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到唐朝破案(108)

作者: 大芒 阅读记录

那狗子灵活绕小树一圈,找了个十分刁钻的位置躲起来!

江泓大感尴尬,转身致歉,“管教不严,让将军见笑。”

梁柏淡笑,“护家良犬,何罪之有。”

江泓越呵斥,狗儿越躲,水汪汪的眼珠子哀怨地看着主人,圆球似的小身板瑟瑟发抖,发出“呜呜”哭泣的声音。

似在喊冤。

呵,刚才不是要咬人吗!

“出来!”

江泓面沉如水,尽显一家之主的派头。

但那是只有自己想法的狗子。

梁柏怀疑江泓是不是做学问做傻了,要动物听话只靠干巴巴地吼怎么行,得拿吃的哄骗呀。

江泓颜面大失,耳根都有些发红,奈何那只名叫“银猧儿”的狗子就是不买主人面子。

“老、老爷息怒……奴、奴来……”

丫鬟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了。

看样子也是狗太能跑,把人都追累了。

丫鬟眼疾手快,趁狗不注意,绕道其后,迅速将狗捞起,手法娴熟,看着就是专门照顾狗的。

果然人狗亲和,搂在怀里撸了撸毛,狗儿呜咽两声,不再狂躁,变得乖巧温顺。

江泓面露不愉,急道:“连只狗都看不好,没看见我这里有客人吗,还不快走!”

狗儿颇通人性,听见要赶它走,又呜呜咽咽,在丫鬟怀中乱扭。

梁柏瞬间想起戏犬图,眉心登时一蹙,“等等。”

江泓面露疑惑,梁柏也不同他解释,当即问:“不是有两只,另一只呢?”

狗喜闹,宫里贵人们的宠物犬时常成群结队地招摇过市。

江家只有两只狗,应该结伴才是?

戏犬图落款时间是三年前,画的金猧银猧已是成年犬,也就是说,两只狗如今年龄应在六七岁以上。

这个年龄的狗已不算年轻,多有疲懒之态,又是大冷天,趴在狗窝里吃了睡、睡了吃,不妙哉么?

是什么,让它在雪天独自激情狂奔到此?

梁柏英姿伟岸,神色肃然。

问话时站在台阶上,透着一股居高临下、不容违抗的气场。

丫鬟有些愣愣的,江泓便替她答。

“金猧儿丢了。”

“何时丢的?”

“两年前。”

“怎么丢的?”

“从府里跑出去,母亲未曾栓它们,跑出去后就不见了。此后着专人看管银猧儿。”说着手指了指丫鬟。

梁柏未有停下之意,江泓只好多答几句。

梁柏又问:“这狗一直这么调皮吗?”

这话江泓就答不上来了。

丫鬟:“金银猧儿是同胞,以前是秤不离砣公不离婆,许是思念成疾,自同伴离去,银猧儿就时不时会狂躁大作。”

“四处乱跑?”

“也不是,就只往少爷院子来。”

来自多次在危险边缘游走生出的本能令梁柏感到不安。

江家有点怪异——

江泓看似孝顺江母,却并没有真那么孝顺。

就比如江泓应该知道,江母的宝贝金猧儿压根不是跑丢了,而是死在家中,狗的遗体就埋在这院子里,所以它的同伴银猧儿举动反常。

伺候江承典的老仆看着像有事隐瞒江泓,而江泓也并非那么无知,他似乎知道家里正发生一些事,不说破而已。

这一家子,表面和睦。

实际上……

寻常人家的白墙青瓦,干枯的枝丫,恰有一只乌鸦停在枝头,嘎嘎嘎地聒叫,犹如报丧。

不会吧,寻常的五品文官而已,奉宸卫杀过的二品三品大员都不知几何了,区区五品文官能在他梁柏面前耍出什么花样。

眼前的人彬彬有礼,带着点常年做学问、傻兮兮的书生样。

梁柏的每个问题,他都回答得很认真、不作伪。

脸色白皙,身薄如纸,时不时掩面咳嗽,体弱病态,对他大声质问都算欺负弱小了。

对了,还有点痴情。

已不再是那个连自己婚事都做不了主的少年。

他是一家之主,原配故去多年,别说续弦,就是纳几房小妾都是应该的。

听说他去年还病着,若是没病,欧阳意待字闺中,他要娶她,再续前缘,以其深情款款,江家和欧阳家可能都不会反对吧。

也不是没人反对,江承典这孩子肯定会心里不舒服。

继子与后母,本来就是很难处理的关系,若继母再有生子,那就是竞争关系了,就像崔朔兴和他的弟弟们……

梁柏心中自觉好笑,他在担心什么乱七八糟,她已经是他的妻,终其一生的妻。

想起妻子,心跳忽然漏了半拍,继而“砰砰”狂跳起来。

“不好了!学堂六子均不在家中!”

急促的声音传来,声至人至,江泓只觉眼前一花,一条白色身影闪电般出现。

梁柏:“你说什么?!”

梁怀仁气闷,“这六个小崽子早串通好,以书童为替身,从昨夜便居屋不出。我们的人不知其相貌,只看有孩子在屋中秉烛夜读,白白盯了他们一整晚。”

“他们自家大人也不知?”

“不知,还以为在发奋做功课呢。看来不是第一次了。”

梁柏气势微沉,脸绷得紧紧的。

江泓讷讷问:“这……这可如何是好……”

*

马场。

眼看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线索却断了,换谁都会生气。

韩成则熬了两宿,眼睛全是血丝,瞪着林管事的样子怪吓人的。

“这这这……这多少年都没人敢从树林逃跑了呀……”林管事给自己开脱,说着就朝小马奴腿窝猛踹,“你们怎么看着他的?不是说病了,没人陪着他啊!”

小马奴被踹得跪在地上,眼眶一红就要哭。

任微称病,干不了活儿,他和任微同屋,不就得替他干,他容易吗。

工钱就那几个铜板,多干活也没多拿工钱,任微瞧不起他,累死累活帮同伴,还得不到一个“谢”字。

他才十岁,来马场已经第三个年头。

是马场年纪最小的“老”马奴了。

懂规矩,办事细,所有马奴里,就属他吃林管事的鞭子最少!

在马场奔走,每天不知要跑多少里路,脚底的泡破了又长,磨出一层比石头还硬的老茧子,靴子底在秋天就坏透了。

前几日下了雪,雪水浸进来,把脚丫子又泡出几个冻疮。

一年到头盼着过年,因为过年马场都给发新马靴,他最期盼的就是穿新靴,怀着这丁点儿盼头,一个人干两个人活儿的日子才不那么难熬……

今天怎么了这是,林管事发这么大火,小马奴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跪着直发抖。

林管事迁怒于他,抄起墙上挂的马鞭“唰啦”一鞭子抽过去,打得小马奴背上立刻绽出一条血痕。

“废物,你就是个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小马奴瘦弱的身躯硬挨那一下,直接趴地上了,疼得直冒汗。

欧阳意这边正专心和韩成则商量,被吓一跳。

韩成则冷下脸,抓住林管事还要行凶的手,“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