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残疾大佬后我跑路了(51)
“没事,我饿了。”
江莳年面无表情地在椅子上坐下:“我还没吃早饭,麻烦你们给我弄点儿好吃的过来,越丰盛越好。”
丫鬟们:“……”
伤心委屈?没有,生气难过?好像也没有。不仅如此,甚至想大吃一顿,更难得的是,丝毫没有迁怒她们这些下人的意思。
她们的王妃,真是个奇奇怪怪的怪人儿,她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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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庭,前院。
一番寒暄之后,晏泽川表态道:“子琛,这次的事情父皇交予我全权负责,你可愿助我?”
说话间,他忍不住以手作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太子晏泽川,五官青隽儒雅,气质舒朗,眉眼皆是笑意,只不过他自幼体弱,身子一直不怎么好。
落下手中的白棋,晏希驰思虑片刻,淡声开口:“此行有谢渊辅助殿下,殿下尽可宽心,子琛如今不便策马,出行需靠轮椅代步,无论时间还是效率,恐只会拖累殿下。”
被婉拒,晏泽川的耐心丝毫不减,索性唤晏希驰“哥”。
晏泽川算是晏希驰的堂弟,虽然只小几天,但那也是小,从前兄弟俩私下一起读书的时候,每次遇到什么棘手的难题,晏泽川便是一声:“哥,你来。”
“哥,这次不赶时间,我已经想好了,我们扮作商旅,乘坐马车,提前出发便是,没什么不方便的,你就当出去散散心?”
原来,皇帝最近委派给太子一件事,让他微服出巡,探查瑜洲旱灾灾情,顺带查一起重大贪腐案。此行是为锻炼太子能力,以及让他一展才华,以便将来能更好的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历朝历代的君王立储,颇为讲究,要区分嫡庶,也要考据个人能力。有的为了避免皇庭倾轧,兄弟阋墙,会选择早早立储,或迟迟不立储,虽然其实无论哪种情况,都无法实质性的避免什么。
晏泽川刚好属于被过早立储的那一类,生来便是钦定的上位者,未曾经历过低层的勾心斗角,以致于骨子里尚存天真。加上他体弱多病,部分朝臣光就这一点,私心便觉晏泽川这个太子之位不怎么牢固,以及这些年,四皇子背地里笼络的势力已经隐隐压过了他。
晏泽川自然懂得这些,也清楚目前形式,他的手段不如四皇子老辣,好在知道自己需要什么。除去已有势力,他需要晏希驰手里的兵权支持。
此番邀晏希驰同行,本质是为笼络,说好听点也叫联络感情。
晏希驰对此当然心知肚明,他想起一些事,心下有过犹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可。”
话说瑜洲灾情,晏希驰最近略有耳闻。
朝廷拨款无数,非但没有缓解灾情,瑜州乃至周边各地的流民反而越来越多。吃不饱饭的流民多了,自是祸乱四起,民间甚至隐有“揭竿起义”之势,各种流言不胫而走,道当今天子嘴上推行仁政,实则不顾百姓死活云云。
圣人震怒,此番委派太子查询此事,意在给百姓一个交代,也算拿出了足够的“诚意”。
“何时出发?”
“初六如何?”晏泽川呷了口茶。
今日初四,也就是后天就得启程,晏泽川嘴上说着不急,然瑜洲百姓水深火热,贪腐的官员也得早些吐出银子,好在晏泽川已经安排了一批官员提前上路。
瑜洲地处京都北面,距京大约一千多里,策马的话三四日便能赶到,乘坐马车则耗时稍长。
晏希驰从前也经常“出差”,部署安排出行事宜倒也简单。
默了片刻,他道:“好。”
得了最终答复,落下最后一枚棋子,晏泽川的眉宇瞬间又舒朗许多,心情好了,他便随口问了一嘴:“哥,嫂子呢?”
四下清风浮动,阳光透过枝叶,在棋局上落下斑斑光影。
晏希驰缄默,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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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太子晏泽川后,已近晌午,晏希驰开始让玖卿着手安排初六的行程事宜,脑海中不由想起江莳年曾经说过的话。
“……喜欢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如果还能到处去玩儿就更好了。”
然而此行并非游玩,思虑片刻,晏希驰最终将心上的念头压下,准备去一趟刑部。
这时阿凛又来报:“王爷,龚卫来信。”
龚卫是晏希驰手下的亲兵,便是之前被晏希驰安排着带人走访西疆,探寻西疆异毒以及解药一事的负责人。
信上写着:
属下无能,走访多日,未能打听到任何有用信息,也未曾探到任何与王爷腿部异毒类似的案例。
信的最后说,他们将继续探查,以及请示另一件事——
属下此番走访,倒也并非一无所获,听闻囿临有神医,人称范医仙,通晓医理,擅解毒,能治世间各种疑难杂症。只是此人行踪不定,脾气古怪,属下寻到他时,纵使千金相求,此人也不肯随属下入京。
故特书信一封,请示王爷,可要将此人硬绑入京?
——不可硬绑,务必以礼相待,无论以何条件,再请之。
书案前,晏希驰笔走龙蛇,笔下字迹苍劲有力,行云流水,隐隐有些潦草,却漂亮得近乎嚣张。
午后,晏希驰去了一趟刑部,折磨闻人杰,以及同闻人杰做了项简单交易。
再回王府时,天幕西边残阳如血。
暗卫曲枭自从得了监视王妃的新任务,主子要他每隔三日汇报一次,如今三日已到,他清早开始就在“蹲守”晏希驰,奈何主子一直在忙。
直到傍晚,也就是眼下这会儿,晏希驰才终于得空。
曲枭赶紧求见,将最近三日,特别是华恩寺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全部交代。
晏希驰默默听着,眸色越来越深。
曲枭说得口干舌燥。
最后道:“……截止今日晌午,王妃在桦庭后院怒砸了一尊花瓶,将两只抱枕扔得老远,事后,她又吩咐丫鬟们将现场处理干净,将抱枕也捡了回去,之后让人在王爷的院子里扎了秋千架子,布置了藤桌藤椅,然后和从前在云霜阁一样,吃茶看书……”
“从今往后,她在王府时,不必再监视。”
晏希驰声线沁凉,隐隐带了一丝警告意味:“也不许再窥视她的日常琐事。”
曲枭:“……”
抱歉,老实人曲枭实在拿捏不准度,又让监视,又不让窥其日常,这……
这时晏希驰话锋一转:“当日她在华恩寺说过的话,你再重复一次。”
于是曲枭又一次开始背诵当日傅玄昭和江莳年在禅房时的所有对话,连他们对彼此的称呼都没落下,得多亏他记忆力好。
幽邃的目光落在案前茶盏上,晏希驰盯着茶盏中不时飘出的氤氲热气,全程听下来,脑海中竟只剩两句。
——现在的江莳年,心里只有晏希驰。
——没有任何人威胁我,是我自己,对他一见倾心。
“你可曾暴露?”
曲枭:“主子放心,属下不曾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