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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发生前(720)

作者: 莫向晚 阅读记录

什么情况下头上的流苏簪子上的丝线才会缠绕在灌木的刺上?可能是被人夹在腋下,也可能是抗在肩上,而这样的前提是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昏迷,否则,总会能够留下更多的线索。

“不过是根线,你怎么知道是师姐的?”蒋秋雨回头仔细看了看,把丝线拿了下来,认真研究了一下,说,“就是一根线,说不定是别的什么人经过留下的呢?”

空气中残留的香味儿不能够作为依据,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灵敏的嗅觉,蒋秋寒只说:“这根线是师姐头上那个流苏簪子上的,方圆百里,只有师姐有那样的流苏簪子,那是特意在万芳楼定做的,上面的流苏都是掺了金线的。”

这个掺了金线并非普通的把金线混杂进去,而是每一根线看似是一根,其实都是好几根线编起来的,粗细不过一根头发丝,其实却是好几根丝线,其中一根就是金线,这样繁杂的程序弄出来的流苏,上面的线就具有了特殊性,等闲不会有重样的,而在这种时候,一丁点儿线索,哪怕是假的,也应该引起重视。

蒋秋寒说着就拿出了消息,这是一种类似于信号弹的东西,点燃之后就有一道带着哨音的窜天猴直跃到天空上,发出“嘭”的一声响,伴随着一阵黄色的烟雾,在白天的时候也足够显眼。

“咱们在这儿等一会儿吧,一会儿师兄他们就会过来了。”蒋秋寒这样说着,准备席地坐下。

蒋秋雨说:“行,你先在这儿等,我去之前的村子里找点儿吃的过来,也不知道师兄他们吃过没有,我会多带些过来。”

蒋秋寒点点头,看着蒋秋雨离开,摆出一个端正的坐姿,闭目开始修炼精神力,他早就习惯了精神力在各方面的小辅助,突然一下子没有了总觉得不太安全。

微微反射金光的丝线在蒋秋雨的指间缠绕着,勒得有几分紧,指头充血泛红,他回头看了一眼,加快脚步往村庄而去。

第538章

“蒋玲珑, 仁义山庄铁臂神拳蒋义山的独女,幼时拜入萧鹤山门下,习得鹤影九转轻功,与萧鹤山之子萧畅有情… …”

“莫克文,秋水剑莫长川之子, 幼时拜入剑仙独孤远门下,深得独孤远器重… …”

“樊文辉, 铁河门樊鹰之子, 幼时得雁归门归一真人传功,习得雁归门绝学九天遥… …”

一处大宅子之中,院子里东倒西歪放了好些个人,男男女女都有,光鲜的衣着都有了些褶皱, 周围立着几个藏蓝衣裳的人,其中一个站在最中,青年人的嗓音暗哑,拿着一张名单在念着。

有人随着名单开始翻动地上的人, 每找到一个就会仔细查看, 一点点核对对方身上的各种暗记,衣裳就是这样被翻乱的。

“… …暂时只有这么几个,分开关, 不要让他们醒来, 赶紧送走。”

青年下了命令, 立刻有人应声去办, 昏倒在地的人被提起来往肩上一扛就走,大多数人都是毫无反应的,有一个却在被扛起的时候挣动了一下。

只这一下就让人动了杀心,无论他之前是不是装昏迷,但是这一下都会让人怀疑他之前听到了多少。

扛着他的人反应极快,直接把人的脖子扭断了,“咔嚓”一声,还在挣扎着醒来的人就没有了声息,软软地垂了下去。

“是樊文辉。”蓝衣人扔下尸身,这般说道。

青年人叹息一声,说:“曾经雁归门的功法也曾大放异彩,还想着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神功,能够让樊文辉这种废柴有了声名,没想到… …”

一手持笔在纸上划了一道,浓重的墨迹把樊文辉的名字涂了,剩下几行墨黑。

“以防万一,仔细点儿,药量加重,不要再出纰漏。”青年这般说着,把纸张折起来,那张纸上还有大半的名单没有核对,他还要去下一个地方。

院子里的蓝衣人已经有条不紊地忙起来了,魔教的规章制度看着松范,但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层层等级是多么森严,上层能够拥有的除了更加高深的功法,活动范围也比下层更大,连同这样的活动也有更多的自主性,而下面的那些人,则是一点儿多余的事情都不知道,只能做好安排到手头上的事情,然后凭着这些事情的完成度获得晋升和奖赏。

而各种事情该如何办,早就有规章制度明确说明,就比如说这等扫尾的工作,便有专门的人来做。

他们的武功未必高强,但做的事情却井然有序,两个蓝衣人把樊文辉的尸体抬起来,带到墙角的大树下,然后就开始挖掘,坑深多少宽多少长多少,都有固定的规范,他们拿眼一扫,差不多了就把尸体送入其中,然后倒上了一层粪水,几桶粪水倒进去,把人整个浸泡其中,然后埋土。

经过这一层工序,便是有人无意挖掘到了,也只会当做是废弃的粪坑,并不会在往下面深挖,就算挖到了,能够找到的线索也少得可怜,浸泡过粪水的尸体腐烂更快,更难以判别身形样貌。

土层重新平整之后,就是用旁的浮土再覆盖一层,仿佛从未挖掘过一样。

院子里的众人各司其职,扛着人的蓝衣人已经从密道离开了这里,也不用走多远,这边儿的几处庄子都是他们的据点,彼此之间地道联通,表面上却像是毫无关系的几户人家的庄子。

不远的地方还有几个村落的痕迹,他们男耕女织,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村庄,完全不知道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有魔教中人活动。

青年出门就坐上了马车,马车直接从大门之内驶出来,远方正准备回家的农人看了一眼,羡慕地说:“这些大户人家的下人也跟老爷一样,咱们什么时候也能做一回马车。”

“还马车,有驴车就不错了。”旁边的农人笑话对方,声音爽朗,不带恶意。

“我就是说说。”农人笑了笑,也不介意,他有的时候还是挺羡慕那些庄头的,却也知道更多大户人家的下人不好当,没有那份聪明,就不要去享那分富贵。

马车很快驶到了官道上,这些年,朝廷式微,这样的官道也多了些坎坷,行起来多了几分颠簸,在一个猛烈的颠簸之后,车夫耐不住寂寞说:“这朝廷也是的,年年征徭役,也不说把这路好好修修。”

车里头坐着的青年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这样的话,笑了一下说:“怎么,咱们一身硬功的南越汉子也受不了这样的颠簸?”

“再什么硬功,我这屁股也不是铁的啊。”车夫跟着笑,又说,“谁让我轻功不好呢?”

“就是轻功好,也不能百里千里地跑吧,那可受罪。”青年知道车夫的意思是说自己这种轻功好的竟然还坐马车,“我现在可是京城傅家的管事,坐马车多正常,我要是跑得风尘仆仆,那才是傻子。”

“有您这样精明的管事,傅家可是要财源广进了。”车夫这般说了一句,甩了一下鞭子,拉车的马哒哒哒地跑了起来,提升了一些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