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槐安(48)
奢靡伤物,虚耗国力。
怪道能被选为慈禧的陪葬品。
沈筵低眉瞧她,他喜欢她这副乖巧的模样,安静坐在身边,做些女孩儿家的小动作。
好显出他们不同于世间任何人的亲密,甚至彼此的血肉也深深地契合在一处。
很快门僮领了个小姑娘进来,她穿着鹅黄色云朵裙,模样挺娇俏,一头短发才到脖子处,刚走进来就冲宋临喊哥哥。
宋临笑了笑,“我妹妹宋凛。”
李之舟道,“凛凛都成大姑娘了。”
杨峥掸了掸烟灰,笑道:“可不是大了吗?她正和韩叙议婚呢,过几年就嫁了。”
郑臣半靠在椅背上喝酒,“韩家这两年升得还挺快。”
宋临点头,“照这个势头,早晚进京呐。”
宋凛探究的眼神从苏阑身上飘过。
她轻轻咦了声,“这不是上回来唱曲的吗?怎么坐那儿了,你今天又打算唱些什么?”
宋临不满地啧了一声。
妈的,他这个脑子被钻石闪短路了的妹妹,净给他惹事儿!
沈筵略微皱了皱眉头,他掀起眼帘,面无表情地看着宋凛。
他不说话的时候,对任何的人和事都有震慑力,尤其他还冷着脸。
她怕得直往宋临身后缩,“哥,我没、没说错什么吧?”
宋临往后瞪了她一眼,“你这么问我没法儿答,要问你说对了些什么。”
宋凛说:“那我说对了什么?”
“一句都他妈没说对,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
苏阑看小姑娘这样也不落忍。
她忽地笑起来,柔声问沈筵说:“你还没听过我唱歌吧?”
沈筵拉着她的手,“你也不必做好人。”
“不,我是想唱给你听。”
作者有话说:
和《折枝》人物有重叠,家人们,梦幻联动了属于是。
第36章
四个服务生把一架Steinway&Sons三角钢琴搬到了院中。
苏阑试了试琴键, 稍清了下嗓子,她用钢琴伴奏,唱了半首粤语歌——《春秋》。
“没人应该怨地怨天得到这结局
难道怪罪神没有更伪善的祝福
我没有为你伤春悲秋不配有憾事
你没有共我踏过万里不够剧情延续故事
头发未染霜 着凉亦错在我幼稚”
苏阑的音色宛转曲折,似珠落玉盘, 如幽咽泉流, 有水乡姑娘独特的慵懒妩媚, 英文、法文、吴语包括粤语,适合一切美好的语言。
郑臣已有几分薄醉,此刻微阖了眼凝望着她,侧了侧身子轻声道:“苏阑身上这劲儿,你别说, 还真是挺拿人的。”
李之舟也笑, “这不是把老沈拿得死死的?”
郑臣仰头饮尽杯中残酒, “被她拿住的人, 何止是老沈呐。”
“我怎么听说,上次你带走那姑娘, 没玩两天就给人家弄出一身的伤, 你也稍微收着点儿,别捅大篓子,郑伯父才擢升不久, 多少人盯着, ”李之舟再给他倒上酒, 匀出了点子心思劝他, “你也是有出息,见了面不舍得挨苏阑, 背了她的眼睛, 倒一个劲儿折磨别人。”
郑臣轻哼一声, 松松散散地笑,“一身伤人也高兴啊,拿了银子,千恩万谢地就走了。”
他斜歪在沙发靠背上,翘起二郎腿,携了身懒倦,满目山河地看着苏阑,“不是不舍得,我是不敢碰她一根手指头,上午她摔成那惨样,天知道我有多想把她给抱起来。”
李之舟啧啧称奇,“这倒怪了,难不成你有什么短儿捏在她手里吗?怕她什么?”
“她太干净了,我不配,但老沈可以。”
苏阑唱完从钢琴凳上起身,大伙都一气儿叫好,她坐回了沈筵身边,摇了摇他的手臂撒娇说,“你看你这人呀,也不给我鼓掌。”
沈筵低头凑到她耳边戏谑道:“晚上给你鼓个够,就怕你啊,又跟我哭天喊地。”
完了他还要做补充说明:“这得亏咱家没邻居,你每天晚上叫那么响,人不告你扰民才怪,我还得上局子捞你去。”
苏阑:“......”
沈总骚话连篇的能力一直在大气层。
苏阑怒视着他:“我渴了,要喝水。”
沈筵取过一杯水,放到她嘴边,苏阑根本都懒得动,就着他的手,一点点悠闲地喝着。
不过九十点钟,这局也就散了。
苏阑陪着林静训多喝了几杯,到出黄金屋的大门时,酒劲儿才濯濯孚上来,她昏昏沉沉地也看不太清路了。
就连宋临走到她面前说:“苏阑,今儿谢谢你了,我妹妹那人虚大岁数了,没长半点脑子。”
她只有踉跄着摆手的份儿,“好说,好说。”
宋临弯腰瞅了她一眼,见她两颊上艳比桃李,显然是喝多了。
估摸着这会儿,就算说要把她卖进窑子里,她也会说好说。
他说:“没事儿吧你?”
李之舟喊来沈筵,“果酒喝着甜,但后劲儿太大,她怕是醉了。”
“不打紧,我带她回去,先走了。”
沈筵说着便拥了歪扭的苏阑往车里进。
苏阑坐在车上,大约是酒气上了头,直嚷着热,手脚也渐渐不安分。
她褪了身上的披肩还不够,闹着要司机开空调,沈筵费了半天劲,才将她全幅身子揽在怀里,又不敢抱得太紧,怕她会更不舒服。
沈筵开了窗,柔声哄着她,“快入秋了,你仔细贪凉作下病,伤了身子。”
苏阑卷开浓密纤长的睫毛,怔怔瞧了他一会儿,半晌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像才认识他似的,软软喊了声,“三哥。”
那一瞬间,沈筵的心像被猫挠了下,痒痒的。
沈筵的神色倒是平静得一如往常,不过气息已然乱了,像是没有听清似的又问了她一遍,“你叫我什么?”
“三哥,三哥,三......”
苏阑还捣乱似的叫着他。
下一秒,就被沈筵牢牢搂在了怀里,他的唇畔轻蹭着她的耳廓,动情地应了声,“哎。”
苏阑轻挣了挣,没能挣得开,沈筵抱太紧了。
她只好问,“我唱歌好听吗?”
他的喉结滚了几下,声音才放松下来,“嗯,粤语怎么说那么好?”
苏阑回答得很慢,“我奶奶是广州人呀,家里头啊,只有我陪她说粤语。”
“再说句来给我听听。”
苏阑趴在他的肩头,用气音在他耳边说,“三哥,你知唔知道,我好锺意内。”
刚说完,她的吻就落在了他的脖颈间,一下又一下,轻轻浅浅的,惹得沈筵的眼皮止不住地颤动。
沈筵咬上她如玉的后颈,“阑阑越来越主动了,再这样下去,我哪儿能招架得住?”
苏阑嗤地一声笑了,“你快点承认你老了。”
沈筵也笑,“好心肝,男人是激不得的,你等着。”
好容易挨到车在棠园门口停下。
沈筵一路抱着苏阑回房,“一会儿你可别哭,哭了我也不停的。”
当天晚上苏阑求饶连连,三哥、爸爸、老沈这些称呼乱叫一气,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沈筵却越发地上了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