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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首辅后院种田(84)+番外

元阿笙侧身,扫了一圈其余吃得正香的几人, 凑在人耳边。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顾云霁,你下次要是再敢这样。”

“你信不信我!”

“我怎么样?”

顾恪决偏头,如蜻蜓点水, 轻柔的目光润着元阿笙。

晕黄的光线下,小少爷的鼻尖微发红。上面还沾着一点点脏污,越看越觉得笨。

四目相对。

元阿笙被这直白的视线看得拧眉, 异常的不自在。

他明明是在威胁人,可这人怎么还像夜里抓青蛙的狗, 就指着那地里看。

是这地!

不对,是他这脸上有吃的吗?

元阿笙眨巴眨巴眼。

鼻腔里全是这人身上淡淡的气味。而目之所及,甚至能分辨出他脸上的绒毛。

鼻尖一痒。

元阿笙惊恐地捂住鼻子。

他忙坐直了身体, 别开了头去。

“阿笙?”

顾恪决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

压下心里的躁动, 他目光落在小少爷捂住的地方。

“阿笙, 我看看。”

“不、不行!”元阿笙立马像受惊吓的兔子, 跑进了屋里。

掏出帕子往鼻子一擦,又做做贼心虚地悄悄摸摸冲着屋里摊开。

“呼……”

“我还以为是鼻血。”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镇定下来,鼻尖满是羊腿的味道。都这会儿了,应该可以吃了。

元阿笙又欢欢喜喜地出去。

顾恪决就站在原来的位置上,见他出来,心底一松。

“你站着干嘛,坐啊。”

顾恪决点点头。

不过见元阿笙去到羊腿的地方,他依然提步跟了上去。

羊腿提前腌制过,从下午烤到天麻麻黑。里面也已经熟了。元阿笙割了一块尝了尝,外焦里嫩,还有浓厚的孜然香。

微微麻,带着一点点不算重的辣味儿。

他们没吃过辣的,应该也能接受。

想着后头还有个人,元阿笙看在他给自己挡风的份儿上,又片了一块。

“尝尝。”

顾恪决看了他一眼。昏暗着,黑眸如深潭一般幽邃。

“你嫌弃?”

元阿笙抓起往他嘴里一塞,有些气闷。“嫌弃也得吃。”

元阿笙头发一甩,索性不再管他。

顾恪决迟滞了下,慢慢咀嚼。

唇瓣还有小少爷指尖的触感BLUE wind。微凉,比手捧着的触感又不一样。

很陌生,陌生到他自己都怔了怔。

“吃烤羊腿啦!”

元阿笙一个吆喝,其他人都围了过来。

不过等靠近,顾冬霍然注意到他后头的顾恪决。

阿饼几个见状,一个接一个急急刹住脚。

顾冬闷哼几声,被好几个家伙撞到了后背。可他也只能稳稳不动,因为再往前,就得扑在他们主子身上了。

顾柳、阿团面面相觑。

自家主子这么大个人,他们怎么会忽略呢!

阿饼眼神加入:一定在少爷这里过得太安逸了,皮松了。

最后,羊腿顾恪决和元阿笙一个。其余的人一个。

吃不完的,明天也不是不可以吃。不够的,那不是还有其他的菜嘛。

“阿饼,去拿点酒出来。”

“你们自己要喝自己拿,明天咱们云潇院里的所有人放一天的假。”

羊肉配白酒,冬天冷不愁。

一句俗语,道出了冬天吃羊肉的绝佳搭配。

酒奉上,元阿笙率先给顾恪决倒了一杯。“喝点,暖暖身子。”

主子可喝不了就。

顾柳顾栖看向顾冬。

顾冬摇摇头。

主子愿意喝就喝。但凡是沾了一点儿,今晚指定睡个好觉。他正愁要是主子回去继续忙活呢,夫人就有了办法。

只能说不愧是夫人啊!

“我喝了,阿笙别骂我。”

“我骂你干嘛。”

“好。”顾恪决一口闷。

“咳咳咳!咳咳……”

元阿笙忙拍了拍他的后背,眉头紧皱。“你说你,不能喝就别喝。我还没问完呢,喝那么快干嘛!”

顾恪决慢吞吞。“那我喝慢一点。”

元阿笙松手,仔细盯着他的脸。

眼神清明,坐姿依然端正。

“顾云霁,这是几?”元阿笙比了个二在他跟前晃。

顾恪决浅笑,轻轻捏住那两根细嫩的手指。“阿笙,我没醉。”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顾冬低头。

顾柳顾栖对视一眼,别开脸。

往往醉了的人才说自己没醉。主子一直觉得喝酒误事,鲜少碰酒。一勺怕是都能醉,更莫说那一杯是喝茶的杯子。

上次二少爷劝酒,主子醉了就可着二少爷折腾。

那夫人……

不会,应该不会。

见他状态良好,元阿笙重新给他到了半杯。“这次慢慢喝啊。”

顾恪决点头。

若仔细看,动作比平时慢一点。

“一块羊肉一口酒,一小口啊。”元阿笙不放心地再出提醒。

顾恪决:“嗯。”

自鼻腔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像月色的清辉化作了声音诱惑着人。禁欲疏朗,打在耳膜上,一不小心便会被扯入银月下的松林。迷醉其中。

不是一般的性感。

元阿笙默默挪了挪凳子,离他远了些。

这就是个男妖精,离得近了是要被勾魂儿的。

招呼完了客人,元阿笙才顾着自己的嘴巴。

不得不说,他的手艺是真的好。羊腿儿烤料均匀,腌制得也好。这会儿吃着每一口都是满足。

再来一口酒。

纯纯的粮食酒,度数低,喝下去人会微微发热。配着刚刚好。

吃得九分饱,元阿笙依依不舍地放下酒杯。

这酒度数底,他统共也只喝了两杯。

还好还好,只是有点晕而已。

理智尚存。

吃完饭了,该干什么了?

元阿笙随意找了个地方将手一撑,有些晕眩地起身。

对了。

该、该睡觉了!

顾恪决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手,微不可见地动了动。板正的身板绷得紧紧的。

顾柳立马冲着顾冬挤眉弄眼。“帮不帮,都醉了。”

顾冬哼笑:“有本事你去一个试试。”

“那,不去?人摔了怎么办。”

顾栖:“你看主子的眼神儿。”

顾柳抬眼。

顾恪决直直地盯着这边,森冷的模样恨不能弄死他们这些。

“啊啊啊啊啊,好可怕!”

顾柳立马蹲在顾栖身后。

顾冬嘿嘿一笑。“主子护食啊。”

“咱们就这么守着,看主子倒不倒。倒了你俩上。不倒,咱们就这么守着。”

顾柳:“你自己怎么不上。”

顾冬直白:“废话!我怕啊!”

刚刚有多么热闹,此刻就有多么安静。

豆儿、阿饼、阿团齐齐坐与了顾冬他们一堆。

因为那暗处的眼神比像泛着刀子的寒光,寸寸割人。

他们几个没有武艺,到时候主子真动起手来也不敢还手。主子要是把他们割了,前头怎么也得有几个能人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