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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坠玉(29)

“好好跪着吧,求求我母亲,说不定她能大发慈悲,给你那个贱妇母亲留一口气。或许,你再坚持一下,跪到父亲心软?”

他哼了声,拂袖离开,剩下几个男子,却并未走。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围住她。

“清璇,你这眼神,是不满大公子吗?”

“大公子心慈手软,不愿管教你,咱们几个倒是可以好好代劳。”

她抬眸,从他们眼中清晰地看见下流的□□。

卞清璇神情有一瞬恍惚,旋即轻轻笑了笑,低声道:“你们几个要代劳?”

他们的手,已经触到了她的衣襟,笑得放肆。

卞清璇也跟着笑,笑容靡丽,她将原本举着的九州鼎,轰然扔过去。几个男子瞬间被砸倒在地,压碎肋骨,口吐鲜血。

他们惊怒地看着她:“你疯了!”

卞清璇从地上站起来,饶有兴趣地笑了笑,她轻轻地说:“废物东西,连九州鼎都接不住,还肖想□□我?”

鲜血从卞清璇膝盖汩汩流下,她膝盖里隐约可见琉璃碎片。

她沉吟着,笑眯眯从膝盖中拔了一块最锋锐完整的碎片下来,向那几个男子走去。他们总算慌了:“你要做什么,疯子!滚,滚开,大公子,大公子救我们!”

他们试图推开九州鼎,然而那鼎压在身上,仿佛无形的禁锢,比几座山脉还沉。他们涨得面红耳赤,也推不开分毫。

“嘘!”卞清璇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别喊了,被人拖入这里,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几个男子破口大骂:“贱妇生的小野种!把我们放开!”

卞清璇眼中一冷,面上为难地道:“怎么就是不肯安静?那就先割舌头好了。别担心,你们的大公子,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去陪你们。清璇保证。”

天幕沉沉,电闪雷鸣。

卞清璇从一滩血水中站起来,一颗眼珠滚到她的脚下,她漫不经心地踩了过去,轻蔑地笑了笑。

“蜃境?”

好大的本事呀,令她回到了她母亲死的那一日。

她也不急着出去,据她所知,蜃境并非噩梦。它会映照出人们内心的渴望,在美梦中将人蚕食鲸吞。

当然有时候准,有时候并非准确。因为总有一些无欲无求的人,还有一些……没有完全丧失神智、尚且拥有渴望与执念的不化蟾。它会去掠夺它想要的。

那就让她看看,蜃境以为她想要什么吧。她低低嗤了一声,总归不是让她再看一次母亲被畜生分食的身体。那样除了令她发火,如何诱惑她交合夺舍呢?

仿佛应证她的猜测,她坐在廊下不久,一个人影缓缓朝她走来。

来人撑着一把伞,摸了摸她的头,道:“弄得好脏,你要不要和我回家?”

卞清璇原本带笑的唇,冷冷地落了下去,她面无表情拍开那只手,心中暗骂了一声晦气。

就这?就这!

她才不要这些!她不要温暖,也不要人可怜!她要这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势,最厉害的法力,再无人可欺她,她要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她要杀了兄长,杀了父亲,杀了所有无用的兄弟姊妹!

她抿住唇,眸中如蕴藏着风暴。

卞清璇手中凭空出现一支玉白的琉璃长笛,长笛仿佛知她心意,旋转飞过,将蜃境劈得粉碎。

回来时,穿透了她面前这只不化蟾的头颅。

她接住长笛,冷冷笑了笑:“蠢物。”

清水村原本的模样在她眼前露出来,她有些生气不化蟾敢这般玩弄她。她如今确实打不过那只不化蟾,但蜃境?幻术?魅惑?它恐怕不知道,在这一行,谁才是始祖。让这种小喽啰来对付她,找死。

她也没有掩藏那支泛着金色光芒的长笛,谨慎往前走。最厉害的那只不化蟾,还不知道在何处,她能轻易杀了普通的不化蟾,对上那上古余孽,却还是够呛。

卞翎玉不在,她不怎么敢打。除妖而已,意思意思就好,她才没有那么蠢搭上自己的命。

保命的桃木小剑被她挂在腰间,她路过了许多蜃境。它们都不值一提,琉璃玉笛劈碎了一个又一个,她在心中揣测:真正的不化蟾去哪里了?

如果那余孽亲自掌控大局,她脱离蜃境绝不会这般容易。

她面色古怪,带着有几分看热闹的不怀好意。

难不成这清水村,还真有残存意识的不化蟾?他们这群人中,刚好有它生前惦念的人?

对卞清璇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那个倒霉蛋危险,她就很安全了。甚至有时间去做一些别的事。

想到如今不太受控制的师萝衣,她眼底沉了沉。

师萝衣已经生出一次心魔,那么就早点生出第二次心魔吧。

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既然她那般爱重卫长渊,就从卫长渊下手。

已经三年,换一个人,恐怕早就对自己死心塌地,偏那个天生剑骨的少年剑修,仍在抵抗和摇摆。

这是她最好的机会,师萝衣,他会成为你的心魔,让你走向毁灭吗?

卞清璇的运气确实不错,往往想要什么,便可轻易遇见什么。

她刻意去寻卫长渊,没想到还真寻到了。

望着眼前一片沉肃的大殿,卞清璇眸光闪了闪,修真世家魁首卫家。

让她来看看,卫长渊如今深藏在心中的心悦之人,到底是谁吧。

是自己,还是他的小青梅呢?

卫长渊站在廊下。

屋里传出母亲的咳嗽声,卫父推门出来,蹙眉看向他:“长渊,你就非要如此固执,惹我与你母亲生气。”

少年沉默片刻,道:“父亲曾教长渊,修者,成事不逆于天,行事不愧于心。师伯父为了天下众生陷入沉眠,我们怎可在此时背信弃义,解除婚约。”

卫父冷肃的眼神看着儿子:“并非为父要你背信弃义,你也知如今卫家处境,千万年来修真世家规矩严谨,故步自封,然而一代根骨不如一代,传承已然渐渐丧失。数万年过去,昔日恢弘还在,却远远比不上宗门的底蕴,再无一人飞升。”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卫家根骨最好的后辈,生来便寄予厚望。为父没有把你留在家中,送你去蘅芜学艺,腆着老脸与道君和公主攀亲,只有一个愿望,我卫家能重振昔日辉煌,或得道君庇佑,能再次安稳数年,不被践踏。修士与天争,本就残忍,你可忘了姜家的下场!千年基业毁于一旦,最后只留下姜岐一个黄毛小儿。”

“道君固然大义,舍己成仁。可不夜山没了道君庇佑,道君之幼女,尚且百岁,能成何事?不夜仙山失去主人,连护山法阵都已消散,你可知,历来主人死去,护山道法才会消散,你还信道君仍然活着还能醒来?萝衣如何能守住不夜山,守住她父亲的基业,她只会被一群豺狼虎豹吞噬!你跟我说义?为父没觊觎道君之机遇,不夜仙山之遗赠,已是最后的义,万不能再让你卷入这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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