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残疾大佬后我跑路了(62)
他当时不明所以。
回去之后隐隐回过味来, 那人虽不认识他,可他当日穿着禁军制服, 若那人有心调查过阿年,未必不知道他的存在。
所以那句话一定是某种威胁, 不是在威胁他, 便是在威胁他的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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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处于逢留最热闹的地段, 住宿条件和环境比起驿站自然要好很多。
徐老板是个中年男人, 身材微胖, 得知今日有人重金包下整座客栈,他老早便亲自指挥着店里的伙计扫洒接待。
暮色西沉时,只见南边来了一队人马,打头的男子一袭玄色劲装, 其上绣着金线暗纹, 腰间佩刀, 满身的肃杀之气。
便是谢渊。
光这一位, 徐老板瞧着就不由紧张。
不想后面几辆马车里出来的,更是个个气质不凡,男女皆有,男子要么玉树临风,要么清隽儒雅,女子则貌美倾城。
尤其是行在最后一位坐着轮椅的年轻人,生了一双微挑的凤眼,周身气势肃穆摄人,有如山岳般厚重,又有如利刃展露锋芒,直叫人不敢逼视。
徐老板不知这些人的来历,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个个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伙计们则屏息凝神。
谢渊走在最前头,在徐老板肩上拍了一拍:“别紧张,我这儿人多,麻烦老板去弄点热菜来。”
众人舟车劳顿,一番修整之后才纷纷到楼下大堂用饭,客栈准备的饭菜显然花了些心思,道道精致,色香味美。
“傅兄,可饮酒?”
“多谢,不必了。”
两句下来,谢渊和傅玄昭彼此都颇为客气。
由于多了个“外人”,晏希驰,晏泽川,谢渊三人谁也没提下午在山野遇伏一事背后可能牵扯的势力,而是随口聊着家常。
中途客栈伙计上菜时,傅玄昭问道:“小镇可有地方能租到马匹?”
是的,傅玄昭问的是租,而非买。
伙计十分热情:“有的,咱们逢留虽是个小镇,却是五脏俱全,客人可需要小的为您安排打点?”
“多谢,你先下去吧。”不待傅玄昭开口,谢渊率先朝伙计摆手。
谢湘芸道:“傅公子,我与兄长此番要去瑜洲探亲,刚好会从晋州路过,你不妨与我们一道?”
“不错。”谢渊附和,主动为傅玄昭斟茶。
谢湘芸自打午后见到恩人,便颇有些魂不守舍,谢渊瞧出了自家小妹心思,虽然心中清楚以镇国公府的门第,小妹与此人断断不可能,但还是拐着弯儿问了一嘴:“傅兄如此急着赶路,可是牵挂家中妻眷?”
“在下尚未成亲。”
这句话出口时,傅玄昭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江莳年身上,顿了顿:“只是家中有事,不好耽搁时间。”
江莳年在吃东西,察觉到傅玄昭的视线,她既不刻意回避,也不做出任何回应,只大大方方给晏希驰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谢渊道:“原来如此,是我考虑不周。”
别人家中有事,谢渊不好强留,且他此番也有公务在身,恩情这种事倒也不急,日后回京有的是机会再行款待。
“马匹一事傅兄无需操心,晚些时候自有人送来上等好马,傅兄随意挑选便是,不过傅兄再怎么着急也待吃饱喝足修整一晚,明日再赶路,如何?”
傅玄昭此番“赶不赶时间”,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家中来信只让他回去一趟,并未明说什么事。如果不曾遇上江莳年,他当然没兴趣也没必要逗留,可遇上了,他便不怎么甘心就此离开。
他始终不信他的阿年会轻易变心。
他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以及,她是否当真如她所说,爱上了那人。
犹豫期间,不远处的徐老板来到众人面前,殷切道:“是啊客人,明日再赶路吧,今日正好七夕,镇上有花灯会,我们逢留的花灯会可热闹了,瞧着诸位公子小姐都是年轻人,不妨去玩上一番?”
恰在此时,头顶砰的一声闷响——
小镇的夜空顿时炸开一抹绚烂焰火。
徐老板脸都要笑烂了:“看,花灯会就要开始了,这还只是第一波焰火呢,中途和结束也有,比这还好看!”
江莳年贪玩儿,私心里想趁此特殊日子和晏希驰好生“浪漫”一番,培养培养感情,但下午他们的车队才遭遇了一波刺杀。她看过很多小说电视剧,那些个杀手刺客专爱挑这种热闹的节日浑水摸鱼。
于是江莳年就没吱声。
晏泽川却一展折扇,笑得朗如春风:“大家难得出来一趟,不如一起去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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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所有人都去了镇上花灯会。
是了,危险这种事并不是你呆在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比如客栈里,就能彻底避免。谢渊安排的人提前排查过逢留,又里三层外三层安插了人手,因此晏希驰并不担心。
街上热闹极了,欢笑,声乐,灯火,人潮,四下张灯结彩,年轻人们皆穿得体面,流连于大街小巷,或赏灯看戏,或游湖赏月,或喝酒听曲。
抚雅楼,算是集酒馆茶肆于一体的古代娱乐场所,大堂的说书先生口沫横飞,众人落座之后,谢渊为大家点了上好的雀舌,而之前在客栈时扬言不饮酒的傅玄昭,意外要了一壶酒。
位置处于二楼,从窗边望出去可见月色皎皎,偌大的水滨湖上,不时有游行的花船经过。
江莳年跟谢湘芸并肩趴在窗口,夜风拂过裙摆,裙摆一角刚好掠过冰冷的轮椅。
没多久伙计送来茶水酒水,还特地赠送了逢留当地的特色果酿,道是颇受女子欢迎,邀江莳年和谢湘芸品尝。
接过后抿了一口,江莳年觉味道香浓微甜,滋味确实不错,不由想起上次喝酒……竟已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这时楼下大堂传来阵阵起哄声。
“今年的彩头是什么,不如先让大家伙儿瞧上一眼?”
“甭管是什么,谁也别跟小爷我抢啊!”
“这种日子,你一个单身汉凑什么热闹?”
“这里这里,我先替我家公子报个名儿!我家公子可是秀才,今年指定夺魁。”
“诸位公子,诸位大爷,还请稍安勿躁,大家先听听规则!”站在大堂中央说话的是位中年女子,着一身轻纱薄锦,手持团扇,整个人气质风流却不风骚,是这抚雅楼的老板娘。
她清了清嗓子:“今年不比诗词歌赋。”
“那比什么?比武么,比武也行,小爷我可能打!”四下又一阵笑声喧哗。
“既不比文,也不比武,今年咱们抚雅楼比试才艺!如何?诸位公子小爷们无论都有什么才艺,只要消费达到二十两银子,皆可参与此次比试,至于彩头——”
老板娘拍了拍手,临时搭建的戏台后头立刻出来两名伙计,颇有架势地搬出一尊案台,案台上面放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是一对小小的“牛郎织女”。
众人齐刷刷“嘁”了一声。
老板娘一点不慌:“大家可别小瞧这牛郎织女,这可是出自京中木艺大师之手,整个大寅朝仅此一对,有钱还买不到呢!此物象征天长地久,情比金坚,公子小爷们若得此物,赠予自己心仪的小姐姑娘,还怕求不来心上人?抱不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