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只想当杠精(96)
眼前的舞姬个个明眸善睐、花貌雪肤,鬓发如瀑地齐齐垂在背后,随着各自蹁跹摇动的姿态从半空中划出流畅的弧度,她们俱都赤着脚,胸脯半隐、大大露出肚脐和纤腰,臂钏和小衣下垂着的铃铛“叮铃”作响。
池镜本身矮矮小小,但谁让这些姐姐的腿,个个都比她的命还长。
“赵……殿下,你快看!快看啊!”池镜光自己瞅还不够,非得想捎带上赵陵承,不停拍打着他的手背忽悠,“你突然这么老实、干什么呢?还不趁着有热闹可看,赶紧瞅瞅?”
赵陵承冷哼了一声后,反而把头给垂得更低了:“不看,没什么可看的,孤从小就不看这种东西。”
【咦,有什么不能瞅的?狗太子又在假正经。】
池镜还没放弃,又继续牵了牵赵陵承的手腕,跟他好心指点说:“不是,我不是说人,我是让你瞧一瞧,她们身上的舞衣、都很好看,对不对?”
“不用孤看。”赵陵承偏就不吃这一套,怎么着都带不动,反而把脑袋给压得更低了,“你要是觉得这舞衣好看,就去让人娶一套新的,今晚回寝殿穿给孤瞧瞧,只准给孤一个人瞧。”
“谁……谁要把这舞衣穿给你瞧瞧了?我又没人家穿起来合适。”池镜满面愁容,视线下移、瞧了瞧自己刚吃鼓的小腹,“再说是你笑话的我小,我我我……腿还短。”
“倒也没有,不算太短太小,摸起来正好。”赵陵承把嘴唇贴在池镜耳垂上,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对她私语道,“嗯,你自己说的舞衣好看,那你就穿,给孤瞧瞧,到底哪里好看。”
“那我让你看你不看,你让我穿我就得穿?凭什么?”池镜嘟囔着扭过脸去,要不是为了早点走人,给赵陵承这种狗哔纳妾、她都觉得浪费,“我才不要听你的!”
“不行,你自己说得好看,为什么又不穿?”赵陵承剑贩得多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些微带着些蛊惑之意,“你得穿。”
“就不穿!”
“你得穿!”
“就不!”
“……”
“太子!吵什么呢?肃静!”皇帝本来还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的,但可惜这逆子实在旁若无人,嚷嚷得越来越大声,给他逼得实在受不了了,不得不出口训斥,“成何体统?当着你十六皇叔的面,有点规矩没有?”
皇后偏袒太子妃,皇帝很清楚,因而他也不会骂池镜。
但儿子是自己生的,脸皮又厚,再怎么随便吼也没事。
“哎,皇兄,不碍事不碍事。”东邑王脸喝得通红,大方地摆了摆手,憨憨一笑,“年轻人嘛,不比咱们这岁数,欢快!热闹点儿好。”
“是,父皇,您先消气。”大皇子难得一见,赵陵承被迫当众没脸,突然想起来他俩的仇怨,也怪里怪气道,“太子自幼就性子跳脱一些,难免顾不上失仪,还请父皇保重身子,不要与他置气。”
“陵钺所言甚是啊,陛下。”德妃坐在旁边,一副“看我儿子多善解人意”的样子,赶紧附和着说,“太子毕竟年纪还轻,您还是消消气、别怪罪了。”
“这对母子怎么都茶里茶气的?”池镜撇撇嘴,嘟囔了句,“简直比赵陵承还欠揍。”
赵陵承挨训也全然不在乎,还有功夫搭话池镜:“太子妃,你别以为孤听不见。”
皇后一直没发话,到这时候突然以袖掩口,轻咳了两声。
皇帝立马明白了这个意思,是要他差不多得了。
“咳,行了,那便……”
皇帝才刚要把手抬起来,连话都没说完,冷不防就见大皇子身边陪着的妾室,捂住肚子忽然干哕了两声。
尽管声音极轻,但正好插在个几乎四下寂静的间隙,皇帝立马没什么心思再管这狗儿子,转而朝大皇子那便瞥过去:“怎么了这是?”
“回父皇的话。”大皇子立马携着妾室离席,对皇帝躬身作揖,“别的倒都没大碍,就是温侧妃她,已经有身孕了。”
“原来如此……”皇帝依旧板着个脸,只是语气稍稍缓和了下,“那就别再跪了,行了,快起来吧。”
“不仅如此,儿臣还要恭贺父皇,双喜临门。”大皇子偏就没起,跪在原处扫了扫、邻座看起来极为局促紧张的二皇子,“前几日御医来给温侧妃诊脉时,儿臣无意得知,二弟的某位妾室,也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差点忘了,恭喜二弟。”
二皇子:“……”
滚啊!
赵陵钺这狗东西,也没比赵陵承好到哪里去,还着重强调两个多月!绝对是老故意的了!
两个多月前,那是他生母燕嫔刚刚殁了时,二皇子喝多了觉得心里不爽,随便拉过来妾室发泄,谁知道这一下居然中了。
二皇子脚下一软,直接从座椅滑跪到地上,连姿势都不用调了,战战兢兢道:“求父皇……恕罪。”
“你……哎、罢了,给皇室添丁也不是坏事。”皇帝给自己揉了揉额头,实在不想再管这个废儿子,“没事就赶紧起来吧。”
“哈。”东邑王好像半点儿都瞧不出、皇帝已经够无奈的了,还起身拱了拱手祝贺道,“没想到难得进次宫,就遇上皇兄一举得两个皇孙的好事,恭喜皇兄……”
“咳,只是……”东邑王骤然又把话题一转。
“臣弟记得,大皇子跟二皇子的纳妾室,跟太子娶妻的日子相当吧?”东邑王脸上竟流露出属于他对一个男人的质疑,“咳,不知太子妃是否也有……”
“不关你的事。”赵陵承稍稍把眼眸往后偏了偏,仔细嘱咐池镜一句,“先专心吃你自己的,别的事你都不用管。”
池镜手里的汤匙根本就没撒开,她只点了点头说:“哦。”
【关我什么事?本来我也没想管。】
“多谢十六皇叔记挂,不过太子妃和孤尚小,子嗣的事儿孤心里有数,犯不着十六皇叔替孤着急。”
“太子,你似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东邑王藏在袖下,每跟赵陵承讲上一句话都得摸摸断指处,提醒自己别忘了这个仇,“我只是听见有那么两件喜事,顺便想起来说了一句而已。”
他竟然还装上可怜了:“太子若不爱听,皇叔日后就不提了。”
“嗯。”赵陵承狗归狗,但坐得姿态挺拔、板板正正,面无表情地顺势道,“孤确实不爱听,十六皇叔还是记住,日后别再别提了。”
东邑王:“……”
“逆子,住口!休要胡说八道!”皇帝见赵陵承已经把东邑王给气完了,这才不紧不忙地又叱了声,“你在教你皇叔做事?”
东邑王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大方:“皇兄,无妨,不碍事。”
“对了,太子妃。”
池镜两耳不闻窗外事,还在埋头专心致志地干饭,坐在上首的皇后忽然喊了她一声。
“啊?”池镜放下汤匙筷箸,擦擦嘴站起来,“母后……您叫我?”
“你坐下就好,无碍。”皇后弯着眼睛,神色都明媚又温柔,“本宫突然想起来,似是很多日没跟你说过什么体己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