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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发生前(987)

作者: 莫向晚 阅读记录

她想着就要拦,被盈公子挡了:“这鼎我有用,暂且放这儿。”

孙氏不好违背盈公子的意思,眉头还是皱着,却也没再说什么。

当晚盈公子没有修炼,而是试图在鼎上留下印记,精神力的印记,这有些难,巫力非要族群信仰才能有,还要有个传承的说法,必要前人启迪才能修炼,他如今一没族群信仰,二没前任启迪根本不能修炼巫力,对这巫器便有些束手无策。

很多力量体系都是不兼容的,他能够同时修炼精神力和灵力,也能够同时修炼精神力和巫力,精神力似乎已经是万能的了,但,在没有巫力的情况下,精神力对巫器是无能为力的。

一晚上的挫折只证明了这一点,盈公子倒也没有很失望,能够得到巫器已经是意外之喜,虽然这个“得到”大约不会太长久,把它送给系统他是不愿意的,但自己运用的话,定鼎天下,难道要当皇帝么?

何况,一世之事,有甚高下好争,过得好也就罢了,没必要把自己弄得累死累活。

盈公子从来不否认自己性格中贪图安逸的那一面,也能够直视因此带来的惰性和拖延,某些事,不事到临头,不会积极主动,非要逼一逼才会动一动。

不等他想好怎么处置这尊鼎,新魏王煜那里的消息就传回来了。

并不是魏王煜给他的消息,而是给季氏的,以季氏藏匿刺王凶手之名,要求季氏交出季夫人和其子盈。

事情过了都快两个月了,突然把魏王的死从病亡改成被刺身亡,魏王煜倒是不觉得脸疼,盈公子见到那些随着消息而来的兵士时,颇有种无力辩驳之感。

你明知道他漏洞百出只为斩草除根,偏偏他的身份地位让他有资格任性并信口胡言,能怎么办?

抗命是死,不抗命,难道能活吗?

便是他想要抗命,那些随行的人,并季氏的人,有多少能够为他所用?

盈公子执剑入室,当着满堂季氏子弟并季老夫人的面儿,他直接杀死了两名魏王煜派来的兵士,长剑入腹再抽出,鲜血流了一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盈公子环视左右,高声说:“魏王无道,杀父戮兄,人神共愤,天下当共诛之。”

室内一片静默,门外,沉重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在屋内人紧张的时候,一个执着血色长剑的高大身影走入室内,一片阴影笼罩着盈公子,他抬眸,看向那张刚毅果决的脸,季氏季禹,最类季大将军者。

“将军来得正好,可愿共襄盛举?”一滴迸溅的血液落在盈公子的脸颊,让他回眸的这一笑颇有几分邪气四溢。

季禹沉静的目光低垂,在那张小脸上一掠而过,看到还在滴血的长剑,还有地上那两个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杀死的士兵尸体,视线再绕回来,再落在那张脸上,红唇之中米粒小牙好似尖獠,可择人而噬,一股冷意从尾骨而起,直冲脑顶。

魏王之子,季氏半血,季禹蹲身,视线与盈公子齐平,沉声说:“我为汝舅,自当助你一臂之力。”

盈公子笑了,微微点头,回视堂上诸人的时候,脸上已经没了笑意,目光最后落在季老夫人的脸上,“以后偏劳外祖母了。”逼上梁山也是上,季氏已经下不了船了。

季老夫人目光沉静,所有的震惊在此时都已平息,魏王煜的兵士死在季地,季氏——已没有退路了。

第739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老夫人坐在堂上, 其他的季氏诸子已经离开,堂上的士兵尸体已经被拖了出去,只留下一片血色并两道拖行的痕迹。

厅堂的窗户敞开着,能够闻到浓烈的血气, 不仅仅是屋里的,还有屋外,在季禹带着人过来的时候, 他就同时下令杀死了那些守在门外的兵士,魏王煜的兵士。

若说他是跟盈公子商量好的,季老夫人是不信的。

盈公子的活动范围多大,连同他身边的小厮都是季氏的人, 而季禹… …

季老夫人拍着桌案, 高声:“你是要把季氏害死吗?”

先魏王对季氏的猜忌,现魏王对季氏的不怀好意,季老夫人都知道, 但, 他们有什么办法呢?

季禹沉默着站立在那里,如同一座让人仰望的高山,他从小就不爱说话, 在季氏也常被其他人欺负,但他这种人, 就是被欺负也会让爱欺负人的那个觉得没意思的, 因为无论怎样, 都很难从他脸上看到其他的表情。

快乐或者痛苦, 对他来说,好像完全没什么区别。

那就好像是一个披着活人皮的木石,根本不会为外界所动。

“你说话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你一个人的野心,想要拖着季氏去死?”季老夫人如果还有战力,恨不得先弄死这个外室子,她早就后悔没有弄死他了,这个人,不是她能够控制的。

“不会死。”季禹终于开口,却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季老夫人的目光愤恨,被逼着选择了一条看不到终点的路,聪明点儿的人都不会高兴。

“多亏舅舅及时赶到,盈要多谢舅舅援手。”

盈公子等在外间,看到季禹的身影,忙提起下裳,小跑两步上前,清洗干净的小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让那笑容也明媚纯净了许多。

季禹顿住脚步,看了他一眼,这个小不点儿,能够拿着快要比他高的剑杀死两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舅舅之后有什么打算?盈有些想法,想要跟舅舅商量一下。”盈公子好似不知道客气怎么说,顺杆爬爬得很快,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在两个小厮极为尴尬的眼神儿中,硬是把一声不吭的季禹拐到了他住的院子。

房门敞开着,才踏入院子,一眼就能看到摆在厅堂上的那尊大鼎,实在是有些大,有些显眼,好像能够给盈公子当澡盆用的样子。

季禹的视线落在大鼎上只是一掠而过,显然,他跟季颛一样,并不知道这尊大鼎的用途,甚至也不太关心。

把季禹请到屋中之后,盈公子又让两个小厮退下,季禹身边的亲卫并没有跟着他过来,显然季禹的武力值还是挺让人放心的。

窗外阳光明媚,些许凉风送来花园小湖的水汽,盈公子亲自给季禹倒了水,推到他的面前,述说了自己的想法。

“还不知道舅舅所想是否和我一致,但,我于魏王之位是没什么想法的,不过是兄长逼迫太甚,为求活而不得不死拼,舅舅可以借我名义铲除不义,之后我自会让位于舅舅,也算是报答季氏的恩德了。”

盈公子半点儿没有装样的意思,半真半假地说了说心里话,看向季禹的眼神也是透着亲切的,好像对方真的就是他值得信任的舅舅一样。

外室子不续族谱,严格意义上来说,季禹算不得真正的季氏子。

但,有什么关系呢?

盈公子半点儿不介意,那些可能因此获得好处的人也不会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