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独占她(36)
黎初移开目光,“没有。”
看见黎初也是一幅不想提及的模样,徐子衿忙说:“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去替你揍他。”
黎初被她这话逗笑,“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我先去洗漱睡觉了。”
这段时间身体总是疲惫乏累,唯有睡觉才能让她忘记这一切,短暂地逃避。
徐子衿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10:35,对她而言夜晚才刚刚开始,“这么早就睡了,我还想拉着你一起看综艺呢。”
黎初:“改天吧,这几天有点累。”
徐子衿点点头,拿起遥控器调低了声音,“嗯,你好好休息。”
黎初洗漱完躺在床上,眼睛已经累得快要睁不开,脑子却十分清醒。
贺明洲的模样一浮现,胸口就闷得喘不上气,可她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
这样的感觉她在三年之前体验过一次,如今又是一次,甚至比起上一次更让她心痛如绞。
到了后半夜,黎初总算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吃过午饭后,黎初就把自己锁在画室里,逼着自己集中精力画画。
等手机闹铃响了之后,黎初才从创作世界中回归到现实。
她看着自己的作品,目光闪烁。
她的画偏写实,风格温暖,可这一幅作品却能从画面中看出悲伤。
山村田园风光,却用了大面积的灰调,甚至连天空也是灰蓝色,阴郁而悲。
这幅作品远远低于她的日常水平,甚至是几年前的练笔之作都远胜于这幅。
黎初将画布撕下,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起身收拾了一下,连晚饭都没吃,便坐地铁去了江湾壹号。
黎初站在68楼门口,按下门铃。
她不确定傅屿迟在不在家。
如果不在,那么她就在门外等他回来。
答应了对方今天晚上会过来,她就不会食言。
而且,她也希望能找到机会提图灵斯画展的事情。
黎初只等了几十秒,门便打开了。
开门的不是傅屿迟,而是上次见到的那位保姆。
保姆一见她,便礼貌地打招呼:“黎小姐,请进。”
保姆给黎初拿了拖鞋,蹲下身想为黎初换鞋。
黎初连忙拒绝:“不用,我自己换就好。”
保姆微愣,“好…好的。”
换好鞋子,保姆领着黎初到客厅,“黎小姐,您请坐,晚餐马上就好。”
黎初有点意外。
昨天来的时候,公寓里除了傅屿迟再无其他人,可今天,保姆又出现在这里,甚至还为她做晚餐。
黎初叫住保姆:“请问,傅总在吗?”
“先生还没有回来,不过应该快了。”
“哦。”
黎初惴惴不安坐在沙发上,煎熬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保姆便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过来,还贴心地为黎初倒了一杯红茶。
保姆:“先生不喜欢冰箱里有饮料,所以只有红茶,不知道您介不介意。”
黎初摇摇头:“不介意,麻烦你了。”
“不麻烦。”保姆微笑着道,“黎小姐,我要回去了,晚餐吃完放在桌上就好,我明天上午会来收拾。”
黎初瞪大眼睛:“你不住在这里吗?”
印象里,保姆一般都会住在主人家里,而且这公寓这么大,也不像是住不下人的样子。
保姆耐心解释:“先生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我是住在外面的,只有白天过来打扫,先生有需要的话我也会做好餐食。”
所以黎初昨天才会看不到她。
保姆双手交叠置于小腹部,微微鞠了一躬,“黎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哦…好的。”她并非这里的主人,说这样的话总觉得十分奇怪,但保姆做好了事情要离开,她也不能不让她离开。
私心里,黎初是希望她能够留下的。
有个人陪着她,会让她没那么紧张,况且,她并不想单独和傅屿迟待在一起。
保姆离开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密码开锁的声音。
黎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她不敢看向门口,只盯着脚上的粉色棉拖,鞋子很新,也许是今天刚买的。
皮鞋落地的声音极为响亮,震得黎初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紧接着,客厅里悬吊着的水晶灯亮了,整个空间瞬间犹如白昼一般。
沉稳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直至脚步声停下,黎初听到了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过来。”
黎初蓦地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水晶等下,傅屿迟的皮肤愈发白皙,他面容冷峻,神情淡漠得好似山野里的松树,即便是狂风肆虐,也不为所动。一身剪裁合体的西服,笔直的西装裤更衬得他身材修长。
他就随意地站在哪里,却已经不怒自威。
黎初眨了眨眼睛,认命起身走向他。
离他仅半米的距离,就被强硬地拽过去,唇上落下冰凉的触感。
不过几秒的时间,薄唇便离开。
傅屿迟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餐桌走去。
一切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仿佛他们是生活许久的夫妻一般。
她错愣着被他带去洗手池边,傅屿迟从背后拥着她,捧着她的手去淋水,耐心地为她抹上洗手液,骨节分明的手指揉搓着她的手心……
黎初真的觉得傅屿迟疯了,“傅总,我自己来就好。”
傅屿迟却恍若没有听见她的话,关上水龙头,抽了纸巾为她擦干。
落座在餐椅上,黎初依旧懵然。
她与他之间不该这样的融洽。
傅屿迟淡淡地看了女人一眼,“不吃吗?”
黎初忙拿起筷子。
白色的骨筷触手温热,应当是品质极佳的材质。
黎初夹起眼前的一片鱼肉细细咀嚼。
距离午餐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小时,可她却毫无胃口。
心里装着事,吃东西也是味同嚼蜡。
黎初偷偷抬眸,看了一眼傅屿迟,正巧撞上男人的目光。
飞快地转移视线,看向碗里的饭菜。
“有话就说。”傅屿迟的声音清冽,像是浸了酒一般。
黎初踌躇几下,放下了筷子,“我想和您聊一聊画展的事。”
傅屿迟眸光一掠,嘴角勾起一抹的笑容。
那笑容在黎初看来似有些讽刺的意味。
当初是她拒绝了他,如今也是她亲自来恳求他。
傅屿迟当然应该得意。
他已经把她按进了泥泞之中,难以挣扎脱身。
傅屿迟拿起叠在餐桌上的手帕,慢条斯理擦着嘴角,“想要最好的展位?”
“不,不是,我只是想参展。”黎初敛眸,声音也渐渐变弱。
她有事相求,就连语气也硬气不起来。
傅屿迟扫了女人一眼,“既然求我,为什么不求最好的展位。”
黎初如实回答:“我想和别人公平地竞争。”
傅屿迟嗤笑一声,“幼稚。”
扔下手里的帕子,他十指交叉置于桌上,一字一句道:“你想要公平,未必别人也这样想,那个位子你不要,自然有得是人削尖了脑袋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