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今天你诈尸了吗？(188)

「贝拉，贝拉！」

他像风扇一样将胸腔里的空气喷出，对着她的脸猛吹，然后又大力地晃了她几下……

可对方就像个死气沉沉的布娃娃一样毫无反应，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

不……

爱德华松开妻子，双手捂着脑袋。他不敢置信，也不敢放弃，像是在寻找救星一样又接连呼喊着其他人的名字——

罗莎莉，爱丽丝，听得到吗？……

嘿，艾美特，艾美特……贾斯帕！

听得到吗卡莱尔，埃斯梅，埃斯梅……

你们听得到吗？！

听得到吗？？？！！！

听——得——到——吗——

……

爱德华放声大喊。

但没有人回应他。

他就像一个没人看得见的幽灵。

紧接着……

蹊跷的声响再次出现，不断在爱德华的四周此起彼伏，就好像被人预设的八音盒一样随着队伍的脚步不急不缓地触发着灵界的伴奏。

无人理会他的呼唤。

无论爱德华说什么，做什么……没有人能看见他，也没有人能听见。

……直到最终的最终，他悚然发觉他似乎连自己的声音都再也听不见……甚至连他的读心术也消失了——

他再也听不到那些平日困扰他的心声。

所有的人声都消失了……那些不属于城堡的可怕声响也消失了。

沉默的黑影披拂在爱德华的身上，在黑暗的甬道里，只剩下墙边模糊摇曳的残烛偶然噼啪的声音，衣物纤维摩擦的窸窣声和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在阴暗的甬道里沉声回荡……

每个人都像是尸体一样，死气沉沉地列着队伍不断行进。

……

无端惊悚笼罩了爱德华。

而此时，一个名字突兀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她是谁？爱德华不知道。

但他像是抱着救命稻草一样，小心翼翼地虚着声读出了脑海中出现的人名——

「……洛伊丝？」

说话的音量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但他确实说了出来。可爱德华并不抱希望，只是闭上眼，等待下一场静默的审判和延期。

滴答，嘀嗒，嘀嗒……

「我在，爱德华。」

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钻入爱德华的耳朵。这一瞬间他的表情像是被高速摄影机完整拍下，完美呈现了由灰败绝望转而变成震惊恐惧的全过程。

他的脖子陡然转向声源，是那个在队伍前方领队的女人——银灰色的长发，在黑暗里闪耀着梦幻的光泽。

……

……

洛伊丝。

爱德华想起来了。

他终于想起来了。

他觉得他的大脑被名为洛伊丝的钥匙开启，像一只鼓气的打气筒，无数记忆不断涌现又填入他的大脑——

洛伊丝，罗伊，简……洛伊丝，杰克，查理……洛伊丝，洛伊丝！

她是来自哥谭的神秘吸血鬼，是性格怪异但不难相处的好朋友，是帮助他们共同克敌的可靠盟友——她有着闻所未闻的‘干涉’天赋，甚至可以让包括他的读心和爱丽丝的预知全部失效的能力。

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他终于抓住自己每次像泥鳅一样划过脑海却始终捕捉不到的念头——

是啊，他们为什么总会选择相信洛伊丝，无论她的立场看上去有多可疑？

……

比如为什么初见时她明显表现出强势态度之后，却莫名在杰克和红头罩的转移下逐渐消失了存在感？

比如为什么她不告而别之后又恰好出现在狼人和他们的聚会现场还把向来五感敏锐的狼人们吓得不轻？他们是察觉到了什么？

又比如为什么杰克带走查理这件事，他们会认为和杰克还有黑口罩帮关系密切的洛伊丝一定是无辜的？

还有比如简，为什么简心里想的是那个‘罗伊’却又不断看向洛伊丝？洛伊丝和沃尔图里难道有什么关系？

所以为什么，他们全家人都对洛伊丝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就好像她浑身都被‘正义善良’的滤镜包裹了一样……

……

……那所谓的‘干涉’，真的只是他们想的那样吗？爱德华不禁遍体生寒。

他知道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多么想立刻告诉卡莱尔他们，可是——

如今的他只能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令人‘陌生’的背影，看着她转过身来，没有任何他往日熟悉的神情，面无表情地就像一具死尸。

看着她竖起食指在嘴前，轻轻地对他「嘘」了一声——

暗沉虚幻的声线生成迷惑的密语如烟如雾，化作一道刻入爱德华灵魂的催眠暗示。

「从现在起，你是一个观众——」

「而观众席……禁止交头接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