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别人干吗呢?她不在意就不会被伤害啊。说到底不还是因为她快要难受死了,才巴巴回来了。
她在门内唉声叹气,又怨又屈,好一阵子才拧开门锁,拉开门看到游风就在门外,她不由得睁大双眼,想说这是女卫生间,远处传来笑声。
游风反应迅速,拉住她的手腕,迈上台阶,进入单人卫,顺手把门锁又拧上了。
夏灯退无可退,就在他胸前呆站住不动了。
门外几位女性不着急离开,聊起天来:“都二十八了,游风可一点也不显年纪,我以为咱们这行业是衰老加速器呢。”
“有钱会好好保养的,他一看就注重保养,解开外套扣子能看见腹肌在衬衫上显影。”
“荒废了,这个夏灯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有钱人都喜欢追求精神满足,但精神层面满足本来就是一个虚的不能再虚的概念。”
“问题是夏灯也追求到了,BBC那地方她一个我国人能晋升到那个职位,我不用脑子也能想象是掉了几层皮换来的。”
“唉,卷吧,越有钱越卷。”
“我现在就盼望我老公能把游风哄开心了,跟他公司讨个职位。房贷压力太大,要死了。”
“明年房价还得跌,你俩不行赶紧出手吧,还能少赔点。”
“啊啊啊!谁跟我说学历是铁饭碗的妈的!遍地研究生硕博都削尖了脑袋争一两个职位。”
“你不能这么算,这一两个职位值得争有它的道理,理想世界和现实生活基本可以保证,争是必然。你要是用这学历去找月薪低的工作,肯定不用争。”
“这辈子就这样了,下辈子求求给我投一个好胎,我也想体验一回出生在罗马的人生。”
“说了有钱人更卷。”
“卷我也要。”
“不过你要纯粹想过得富裕点,可以去当网红啊,你也很好看。你看那唐夕,迅速蹿红,身价倍长,还要嫁游风呢。”
她们不知疲倦,越聊越爽,游风和夏灯被困在狭窄空间,只觉得越来越窘促,尤其她们的话题不时涉及他们二人。
游风在隔断板上拍了两下,外头戛然而止,随即传来高跟鞋渐行渐远的声音。
夏灯抬腿要走,游风却不动弹,正好堵住门,她侧身也过不去,无奈抬头,低血糖猝然而至,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襟。动作太急,导致她不由得前倾,额头不出意外地撞上他胸膛。
她佯装自然的松手、抽身,淡淡道:“请让一下。”
游风也不为难,让开了道。
但还是窄,夏灯身材有点太好,就又抬头,刚要说话,脑袋左侧一阵针刺样疼,又低下了头。
游风就问她了:“要不我再给你靠一会儿?”
夏灯攥住拳头:“不用了。”说完就擦着他胸膛过去了。
夏灯高跟鞋的动静也越来越远,游风还在女厕所。他也攥了拳,还深深呼出一口气。
差点没忍住把她抱怀里了。
沈佑打来电话:“你干吗去了?这么半天。”
“上厕所。”
“放屁!我去找了,没有!”
“女厕所。”
“……”沈佑憋了一整天,终于骂道:“是不是疯了?”
*
小柳家一别多日,除了新闻里,夏灯再没看见过游风。
她也逼自己不去想他,专心整理国内餐饮行业的资料,见了一些领军人物,实地考察了一番,锁定几个新鲜花样,营销策略也想了七八。
她不纯粹开酒吧,还是面向八方,争取各个民族人民能在她的地盘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不是目的,目的是要继续钻研世界民族。
她只是对原先的单位失望,对她的专业,她恒久致以崇高敬意。
周末得空休息,她去机场接了她在伦敦交的朋友,时尚杂志编辑方闲越。
夏灯把她载去海边一家云南菜,继续聊重逢后的话题——开酒吧的决定为什么会是思想倒退的证明。
方闲越说:“你有财力支持,可以通过五湖四海的旅行来深造,为什么扎根在一个地方,等着五湖四海的人找上门?”
“深造是一方面,我也想过得安稳一点了。”
方闲越不可思议道:“你还是我印象中那个拼老命的新闻人吗?怎么计划起养老了?”
夏灯捧着杯子,说:“拼老命是消耗生命,消耗生命换取成果,太对不起自己。”
方闲越无法反驳这一点,不劝了:“那你准备一边享受生活,一边钻研,是不是早想好怎么享受了?”
夏灯还没想好:“边走边想,也算享受了。”
“也是了。”
方闲越放长假,要在国内待一段日子,已经看望过家里人,剩下的时间打算交给夏灯安排了。
吃完饭,夏灯把方闲越带回了家。
易循在这时候发来消息,想约夏灯吃晚饭。
经历上次尴尬的“相亲”,夏灯以为易循会认识到他们不合适,没想到他不仅“相”中了她,还爱上穿紫色系衣服,不时跟她“偶遇”,谈话也刻意提到财产、社会地位这些内容。
他还喜欢跟夏灯分享一些“小事”,比如他去健身房,工作人员说没有适合他的项目,因为一看就知道他身材太好,根本不用健身……
弄得夏灯再被余焰问起跟易循聊得怎么样,只能茫然四顾。
方闲越看到了易循的消息,怀疑他是夏灯扎根涂州的原因之一,仿佛看透一切般眯眼问:“不是因为他吧?”
夏灯正给她换床品,闻声皱眉道:“你想象力别太丰富了。”
“那你约出来。”
“不要,约他他肯定会以为我对他有意思。”
“借口。”
夏灯无奈:“那你约吧,随便约。”
方闲越拿起她手机,打开微信,发完消息,说:“没事儿,你要相信我一定能把约他这个行为解释得完美。”
“多此一举,你不约都不用解释。”
“你不说你,我来找你玩,你一点娱乐项目都没给我安排,我再不自己找点乐子,我这长假还有什么意思。”
夏灯投降。
*
晚八点,桃里House。
夏灯和方闲越在K区,叼着吸管小口饮酒,等待八点半的演出。屏幕显示今天黄金段是一个知名乐队演绎其热门单曲。
方闲越看着旁边空位:“他怎么还不来啊?”
夏灯想起几次“偶遇”易循都是一身突破常理的搭配,随口道:“可能还在打扮吧。”
方闲越笑了,“有必要这么夸张?”
夏灯漠不关心,无聊地咬瘪吸管。
八点多点,有人来了,不是易循,是游风。
夏灯眼看着他坐在她旁边的空位,看着他懒散地眨眼,目光稍显随意地落在她微惊的脸上,说:“不是你约我来的?”
夏灯反应过来,眼神询问方闲越。
方闲越一点也不心虚:“哦我忘跟你说了,我没约那人,我约了你微信的置……”
夏灯伸手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