就能找到黑暗神的遗迹。”
“嗯。”
......
因为没有干粮,两人草草地采集了一点野果,便出发了。经过津辞的辨认,这种野果是附近唯一可以食用,且味道还算能入口的。
但是所谓的可以入口也是相对的,顾洛还是被那种又酸又涩的感觉弄得面目扭曲。他一边自我催眠,一边看向对面,却见津辞面色平静地吃着,仿佛手上拿着的是一种味道正常的食物。
“小辞,你以前经常吃这个吗?”顾洛只以为是津辞过去来落日森林时边吃过这种野果,因此已经适应了这种口感。
津辞却顿了一下,盯着手上的野果看了一会,才回答道,“嗯,过去常吃,所以习惯了。这种野果口感酸涩,第一次吃的人确实不容易适应。”
顾洛也没察觉什么不对,苦着脸又勉强吃下了一大堆。毕竟他知道,与口感比起来,他们现在更需要的是通过食物来保持体力,谁也不知道前方的路上会遇到什么。
临走前,两人还用披风打包了一堆果子,打算在路上吃。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顾洛趁津辞不注意,又偷偷薅了一堆圣光花,放在了包裹里。
至于津辞看到这堆花后是否会再一次炸毛,那就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76章 壁画
冥冥之中, 河流上游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津辞。
沿着河走了三天,这种感觉便愈发强烈,不仅醒着的时候如此, 连睡梦中也不得安宁。津辞昏昏沉沉, 眼前是一片浓稠的黑暗, 像极了前圣子当年在魔界看到的那道深渊。
他不由自主地朝着那片黑暗走去,直到来到黑与白的分界线, 听到远处有人的喊声, 才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猛地顿住了脚步。现实中, 他睁开眼, 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艰难地大口呼吸着,眼中也沁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森林里夜晚寒凉, 两人也没带什么御寒的被褥, 这几日, 都是顾洛抱着他睡的。所以他一有动静, 顾洛也便很快察觉到了。
“怎么了?又听到奇怪的声音了吗?”顾洛坐了起来,将人搂到自己胸前。低头看去, 津辞虽然醒了, 却还是一副半睁着眼, 脸色晕红, 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白天津辞就与他提起过, 最近耳边偶尔会传来什么奇怪的声音,仿佛一直有人在大声喊着“不要去”。顾洛颇为担忧, 觉得这或许是什么不好的征兆。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一趟的最终结果如何, 即使找到了黑暗神的遗迹, 他们难道就能顺利找到黑暗之力的解决之法,而不是遇到其他的危险,葬送在这森林深处吗?
结果反倒是津辞浅笑着安慰他,说这至少证明他们走的路是对的。
顾洛还能怎么做呢?他只能尽可能地让津辞少耗点心力,连野果都要切成小块喂给他。光吃这些当然不够,顾洛还冒了点风险去打了些肉食。
即使是这样,津辞的精神还是一天比一天差。白天长时间地处于发呆的状态,有时连顾洛喊他都没听到,吃东西的时候更是食不知味,仿佛野果与兽肉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听到顾洛问他,津辞才从刚才的那个梦里反应过来。
“没事...只是做了个梦。”他的声音极轻,总让顾洛想到他那同样细弱如丝的生命力,潮水般的疼痛涌上他的心头。
顾洛见他脸红得有些不正常,伸手摸了摸,入手的滚烫温度更是让他一惊,“你发烧了。”
谁都知道,在这样一个地方生病意味着什么。
“我们要不还是先回去吧,艾布纳那里应该还有些药物。”顾洛有些犹豫地说道。
“不用。我有一种预感,我们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津辞将手臂挂到顾洛的脖子上,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微凉的感觉让他温度稍高的脸颊舒服了些,“我只是有点没休息好,让我再睡一会吧,睡醒可能就好了。”
大概是因为生病,他对着顾洛表现出了一种难得的依赖,这是过去鲜少有的。乖乖巧巧的样子让顾洛的一颗心都要化了,也让他鼻头一酸。曾经是那样骄傲强大的一个人,如暖阳一般庇佑着所有人,如今却被黑暗的侵蚀折磨成这样。
其实不仅是津辞的精神遭遇着幻听的折磨,在这片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的寂静深林中,看着一天比一天虚弱的爱人,连一向乐观的顾洛都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下去。但是现在即便只有一丝希望,他也得坚持下去。
津辞还那么年轻,而且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
顾洛收敛了情绪,强打起精神,“好,那你再睡一会。要不要喝点水,可能有些帮助。”
“嗯。”津辞黏在顾洛身上,迷迷糊糊地应了。
盯着人喝完水,又睡了过去,顾洛也没放下心来。他用河水浸湿布料,贴在津辞额头上给他降温,一晚上也不知来回了多少次。直至天色渐明,津辞的温度有些降下来了,他才稍微放松地打了个盹,毕竟第二天还要赶路。
谁知就是在他没注意到的这一小会,却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