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只想当杠精(68)
池镜骨头都掉了,她关注点全在于赵陵承本来手上干干净净,这么一碰她嘴角直接沾上了油渍,反手用帕子给他狠狠擦了两下:“别动,不要你管。”
“嘿嘿还有。”
赵陵承似乎觉得很好玩,抬手再次触碰到她的嘴角,又沾上了油渍,池镜还得凶巴巴给他擦。
池镜没什么耐性,两次过后就不干了,干脆又拿了条帕子给她自己的唇边用力蹭过好几下,连口脂都花了,叉着腰瞪赵陵承:“住手!你再动?你再动?”
赵陵承不知道突然被戳到了哪个点,捂着肚子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声尤其好听,清朗温润,泠泠不停,并没沾染上他狗哔的天性。
“哈哈哈哈哈。”赵陵承笑着笑着就收不住想要翻身,往右快翻到一半时才记起来他还在装重伤,于是在池镜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又往左翻了过来。
【什么!他有病吧!】
池镜烦得要命,趁他开怀大笑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随手操起旁边放着的药碗,使劲怼到他面前:“你快点,呕,把这个给喝了,呕……”
池镜尽管已经捏紧鼻子,没有一丝丝顾虑,药的独特气味还是直逼脑门,苦到铺天盖地、简直能当生化武器。
赵陵承本来笑得正高兴,根本没留心观察到池镜递过来的东西,什么玩意都敢往嘴里塞,直到半碗药入喉,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宛如现场直击的川剧变脸,被迫带上痛苦面具,眼睛瞪得硕大浑圆,浑身都为之一颤:“唔,唔唔唔……”
赵陵承只觉得自己头皮一掀,苦得将要裂开,精瘦的身板在床榻上一颠一颠,故涌得犹如案板上的鱼似的,连还在撞伤的右手都几乎崩不住抽搐,眼泪将要留下来。
赵陵承从小怕苦,但身为大男人,之前也都能生受得住,但无奈这回真的苦到极致、苦得要命,苦得灭绝人性。
他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实在忍不了,颤颤伸出右……不,赶紧换了左手,把最后的希望给到池镜:“水(不发音)……”
“殿下不用说了,我都懂。”池镜点点头,缓慢把赵陵承的手掌握住,叫他放心,赵陵承自觉被人理解才能稍稍安定。
只没想到赵陵承刚刚的小动作已被池镜捕捉到,她直接更兴奋了,扑过去就给他继续往嘴里灌药,“殿下的右手快能动了,看来这药果然有用,快赶紧都喝了吧!”
*
那药味简直挥之不去、闻之欲呕,皇后只不过碰了碰食盒都差点被熏晕,等送完回去后好不容易挥退众人、逮到时机一脸好奇问皇帝:“陛下给陵承备的究竟是什么药,当真没有毛病吗?”
“这孩子可只是在装装样子,根本半点毛病都没有,万一给他喝出了什么好歹……”
到底是亲生的,就这么一个儿子,也别太坑了。
“阿婉莫要担心,不会有事的。”皇帝的表情十足淡定从容,轻手拍了拍皇后的肩膀、兴奋交待道,“朕不过是随便吩咐人,给他熬了些足量的黄连跟苦参,好用以给他清热、泻火、解毒的,又能借以瞒过太子妃。想来他喝了必然会对你我二人感激涕零,永生难忘的。”
小子,就让你知道知道,想把媳妇儿留在身边,不吃点苦怎么行?
就算没吃苦,他这个当父皇的,也可以给帮忙制造些苦,让他知道世事都没有那么容易。
皇后:“……”
好家伙,喝着玩的药材分明有那么多,陛下偏偏“随便”选了其中最苦的两个。
你才更应该解解毒吧!
作者有话说:
皇帝:随便熬点苦药给儿子喝,让他知道社会的险恶。
承承:???爹?你玩我???
应该会有二更,下章喜剧人出没,么么啾!……
第47章 、杠精蓄力47%
眼前的景象, 多多少少有点出乎阿胖跟阿瘦的预料。
他们本该玉树临风、潇洒俊逸的殿下,如今宛如一条被摔晕的鱼, 直挺挺的地躺在案板、呸……床榻上, 竟是从未有过的面无表情、双眼空洞,密密写满了生无可恋,只剩嘴唇还能无助地翕张——
于痛苦的呻.吟中, 夹杂着个到底没能说出口的“水”字。
怎……怎会如此?
连赵陵承不算大、冷白面皮的脸上,都溅着星星点点的药汁痕迹, 苦气铺天盖地、点染着情绪, 约摸算作是他最后的抗议。
他好苦, 属实好苦啊!
真·苦情男主赵陵承。
“啊这……”阿胖简直无比震撼,扭头看见池镜正端着个空了的药碗、依然笑意嫣然,嘴唇抖了抖、没忍住脱口而出, “从来没见……”
阿瘦深有感触, 极有默契地顺势接话:“太子殿下如此……”
这句本该作为霸总小说里经典咏流传的台词之一, 今日终于传递到了阿胖和阿瘦这里, 但他两个竟都毫无例外地在此哽住了、沉默了,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形容了。
终于还是靠着赵陵承为自己发声,他重重咽了口气,苦药入喉,顿了顿、企图用嘶哑的嗓音唤醒池镜仿佛离家出走的良心:“太子妃,孤……死了,对你、可是有什么,好处吗?”
你这是何必, 何必啊?
“啊?殿下在讲什么?殿下死了……好处, 那指定是没有的。”池镜不明觉厉, 老实又茫然地冲赵陵承抛了个确信的眼神应道, “殿下真会说笑,我当然是更盼着殿下能快些养好伤,不然怎会如此费劲、用心良苦地给殿下喂药?”
呔,你也知道你喂得很费劲?
赵陵承都觉得无语,他脑壳一疼,伸手选择朝阿胖示意。
还是伺候久了的人靠谱,阿胖瞬间悟了,给赵陵承飞快提过来茶壶。
赵陵承神情激动无比,他当即痛饮三大杯,才终于长舒一口气,自觉他这缕受尽苦难的魂魄,在此时此刻总算得到了超度和洗涤。
赵陵承回过味来之后,依然气得只想笑,强行稳了稳心神,语气沧桑地质问池镜道:“太子妃,孤刚刚已经跟你说了苦,叫你快点停手,你怎的不听劝呢?”
她之前不显山不露水、娇娇弱弱的,赵陵承都没想到这丫头能有如此大的力气,扑过来直接用膝盖压住他的胸口,把他死死按在床上,让他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灌药。
赵陵承不得不怀疑,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要是她在行.房时也有这么大力气……
要不是怕他装受伤的事败露……
“啊?什么?”池镜面目纯然地眨着眼睛,好像比赵陵承这个受害者还要无辜,认真在回忆当时的场景,“殿下刚刚说的,难道不是‘苦,还能忍受’吗?”
她挺了挺腰板理直气壮,看起来还有些许骄傲:“殿下,良药苦口,我就是想让你长痛不如短痛嘛,才一口气都给你灌进去的。”
赵陵承:“……”
罢,他好累,真的好累。
可是母后刚刚嘱咐过他,对待自己的娘子,要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