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攻略残疾大佬后我跑路了(141)

作者: 溪溪大人 阅读记录

隐晦地点了两句,老先生嘿嘿继续道:“人嘛,随着岁月流逝,谁还没点变化了,尤其那些经历过重大变故的,往往一夜之间不复从前。你看你自己,不就与原来那小子大不同了,不过这沉默寡言的木头样子倒是没变。”

纪元邕这话说得不假,但指的是心境罢了。

晏希驰微挽了唇边,并不争辩,而是直接转了话锋。

“师父博古通今,已登道岸,可曾听闻这世上借尸还魂一说,不知真假几何?”

曾与江莳年冷战的半个多月里,由于思慕和想念,晏希驰曾于某次深夜潜入过江家府邸,守着她床边静静枯坐一夜,事后还不许任何人告知她。

然后破晓之前,轮椅悄无声息离开时,无意间在博古架上瞥见一叠旧日手书。

出于某种微妙心理,晏希驰取下来静静翻过,那是“江莳年”曾为傅玄昭写下的少女情愫,每页都有署名和日期,是他不曾参与过的漫长岁月。

妒火于心上死灰复燃,却在烧到一半时硬生生熄灭。

晏希驰陷入了新的困惑——那些手书上的墨笔虽已枯陈泛黄,却清晰可辨,与他曾经见过的他的王妃的字迹,不能说有何相似,只能说毫不相干。

一股前所未有的怪异之感涌上心间,晏希驰脑海中闪过一些极其荒诞的念头。

一个人的性情发生变化,尚有多种原因可以追溯,却为何连字迹都变得天壤之别?

至此,江莳年身上那些长久以来带给晏希驰的诸多不和谐的诡异,越发的如有实质,催着他开始不禁往怪异处想。

这一问,纪元邕似来了几分精神,一双被岁月风干却依旧明亮的眼瞳在晏希驰面上逡巡片刻,试图看出些许破绽,然而等了许久,他这学生眉梢微挑,再无下文。

纪元邕便咂咂嘴道:“等师父哪天死了,还魂来找你,子琛便知真假如何了。”

显然的,即便纪元邕,超出认知范畴或未曾亲自见识过的东西,也是不能随口乱说的。

晏希驰垂眸,心已然有数。

想来“借尸还魂”不过鬼神传说,否则师父不会打着哈哈调笑他。再抬眼时,晏希驰神色一如既往地沉静恭谦,仿佛两个问题都只是无关紧要的随口一问。

“师父别喝了,学生让玖卿送您回房休息。”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晏希驰并无多少离别愁绪,只让玖卿塞了一封信在纪元邕行囊里,而纪元邕也同样给晏希驰留了一封手书。

——需要师父的时候,吱个声儿。

信上并未道明任何事件,看信之人却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

距离“排毒”之日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多天,晏希驰如今腿部的外伤彻底好了。

取下换过数次的绷纱之后,按照范医仙说的,接下来便是每日药浴,辅以药膏涂抹浸入肌理,可起到初步修复作用。

需要用到的药材有李医师一手安排,热水有丫鬟们准备,药膏也是现成的,江莳年几乎无事可做。

便只有待晏希驰浴过腿部之后,她才有机会上赶着献献殷勤。

临近子夜,后院寝殿,江莳年赤脚盘坐在地毯上,基于晏希驰不喜下人近身的习惯,她亲力亲为,在给他进行第一次腿部复健按摩。

“疼吗,夫君?”

少女身上只着雪色中衣,一头柔软墨发披散着,被一旁的麒麟灯泼上淡淡光晕。仰头看他时,那花瓣一样美丽的唇上,娇滴滴的唇珠似在引人附身,尝它的滋味。眸光更是媚而水盈盈的。

毫无疑问,这一声夫君,又一次给晏希驰某个地方叫起立了。

自从不久前一起午睡之后,私底下江莳年便时常会主动唤他夫君。

“不疼,阿年。”晏希驰嗓音低哑,耳根微烫。

他最近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王妃对他似乎格外体贴,甚至……说殷切也不为过。

是了,基于最后10%的攻略值岿然不动,且距离半年期限只剩下不到一个半月,江莳年急了。

因为急了,她开始焦虑不安,有那么点儿想要造作的意思。

此刻殿外风声簌簌,夹带着初冬独有的寒意,室内却温暖如春。

“怕夫君沐浴之后穿着中衣会冷,年年提前备了银丝碳,怎样,还暖和吗,喜不喜欢?”

男人凤眸微眯,极轻极轻“嗯”了一声,心上划过一丝奇异的滋味,仿佛有小猫在抓挠心房。

江莳年唇角勾了得逞的笑意。

晏希驰心不在焉,或准确地说,是心猿意马,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一室暖香里,少女莹白的指节在腿间轻揉慢捻,晏希驰起初还能堪堪忍耐,后来不得不移开目光才能勉强分散注意力。

轻纱暖帐,袅袅清香。

从前并未特别留意,而今偶然间眺望这偌大的寝殿,发现早已处处是她留下的痕迹。

原本寡淡的墨色帷帐,不知何时被换成了明灿灿的薄纱,狐毛软垫从床榻一直铺到附室门口,却也特地留了够轮椅穿行的余地,角落里置放的琉璃花樽,生长着即便冬日也未消的绿意,处处皆是活力与生机。

宛如置身于一场温柔绮梦。

他将她的处心积虑瞧在眼里,心却依旧止不住的沉沦。

按摩结束之后,用打湿的热毛巾傅了片刻,江莳年起身道:“王爷先上床休息,年年去洗洗手便回来。”

这一去,江莳年给候在殿外的所有下人都遣退了,再回去时,晏希驰已然半躺在床上,视线落在不具体的地方,隐隐有些失神。

从江莳年的角度望过去,男人领口微敞,侧脸线条深挺流畅,漂亮得浑不似真人。

揭开灯罩,江莳年果断干脆地灭了殿内最后一丝光亮。

一阵窸窸窣窣,黑暗中软香入怀,汹涌而急切的亲吻,晏希驰措手不及。

“给我。”

从未如此主动,只因江莳年实在“黔驴技穷”,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关于要让晏希驰爱上自己这件事,她曾经自信满满,以为成功近在咫尺,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晏希驰待她如何,她心中自有一把量尺。

但爱是什么?

很显然,江莳年自己也是懵懂的。

有人说爱是包容,是忍耐,是无条件的付出……它的姿态或许是占有,是成全,是慈悲,似乎在不同的人身上,爱会呈现各种不同的状态,没有一个标准答案可以参考。

这显然是一道令人琢磨不透的课题。

深刻的东西暂时不挖,至少男女之间爱慕的爱,江莳年自认为晏希驰对她是有的。

可10%不动了,为什么?

在这陌生的异世界,无人为江莳年解惑,也没人知道那冰冷的数据掌握着她的生死。

少女便迫不及待又笨拙地,想要点燃一把火,无关自尊和脸面,向他求爱。

也求生的机会。

他哪些地方最敏感,她铭记于心,取悦他的同样,自己也近乎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