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劫中缘-润玉传(186)
钟卿条件反射低头,恰恰对上花锦灵动的眸子。她眨眨眼,似乎洞察一切。
钟卿实在是怕了她一会一个想法,大胆又跳脱,赶紧朝着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花锦点点头。钟卿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作妖。
那边的声音大了一点,不过这次是个年轻的女声,穿插在钟母的声音里。这个……忽然想起钟母打发他来这里的意图,想必那个声音就是那位小姐了。
“好听吗?”花锦忽然凑到他耳边说话。
钟卿不高兴地瞪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花锦轻哼一声,“我偏要说。是我的声音好听,还是那位小姐的声音好听?”
“你不要再说了!”
“我偏不!我……”
情急之下,钟卿捧住她的脸便吻下去,堵住她的话。
这次终于轮到花锦愣了。
钟卿动作僵硬,思维木讷,不过只是唇瓣相贴,眼底还涌动着慌张与歉疚。情绪冲击着理智的时候,他想要退却。
可是从没有到了花锦嘴边还能飞走的肉。花锦好不犹豫伸手缠上他的脖颈,阻止了他的离开。
唇瓣麻木,呼吸灼热,钟卿的心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一墙之隔,感官在这一刻却变得麻木,仿佛被无形隔绝在一个奇异的空间。但是又变得灵敏,钟母的声音还有那位素未谋面的小姐的声音,似乎就响在他的耳边。面前的人在嘤咛,胸腔里的心跳在奏乐,还有缠绕在耳边的话语。这一刻,钟卿仿佛落入一个疯狂的圈子里。
良久,直到那萦绕耳边的话语声褪去。面前的人低低的笑出声来,钟卿烧红了耳朵,白皙的脸上浮现丝丝缕缕的红晕……
“瞧吧钟卿,你也是喜欢我的。”终于逃离那个空间之后,她仰着灿若夏花的笑脸,声音仿若蛊惑。
莫名的喜悦与纠缠的羞愤交织,让才思敏捷的钟卿竟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看着她的意气风发地跳上马车,志得意满地离去。
你完了钟卿,你好像真的要掉进这位公主的陷阱里了。最可怕的是,明知前路无望,他却依然义无反顾……
第132章 皇姓 钟母还未反应过来,钟父已经眉头……
钟母对这位小姐十分满意,回来的路上念叨个不停。钟卿只觉得母亲一直在耳边絮叨着,时不时还非要问他两句。
只是钟卿全程心不在焉,只知道点头应诺,却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直到回到府里,钟母一脸喜色与钟父夸奖那位小姐,又说钟卿多么多么满意,喜事将近的时候,钟卿才知道这误会有多大。
可惜钟母只当他是害羞。
“我的儿,成家立业是每一个男子都会经历的,不必羞涩。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可马虎不得!”钟母脸上的笑意都要漫出来,恨不得现在就赶紧派遣媒婆上门去提亲。
钟卿无奈,“孩儿并不知晓此女如何,隔着一道墙板,如何就能断定我们的缘分?母亲,孩儿觉得,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从长计议?我们容你从长计议,那位公主殿下容你吗?”
钟父忽然开口,室内陷入一阵压抑沉默。
钟卿抿了抿嘴角,“父亲曾说,给孩儿取名钟卿,是为了让孩子能像您二位一样,可以觅得一生卿卿常伴身侧。孩儿并非要忤逆父母,只是,只是孩儿心中早已有心悦之人。若是非要现在找一个人的话,那孩儿希望可以由孩儿自己来决定。”
钟母目瞪口呆,“卿儿你……”
钟父直接勃然大怒,“混账!你何时与人私相授受!”
好在钟父向来雷声大没有雨点,再加上有钟母护着。于是一阵雷声大的声讨之后,就是钟母先把钟父以“自己得了美满家庭就不管儿子不知道将心比心”的理由说了一通,说得钟父没了脾气,调转过来哄着她不要生气。这才笑眯眯看着钟卿,“不知道我儿中意的是哪家的姑娘?快快告诉娘亲!”
哪家的姑娘?
钟卿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虽然纠缠许久,其实每次都是她主动现身的。她知道他叫钟卿,知道他是新科状元,知道他会去那书画铺子,甚至可能知道他去是为了偶见那位小姐。然而他却只知道她叫花锦~
“阿卿?”
钟卿回神,“她……”
钟母轻声催促着,眼底都是纯然的喜悦。她在喜悦,自己的儿子也找到了心悦的人。
“我只知道,她姓花……”一不留神,钟卿竟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钟母还未反应过来,钟父已经眉头大皱,“姓花?她是……阿卿,花可是皇姓!”
钟卿脸色变了。
钟父盯着他,眉头越来越紧,“你是不知道,还是……”
“也许是化名~”钟卿强笑一声。化名?天下谁人不知花是皇姓?
钟母满面忧色,钟父欲言又止。钟卿顿觉自己恐怕招惹了祸害。
从放榜之日起,两人几次三番见面,可是钟卿从未想过花姓如何。
钟卿看着手中的书,那书上的文字在扭动,然后莫名其妙就纠结成了她的模样,灿烂的笑容……钟卿猝然合上书本,脑海里回荡着父母劝解的话。
其实他都明白,只要那个女子姓花,他与她便绝无可能。无人能挡那位公主的锋芒,此时再招惹皇室的后裔,只怕更会将他们推入深渊。
才不过几面而已。钟卿摇摇头,将书本丢在桌案上。
沈征启程的前夜,特意请见公主。
花锦正瞧着侍女们逗趣唱曲,听到禀报本不想见。然而念头稍转就改了主意,屏退左右让他进来。
于是直到第二日清晨,才见沈征从公主的卧房中退出,收拾了行囊奔赴江南。而公主殿下则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了身,醒来第一件事就叫了水。
国舅看着邸报,还一边听着属下的汇报,无奈摇摇头,“这个锦儿……”
“那这沈征~”
“锦儿还没喜欢够。”国舅打断那人的话,笑容宽和,“不过一只蝼蚁,锦儿喜欢,便由着她喜欢喜欢罢了。”
那人拱手称是,悄声退出。国舅换了个姿势,继续看那堆成山的邸报。
而本该批阅这些邸报的皇帝陛下花旸,也一大早就到了政务殿听人汇报。只是汇报的,却是些民生趣事,市井流言。说到这市井流言,自然少不得今日新鲜出炉的公主殿下夜召男宠,大战几百回合之事。
市井流言,用词粗鄙,下流难闻,花旸气得拍了桌子,“这群刁民!”
“陛下息怒!莫要与那些市井流民计较。”
花旸穿着粗气,“什么时候皇家的事能这般令人议论了?还有,公主府难道是个筛子吗?连公主半夜叫水都知道!”
伺候的人一个个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正当气氛僵持,小太监捧着一摞邸报进来,是国舅爷派人送来的。严格说来,其实是国舅爷筛过一轮无关紧要的奏章,无非各地官员歌功颂德,请安问候。有时候也会夹杂一些当地重大判决请示批阅的。与国家大事想必,皆是鸡毛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