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只想当杠精(98)
池镜的步伐一顿,差点左脚踩到右脚,自己给自己绊倒。
不……不会这向来不怎么靠谱的皇后娘娘、跟之前坑害赵陵承一样,给自己的倒霉女儿、也预备了什么毒物吧?
不能吧?不行吧?不要吧?
那她、她她她好端端的,万一人还没走成,不慎把小命给搭上了,这是何苦呢?
池镜紧张地搓了搓袖口,惊恐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见皇后蹲在箱笼里翻翻找找,终于从最底下的匣子里,取出套水粉色的衣裳。
“你看,这件寝衣,是我当初小产后迟迟走不出来,一直思念女儿,想象着她长大后的样子做出来的。”皇后抖了抖衣裳,放在自己膝上、把褶皱给用力抚平,“可惜没了,什么都没有了,我都没机会、再看她穿上了。”
“啊,母后,您……别难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的。”池镜见不过是件衣裳而已,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好心好意靠到皇后身边,思忖了下之后,尝试着说,“您若是不介意,儿臣这就穿给您看,您觉得怎么样?”
“你……真的愿意?”皇后咧了咧嘴,无比欣然地开怀一笑说,“这样最好,那你先把衣裳脱了,我帮你把这件寝衣给换上!”
“唔,好呀。”
池镜并不是那种脸皮很薄、容易紧张拘束的小姑娘,更何况皇后也不是什么异性,但依然挡不住她在解开亵衣带子时,还是脸红耳热的、想凿出来条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啊这个……”
皇后望了望池镜胸口的雪白底色上,那些斑驳的痕迹,连她都觉得震惊,转了转眼珠、稍微缓过一下后,才“哈哈”拍着手掌转笑道:“陵承好热情啊!”
池镜嘴角抽了抽,根本捂都捂不住,含糊应道:“啊,就还……还行吧。”
全怪那个死赵陵承,又嫌小还又到处亲、一直咬,让他停下来都不听!
“其实……今日东邑王提及的事,你也并不用往心里去。”皇后根本不知道池镜闷头吃东西、是真的在忙着干饭走神,还以为她是心里难过,借食欲以掩盖,温声苦劝道,“你年纪还小,又才嫁进来才不过三个月,没有身孕也实属正常。”
“子嗣的事儿先不急,顶多过几年就会有了。”皇后提起来、把池镜的一根小细胳膊穿进袖子里,“但你毕竟是太子妃,以后还得跟我一样母仪天下,孩子也早晚都要有个的。”
皇后任性、一心求女,后来却才发现、生了赵陵承也不是完全没用,最起码有这么个样样出众的嫡子傍身,她就算独宠,也没什么人敢多说一句。
池镜闷声点了点头,跟上辈子听班主任训话似的,左耳朵进去右耳朵直接出,应付三连道:“嗯,好,儿臣明白了。”
让她给赵陵承那个臭狗哔生小狗哔,他做梦去吧!
真是臭不要脸。
“母,母后我……”池镜实在束手束脚,揪住上衫的寝衣衣带,结结巴巴地继续不下去,“我还是自己来吧。”
她虽说习惯了在这地方衣来伸手,宫女丫鬟、酱酱酿酿、苏嬷嬷、以至于连赵陵承都给她穿过,但这人突然换成皇后,还是叫她有些飘、不大适应。
“不碍事,为娘的给自己女儿穿次衣裳,怕什么的?你乖,就别添乱了。”
皇后单臂环了环池镜的小腰:“你这丫头平时穿着宫装,层层叠叠的看不出来,居然里头的身子是这么瘦的!”
“我不……不瘦了。”池镜咬了咬嘴唇,低眸瞅了瞅自己吃得微微鼓起的小腹,知道这种瘦只是长辈觉得你瘦,嗫嚅着坦白说,“其实我最近都又吃……吃胖了。”
“胡说!刚刚宴席上,我一直在时不时地瞅你,你吃的哪里多了?还没个半大孩子的食量大,谁敢说你胖?”皇后微微蹙了蹙眉,对此心里极度不满,继而大胆猜测道,“又是陵承那混账小子胡说八道的、是不是?这逆子!你等着,我明日就把他喊来,好好提着他耳朵骂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说自己的媳妇儿胖!”
见皇后说着话,没几下子,就已经给她把上衣下裤全都穿好,池镜整理妥当之后,低头瞅了瞅。
皇后用的料子指定是极好的,池镜尽管辨别不出来,凭借着上身时的触感、也能大概猜测到,这身玩意儿拿出去卖,绝对能换来无数金银钱财——
当然,这只是如果胸口……没有那片皇后亲手绣的碧荷的话。
皇后思念亡女的心思她能理解,也大为感动,但是这团皱皱巴巴、乌漆嘛黑的东西,要是皇后不说它是碧荷,她都得以为这是乌云盖顶,而且——
池镜只不过稍稍活动了下,左肩膀上直接传来一阵剧痛,她实在没忍住、惊叫了声,便从那撮乱糟糟,皇后说是蝴蝶、但池镜瞅着更像蜈蚣的线团里,“叮”地掉出来一根短针。
池镜:“……”
要不是池镜早就八成明白了皇后是什么人,非得以为她这一出是故意的。
“啊呀!这这这、怎么回事?怎……怎会如此?”皇后见状后,目光顿时变得比池镜还要惊恐,瞳孔都差点给震碎了,她按住池镜的脑袋,急急忙忙嘱咐道,“囡囡,扎到了吗?疼不疼啊?可能是我当时绣着绣着找不到针,就忘记取下来了,你别动,让我看看、还有没有?”
绣着绣着、找不到针了?
整挺好,赵陵承的娘亲,不愧是您。
“没,没扎到的!”池镜目前状况良好,还能摇头安慰皇后,“母后您不用担心!”
“怎么没扎到?你都出血了!”皇后紧盯住池镜衣上的那滴红印,“你快别动快别动了,等会儿上些药,我再帮你瞧一瞧。”
池镜已经无语凝噎,面无表情地见到皇后从寝衣里,又抖落出来第二根、第三根、第四五六根针头。
池镜人麻了。
她心好累,真的好累。
她只是出于好心,才试穿一下寝衣,安抚个失去女儿的母亲啊,为什么让她承受这种人间疾苦?
接下来皇后一整晚都没怎么睡,拉着池镜絮絮叨叨、嘟囔了好多通话,大多数都是想讲给她未能出世的女儿的,以及一些赵陵承小时候的旧事。
包括这狗哔在他父皇病重时挺身而出试药,事后又非得不承认、硬要说他误以为药丸是糖果;还包括他大半夜不睡觉,一个人跑出宫去跟着他被杀手围攻的父皇,质问他时、他偏偏说自己是为了找个好地方看星星,谁都没记挂着。
“你说我跟他父皇又不傻,能不知道吗?陵承这孩子本性不坏,就是爱嘴硬、性子上顽劣了一点儿,囡囡,你要信我一句,并非我自卖自夸,其实他是很有情有义的。”
但尽管如此,皇后依然在埋头思索一阵后,奉劝池镜说:
“我看得出来,陵承如今喜欢你,还愿意缠着你,可是囡囡,男人的喜欢是最善变、靠不住的,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但你一定要把握机会,尽早怀上孩子,生下嫡长子,以后哪怕再有新人进门,你也是正妻、又有子嗣傍身、就不用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