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只想当杠精(70)
温云岫悄无声息地从树后走出,六皇子丝毫未动,显然没有发现她。
“毛,毛毛……毛毛……”
“毛毛,你在哪儿?”
温云岫认真地在喊着她随口编出来的兔子名,边叫边找,还边往六皇子那边靠。
已经近在五步之内,六皇子还是毫无动静。
温云岫:???
这六皇子,莫不是耳朵有什么毛病?
不管了!
温云岫考虑得极为周到,因着从侧面走来,她必然看不清六皇子的脸,贸然叫出身份只能暴露出她似乎蓄谋已久,便只是在临近六皇子右边时,轻轻一喊:“公子……”
六皇子果真有了反应,身子终于赫然动了动。
这下有门了!
但还没等温云岫心内狂喜,六皇子就已经猛地转过身,而她在激动之余根本来不及注意,他身后还背着把巨大的弓箭,并且一大半还极危险露在外头。
绝对是能把人砸死的程度。
停,不要啊!
于是六皇子转过来的刹那,温云岫逃都没处逃,只如宿命般,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来这一次狭路相逢——
可为什么,为什么……是跟、跟……
温云岫毫无防备,惊恐地睁大双目,让六皇子身后的弓箭一下子正正打到了脑门上,她被抡得一个趔趄,眼前一黑,站都站不稳,直直摔了下去。
走你!
在温云岫脑中设想的话本里,花瓣会漫天飞舞,缠绵地从高处轻飘飘的落下来。
谁知在此时此刻,她竟是自己轻飘飘地从山坡上落了下来。
怎……怎会如此?
缘,妙不可言,言之未尽,尽在眼前。*
等温云岫“啪”地仰面倒在泥地上、随之被杂草遮掩住时,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甚至摔得七荤八素后,在闭眼之前只知道大白天的,星星真是好亮,好圆。
身下枯草被齐齐折断,算作代替她发出最后的呐喊。
“奇了怪了。”六皇子站在山坡上,背着他的破弓箭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圈,还挠头感到疑惑道,“我怎么听见好像有人在喊我,但就是看不到人影呢?”
作者有话说:
温云岫:没人为我发声吗?
*百度知道,没找到出处QAQ。
第48章 、杠精蓄力48%
赵陵承虽说费了老大劲, 好不容易把池镜给糊弄了出去,但又生怕她到处乱跑、到时根本找不着人, 更怕她再突然跑进寝帐里, 正好撞破了他假装重伤的真相。
池镜一向不让他省心,无论哪种可能、属实都有够吓人。
赵陵承思来想去,还是不能坐以待毙。
他决定找个人看住池镜——
可他不贴身伺候的信不过, 阿胖和阿瘦赵陵承自己还得留着随侍左右,池镜的丫鬟只会跟她瞎胡闹, 苏嬷嬷年纪大了、池镜要是跑又根本追不上。
赵陵承深思熟虑后, 最终选了——
“末将见过太子妃!”郑景仁还是一如既往的社恐, 身量明明比赵陵承还高,但在池镜面前只束手束脚地使劲低着头,“殿下担忧太子妃安危, 特派来末将……护卫左右。”
池镜挑了挑眉, 一言难尽地拿手指了指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又指了指营帐, 随后比划了两下这根本都没超过二十步的距离。
她什么都没说, 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行吧。”池镜观察到郑景仁的慌乱,捏着铁柱的耳朵,没再好意思说破,“那你替我谢谢他,好好谢谢他。”
这狗男人属实够可以,不就是生怕她一声不响跑了么?
要放在之前,池镜确实早溜得没影了, 但她刚刚为了给赵陵承灌药耗了挺大力气, 这会儿一动都懒得动, 只抱着铁柱斜倚在贵妃榻上咸鱼躺、晒太阳。
“是, 太子妃。”郑景仁作为个老实孩子,根本听不出池镜话里的讽刺,“殿下的确时时刻刻记挂着您。”
池镜:呵呵。
“不过话说回来,郑将军,殿下被咬的时候你可在场?”池镜每当记起来赵陵承的伤情,就不自觉在脑子里浮现出一颗硕大无比、獠牙尖利的虎头,害怕地握住铁柱的小狗手,咬着嘴唇认真问道,“看起来,是不是还挺严重呢?”
郑景仁埋头苦思,忽而想到那只站起来都没赵陵承腰高的小白虎,实在没忍住惴惴不安、嘴角抽了抽。
他向来就没做过一件昧良心的事儿,从小连个谎都没撒过,这会儿却要被迫跟殿下合谋欺骗太子妃。
郑景仁好紧张,他冷汗直冒,双手抽搐,那个“是”字不尴不尬地卡在喉咙间,就是说不出。
幸好池镜没想太多,只觉得郑景仁他社恐又犯了,默认道:“行吧,可以料到,那确实挺严重的。”
郑景仁:“……”
好了,这都是太子妃自己以为的,他可什么都没说过。
池镜躺在贵妃榻上无所事事,冷不防歪着脑袋,看见小太监们在寝帐里不停进进出出,金盆里似乎都是血红的水时,震撼不已。
她心里简直都一阵“咯噔”,禁不住往寝殿那边探了探头,又怕被血腥场面吓到,咽了咽口水、拦住个小太监问:“殿下他……竟然流了这么多血吗?”
无法想象、太残暴了,都能赶上生孩子大出血了。
真难为赵陵承还能依然坚持活着,坚持跟她贩剑。
池镜眸色深沉、这回是真正发自内心地感叹:“哎呀……啧啧啧,殿下他,属实不容易啊。”
那可不呗,您哪能知道,这一盆是费了多少血囊攒出来的。
端着金盆的小太监不敢说实话,只对池镜微微屈膝,表示恭敬之意。
他本来就是奉殿下之命,特意拿着这盆子血水来在太子妃面前随便晃晃,并且一定得确保她能看清楚的。
别的半个字都不能说,否则一招踏错,兴许回头就被殿下给整死了。
幸好虽然这不怎么厚道,但终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满打满算对不起的,顶多也就只太子妃一个人。
而太子妃自有殿下弥补,用不着他们当奴才的操心。
“行了,这样,我没什么事可问的了。”池镜没以为小太监停下只是为了忽悠她瞧瞧血水,还当是太子妃的淫威活活把人孩子吓傻了,摆摆手大方道,“你去吧,接着回去营帐伺候殿下去吧。”
小太监愣了愣,忍不住在琢磨太子妃究竟看没看清、明不明白血量究竟有多少,起身时便借着发力,又故意往她眼下怼了怼。
这回总能行了吧?
“啧,慢一点儿,看把你给吓得,都不知道往哪走了。”池镜朗声一笑,还好心好意地给小太监指了指营帐的方向,“呐,你应该往那里去。”
“多,多谢太子妃。”小太监躬身道谢后,心里更虚了。
啊噫,殿下是怎么忍心,如此戏弄善良无害的太子妃的?怎么忍心?!
“……”
池镜闲得实在无聊,瞥见郑景仁一直站在她不远不近处站着,心里有些别扭,想了想后索性直言道:“若没别的事,要不然郑将军还是回自己的营帐里歇着吧,你就跟殿下说,我今日乏了,没力气到处乱跑,不用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