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只想当杠精(245)
这小没良心的丫头会不会等他?
一连干了好几天暖锅了, 能不能换点别的吃吃?
算了, 只要镜镜高兴就好, 他有的吃就不错了。
“启禀陛下……”东邑王笨重地弯下老腰,刚要开始打报告——
便被匆匆而至的侍卫截断了:“启禀陛下,益阳侯等人带到。”
“嗯。”皇帝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太大波动,“带上来吧。”
文武百官的心里顿时又是一阵拧巴和孩怕。
怎的还把益阳侯夫妇、和他那俩儿子都召上殿了呢?
难不成……嘶、难不成是要公开处刑吗?
陛下打算一旦出现什么他忍不了的,便会龙颜大怒、当场下旨、拖出去斩了?
惨啊,好惨,看来益阳侯一家是要走到头——
嗯?等等!情况怎么好像不大对劲?
朝中百官更加费解地发现, 似乎益阳侯一家也跟太子殿下一样, 个个容光焕发、面色红润的模样, 好像也都长胖了!
尤其是二公子, 这是二公子池润吧?明明被圈禁问罪的,嘴角却都快咧上耳根了,怎么跟马上就能娶媳妇儿一样?
他们一家人不是被陛下猜忌有异动,才圈禁在宫中不得出吗?不应该愁眉苦脸、凄风苦雨的吗?怎么看上去更像是没事儿来皇宫里休养小住的?
陛下的脑子没……
不是、武将功高震主,还勾结储君,陛下就一点儿也不怕、会威胁到他的皇位吗?
“嗯,看来现下人已经到齐了。”皇帝也没管满朝大臣的表情有多茫然和一言难尽,只顾在那里照他原定的安排吩咐东邑王道,“十六弟,你都查出了些什么,便可以命人呈上来了。”
“是,皇兄。”东邑王略微扬了扬手,身后端盘子的官兵们得了令,便即刻走至前方,给皇帝上证物。
“皇兄请看。”东邑王依次揭开五个托盘上的红布,为皇帝展露出来底下密密麻麻的信件,“这些便是臣弟在益阳侯府及池家别庄搜寻到的,太子殿下与益阳侯这些年来,常常密切、私下往来的所有书信,共计……”
“五十六封。”
赵陵承听见这报数之后,默不作声地挑了挑眉头。
才五十六封啊,他一天给池镜镜写的“微信”都不止这个数。
“殿下,此系伪证!”益阳侯当堂否认,“嘭”地一声双膝跪在地上,“臣举家驻守北疆二十年,从未与太子殿下私下有过任何书信往来!”
天地良心,他们要是跟太子有这么熟,就不至于委屈至此,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忍痛嫁进东宫里、受苦了啊!
“好,朕知道了,益阳侯,你稍安勿躁。”皇帝点了点头,悄悄瞥了一下几大盘密信,突然觉得有点脑壳痛,往椅背上靠了靠后,扭头吩咐,“高得胜,把东西拿过来吧。”
“是,陛下。”高总管接过来,验证过确实无毒之后,就要递给皇帝,“陛下,您请过目。”
“你大可不必交给朕。”皇帝偷瞄了一下展开的信件字迹,退避三舍地缩了缩手,“你先拿着,念给朕听。”
他必须要跟在场所有人、包括史官证明,自己是个有公平公正绝对公开,绝不会偏袒爱将和儿子的,无比英明的君主。
说罢以后,皇帝还极意味深长、恨铁不成钢地又瞪了几下赵陵承。
这个逆子,都说了让他少偷懒贪玩、多勤学多练字,要是早听话,何至于到如今,字写得还像狗爬的一样,被人随随便便就能模仿了笔迹?
前十七封信,大致是说赵陵承跟益阳侯有来有往,暗暗打听北疆的关于军事布防的内容。
京官要是敢和边将勾结,在大雍向来是极为严重、合该抄家灭族的重罪,文武群臣们都听得心里发冷,直觉太子搞这一出绝对是在作死,这回恐怕是要凉透了。
天暖了,昔日不可一世的嚣张太子怕是要彻底倒台了。
谁知皇帝在听完之后,不过叉了叉手,陷入了沉默一会儿,好像在深沉思索、该不该把赵陵就此承斩立决。
等到终于编好了措辞之后,皇帝淡笑地拍了拍龙头扶手,清清嗓、满脸轻松地道:“是这样的,诸位爱卿,不必多虑,太子跟益阳侯来往的这些书信,是朕授意他写的。”
文武百官:???
哈?陛下刚刚在说啥?
“那个……太子当时刚刚年满十五,朕命人教授他广读兵书,且为了不让他纸上谈兵,还让他跟还在北疆驻守的益阳侯通信,询问军队布防,以便让太子长长见识、长长见识而已。”
“尔等都误会了,这些所谓打探军事布防的信,跟太子关系不大,全都是朕指使太子干的。”
“是、是吗?”益阳侯听得满脸茫然,没憋住往自己夫人蒋幼容身上凑了凑,虚心求教地问道,“夫人?你记得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糟糕!我失忆了?”
“失什么忆?你失什么忆?池翊,你身强体壮、一顿能吃三碗饭、你有病吗?你虎是不是?”蒋幼容抬手一巴掌,就往益阳侯的头上招呼,“你看不出来陛下这是好心在帮咱们脱罪吗?这罪名若是落实了、可实实在在的不轻,到时咱们全家,连同太子和皎皎都得彻底没命!”
池涟和池润俩长得一模一样,犹如复制粘贴出来的两兄弟见状,赶紧靠过去给爹娘挡住。
文武百官:“……”
什么?陛下居然会亲自放任太子和边将私下往来?不害怕的吗?这合理吗?
“当然合理,这很合理。”皇帝满脸笃定,对着个挺身出来、直言质疑的文官说,“朕身为父亲,想历练自己的儿子,有何不合理的?”
行吧,是吧,这很合理。
皇帝瞅了瞅还在那走神的赵陵承,大大呼了一口气。
混过去了。
“下一个。”
后头三十九封信,是说太子承诺了益阳侯及两位公子,答应帮他们提拔官位,赏赐他们金银珠宝、荣华富贵,字里行间虽并未阐明到底是什么事,但讲得极为暧昧不明、又引人遐想,定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太子只是区区储君而已,储君怎么敢许给重臣、一定好好提拔他们?
这这这……这不难道就是太子在勾结益阳侯,想成什么大事,图谋不轨的物证吗?
说太子不想篡位,有人信吗?
“诸位爱卿,稍安勿躁。”皇帝赶在有大臣挺身而出,想进谏他处死益阳侯前,又一次把锅往自己身上背道,“关于这些信吧,咳,也是孤命太子写的。”
“至于朕为什么要让太子写这些东西?啊,那是因为朕、朕……”皇帝自问自答、在脑子里迅速运转了一会儿,终于给编了出来,“朕只是让太子,对益阳侯一家施以小小的考验而已。”
“益阳侯忠肝义胆、一片赤诚,他知道兹事体大,虽未在信中直接挑明,但早已私下找朕请过罪了。”皇帝又把视线远远投向仍在懵逼的益阳侯,“阿翊,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