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寸步不让地怒视着对方。

格洛瑞亚先低下了头。

“我很抱歉，托尼。”

“你应该对自己说抱歉。”

审讯室内陷入冰冷的沉默，而焦躁的情绪在这平静下翻滚燃烧。

托尼深吸了口气。

“说吧，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九头蛇干的，他们派出了新型人造变种人，”格洛瑞亚的声音又轻又冷，“他们找到了我，新的战争即将开始。”

“那你更应该早点告诉我！”

“我很抱歉，托尼。”

复联成员正在敲门，他们的单独对话时间已经结束，格洛瑞亚快速扫了一眼四周。

“但这件事情只有我可以处理——他们一定会来找我，这是我们之间的战争。”

“你就一定要这么倔，对吗？”托尼摊手，“青少年见鬼的自尊心？还是你认为，你的父亲已经老到不能作为依靠了吗？！”

格洛瑞亚笑了，她促狭地耸耸肩：“我想——或许有其父必有其女？”

托尼被这句俏皮话哽得不上不下。

他们没来得及交谈更多，美国队长正准备推门而入。

“你知道我爱你的，对吧。”

托尼哼了一声。

“注意安全，给我发消息。”他低声回答。

格洛瑞亚点点头，她后退几步击碎窗户，纵身一跃。

量子传送门正在另一端打开。

托尼装腔作势地用掌心炮打了几发——无一命中，连女孩的头发丝都没碰着，嘿嘿哈哈地喊着倒挺起劲。

美国队长本想趁势扔出盾牌，但量子门已经打开，除非他想失去自己的老伙计。

“这就是你说的单独谈话？”美国队长注视着女孩消失在量子传送通道中，“斯塔克，我警告过你，不要擅做主张，你不能就这么放走她！！”

托尼挠了挠下巴。

“这只是一个意外，看来复仇者大厦的防御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好——好吧，老冰棍，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现在我要去工作室了。”

——————

北极。

“每一次，每一次我都在下水道，我难以相信，北极竟然也会有下水道。”

杀手鳄抱怨着，杰森得承认，下水道的确不是什么执行任务的好地方。

“你知道吗？我敢保证，就算下一次x特遣队被发送到外太空进行任务，那儿肯定也有一个下水道在等着我。”

由于沃勒的计划，法外者被打散混编进三个小队。而他们的临时队友，正是由臭名昭著的罪犯所组成的x特遣队。

“人生是一场名为命运的意外。”

“听起来有些意思，我该说不是不愧是你吗，杰森。”

杰森吓了个踉跄，一脚踢起污水。

“你知道我的名字？！”

“嘿！注意点孩子，”杀手鳄抹了把脸，“这有什么可意外的吗？事实上我们都知道，只是没人想揭穿而已。”

“噢，噢，抱歉，”杰森稳住步伐，“我该说谢谢吗？但是为什么？”

杀手鳄笑了一声。

“用企鹅人的话来说——大晚上被蝙蝠侠闯进家里就已经够惨的了，他可不想全天候迎接一只暴躁的蝙蝠。”

他们在漫长的下水道中行走，一时间只能听见哗哗的水声在管道中回荡。

“我对你的遭遇感到抱歉，孩子，但哥谭就是这样。”

“你知道我的死因？”

杀手鳄看了他一眼——这些天杰森已经看到足够多类似的眼神。

“你忘记了吗？”他嘟囔着，“遗忘是件好事，遗忘是一种幸运。”

“但我想要知道。”

“或许知道后你不会这么想。”

再一次，杰森什么也没问出来。

他已经尝试过去问足够多的人——他问过老蝙蝠，管家，甚至迪克。

这简直可笑。

难道不是吗？好像所有人都对此心知肚明，即使是一个已经被关进监狱许久的罪犯，唯有他蒙在鼓里。

他仅仅是想知道自己的死因。

这有什么可讳莫如深的？

哥谭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在死去，在这个城市里简直能集齐地狱里的所有死法——但他们就是不肯告诉他，好像说出这句话就会打破什么封印恶魔的结界。

好在他们很快被大批的新式样武器吸引了注意。

“它们看起来棒极了，我们肯定能用它做到更多！”

杰森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收割者的私藏，就算有比扎罗的技术在前，它们也足够使人惊艳。

“想想看，哥谭的罪犯们会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呢？”

“想想看，蝙蝠侠会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呢？”

杀手鳄看着这个兴奋的大男孩。

“我得说，杰森，就算你不想再回归过去的生活，你也得考虑看自己将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