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拐个小竹马(12)+番外
苏玥年纪小,天真烂漫。
“玥儿误会了,可不是我一人独占,谢菱姐姐方才嘱咐我让我给她挑一匹马。”
施微看着人都过来了,趁着谢菱还未回来,示意着大家尽快选好马匹,“约莫是要开始了,大家都准备的如何了。”
言罢施微拿上球杖,接过赵衿衿手中的马辔,翻身上了马。
前世烈马飞驰的场景在脑海略过传来阵阵不适,施微强忍着由心底散发的恐惧,让自己抬头目视前方。
谢菱姗姗来迟,看着大家都选完马了不免有些诧异。
施微看着她走过来,冲她笑道:“谢菱姐姐,你给我挑的这匹马瞧着可真好。”
谢菱方才赶过来还在想施微今日实在不对劲,现下看到她还是像往常般毫无心眼,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便又假意同施微客气了一番道:“那就靠你了。”
两边都要上场了,谢菱看着后方还剩一匹马,想也没想立马扯过马辔上了马。
迎春舞毕,击鞠正式开始。
谢菱趁着对方的空隙一马当先现夺过对方的球,席间一阵叫好声迭起。
施微充耳不闻,她只能驱使着马缓缓走着,一跑快了,那种铺天盖地的恐惧感就会袭上心头,让她呼吸不过来。
罢了,反正今日的目的也不是赢这场赛。
她倒想看看谢菱作茧自缚。
场上几匹马狂奔而过,传过去的球在众人的球杖间几番辗转,都是要强之人,谁也不肯相让。
谢菱纵马去往球门处,伸出球杖欲要拦住对方投过来的球,球杖碰到球的一瞬间,身下的马突然嘶鸣着四蹄翻腾,极度亢奋地喧嚣嘶吼起来。
当她发觉不对劲想下马之时,马已经不由她做出下一步便驰骋至远远偏离主赛场外,在场地外风驰电掣般狂奔,场上众人看此场景都生怕被伤及,匆匆策马站到场中央。
马依旧发了疯般在场上肆意狂奔,不时翻腾嘶吼,仿佛要把身上的人甩下来,谢菱胆战心惊,只能紧紧攥住手中的缰绳不肯放手,一时慌不择言胡乱叫唤,“快来人啊……快……快拦住马!”
旁边的人意图上前拦下,奈何马跑得太快,竟把欲上前拦马的几人重重掀翻在地。
施微坐在马上静静地看着,眼底神色平淡,上一世她也是如眼前谢菱这般惊恐绝望,而谢菱应该在一旁幸灾乐祸。
害人终害己,自己有幸躲过一劫,谢菱可就没这么好运了,没人会来救他。
马如此癫狂,看着那几人被撞翻在地,这下谁也不敢向前。
事发突然,席上观看的诸位早已坐不住,被这般场景吓得张目结舌,更别提场中女子,苏玥骑着马直接吓得哭出来。
马最终发疯般奔向围栏,嘶鸣着向围栏撞上去,那一瞬间谢菱被巨大的冲击力晃下了马,强烈惯性之下使她头部被重重地甩在围栏上,马蹄踏过她的腿,依旧向前狂奔而去。
谢家其他人见此情景心急如焚急忙一拥而上。
马被拦下后场面混乱不堪,众人早已退至远离会场。
施微翻身下来,牵着马往席间走,进场西侧门,三个人都在那等她。
季梵独步上前一把接过她手中的马,和她并排走回去,他也心有余悸。万一马上的是她,他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吓着你了吗?我就不该让你上去。”季梵问道。
施微故意道笑嘻嘻道:“真是吓死我了。”
江子羡被吓得不轻,马受惊事常见,可今日如此癫狂确是不得见,“别说你,我们都被吓死了,你再不过来乘溪都要上去拉你了。
话说还好你骑的是我的马,索性没事,真是谢天谢地,不过谢家姑娘这回可真是遭了罪了。”
谢菱头撞上围栏,直接昏迷过去,她母亲余氏早已吓得泣不成声。
“早知这般凶险,我也该拦着你上去的。”赵衿衿也面露忧色。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看着眼前三人,施微眼眶微红。人生太难,路途凶险万分,当初她无知任意一步,下场就是万劫不复。
如今失而复得,她绕过等着她踏入的陷阱,识破请她入瓮的诡计,发觉前方即是春光灿烂,有心中之人一起同行。
四人从东郊围场出来,由于不同路,施微同季梵一块先走了。
路过壹楼,施微这才发觉饥肠辘辘,早上来的匆忙早膳也没怎么用,这会儿是真饿了。
季梵猜出了她的心思,“别看了,进去吧。”
壹楼是金陵城最大的酒楼,据说厨子来自五湖四海,各色菜式一应俱全,便是连皇家宫宴的御膳也做过。
正厅里掌柜的眯眯眼熟练地摆弄着手中的算盘,小伙计在宾客叫唤中提着一壶梨花白正奔至楼上雅间,施微看着,壹楼还是如同从前般烟火喧嚣。
最后一道松鼠鳜鱼端上桌,施微抄起碗立马动筷。
如此狼吞虎咽,季梵嫌弃又无奈地道:“吃慢点,你是饿死鬼吗?”
施微边吃边道:“等我吃饱了,我就是饱死鬼了。”
季梵望着一桌子菜无甚食欲,思索着方才的事情,“寻常来说京里驯养的马大多温顺,可那匹马受惊时不同寻常,如此癫狂难驯,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从前和父亲哥哥到过校场,在校场见过如今日这般癫狂的马,军中一查才发现是有人在马的吃食里动了手脚。
“纵使是有人故意动手脚。”施微夹起一片鱼肉放入碗中,“那也是查不到的。”
谢菱吃了个哑巴亏,不可能把事情闹大查到自己身上。况且此事本就不齿,应是她一人所为,谢家其他人只怕是不知。
查不到,季梵心头一震,她如何知道查不到?
因为上次赈灾款一事,施微一语成谶,季梵便发觉她隐约同从前不一样了。
这次击鞠会一事,如是真有人在马上动手脚,谢家主办定是提前备好的马匹,如何能有人有可乘之机,况且害的还是谢府的姑娘。
但若是一开始就不是冲着谢菱来的呢?
他听江子羡说施微并未骑场上的马,而是借了自己的马,一开始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现下一细想,才猛然发觉。
“你老实说,今日之事是冲着你来的吗?”季梵开门见山问道。
他不敢想,如果出事的是她。
她知道瞒不过季梵,索性直言,“寻常人谁有这个胆子,也就只有他们谢家自己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如此不干净的手脚。
若是东窗事发,以谢家的地位,不过是道声马受惊了,打死几个驯马小厮,谁又能查的到甚么呢。”
前世事发,谢家也就是这么做的。
施微继续道:“我知道谢菱想对我不利,问题是出在马上,索性我就未用场上的马,用了子羡的。
谢菱如此歹毒不留余地在先,我必然得将她的良苦用心全数奉还啊,如今这般,也只当她作茧自缚了。”
施微言罢又望向那盘荷叶粉蒸肉,夹了一块肉吃的津津有味,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对方才发生的事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