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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与杀猪刀(102)

谢征这些天就堵在心口的那口闷气,听她说起这些时更不顺了些。

他抱臂靠着门框看了她片刻,忽而笑了笑,刻薄道:“劳烦你替我想得这般周到。”

樊长玉没跟他斗嘴,只说:“出门在外比不得在家中,能准备齐全些就尽量准备齐全些,在外边遇上什么难处,就没人能帮衬你了……”

心口处翻涌着些莫名的情绪,谢征脸上那一丝刻薄的笑也挂不住了,他别开眼看向院墙上的积雪,忽而问了句:“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樊长玉好笑道:“你之前不是问过了吗?只要清平县能继续太平下去,我准备把猪棚办起来了……”

谢征凤眸半抬:“我是说,你是打算嫁人,还是继续招赘?”

这个问题把樊长玉问住了,她把那一堆东西放到桌上,走到门口的台阶处坐下,看着院子里落光了叶子的梨树想了一会儿,说:“成亲肯定还是要成亲的,至于招赘还是嫁人,到时候再说吧。”

谢征手上捻着小石子,漫不经心往梨树上掷去,惊走停在上面的几只雀鸟,“喜欢什么样的?要是将来没人娶你,也没人入赘给你,我替你物色物色。”

樊长玉听他挖苦自己,不由恼道:“反正不会是你这样一身臭脾气的!你这张嘴损成这样,你还是担心自己娶不到娘子吧!”

谢征半曲着一条腿坐了下来,嘴角噙着一丝似嘲非嘲的笑说:“我也不会娶你这样的,我得娶个温柔娴淑会掌家的。”

手上仅剩的那颗石子,掷得格外远,飞过院墙不知落到了哪儿去。

樊长玉看了一眼他精致的侧脸,垂眸时扯了扯嘴角,坦然道:“我喜欢斯文秀气的,最好是读过好多书,有才学,又谦逊,脾性好,还爱笑。我娘在世时就说,我性子太咋呼了,得要个斯文些的管着我,这日子才能长久过下去。”

心口有一丝莫名的涩意,樊长玉觉得大概是想起了母亲的缘故。

她说:“咱俩好歹也患难与共了这么久,你都要走了,也别咒我往后没人要了,我祝你今后娶个温柔娴淑的娘子,你也祝我能找个斯文秀气的郎君吧!”

谢征说:“好啊。”

他笑得当真是好看极了。

他起身时,甚至好心地向着樊长玉递过来一只手,樊长玉坐得久了,腿有点麻,见他递到跟前来的手,没多想就把手搭了上去。

变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樊长玉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得扑进他怀里,扼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腕的力道,大得几乎是要将她那只手腕也生生拗断。

他攥着她下颚,垂首近乎暴.虐地堵住了她的唇。

第53章 (捉虫)

樊长玉傻了。

唇上传来刺痛时她才反应过来,羞恼之下另一只手本能地朝着他脸上挥去,他却早有准备一般,轻易截住了她那只手,将她更用力地扯向自己,硬邦邦的胸膛和一双铁臂紧箍着她。

樊长玉从未被人这般对待过,她用蛮力去挣,却都被对方用巧劲儿化解。

她气急干脆把力气全用在牙上了,一口咬下时,谢征轻嘶了一声,分开时唇上见了血,他皱眉:“你——”

一句话没说完,樊长玉已一个迎头狠撞了上去,脑门正好撞到了他鼻梁,他鼻根酸涨,不得已抽出一只手捂住,下一瞬,樊长玉得空的那只手对着他眼角就狠揍了一拳。

谢征吃痛却并未松开握着她的另一只手,用力往后一带将其反剪住双手抵在了墙上,直接用身体顶着她背部,语气有些冷:“就这么委屈?”

樊长玉一口咬死他的心都有了,手腕之前受了伤的缘故,一时间竟也没能挣脱他的束缚。

她喝骂道:“你发什么疯?你要找女人勾栏瓦舍多的是愿意做你生意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谢征猛地抬起头,黑眸幽沉:“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樊长玉被他摁住动弹不得,羞愤之下眼底几乎要迸出火星来:“你以为你刚才是在做什么?乘人之危!”

谢征大概是怒急了,竟然低笑了起来:“乘人之危?我真要乘你之危,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他松开她退后一步,嘴角的弧度冷冷的:“就这么放不下你那前未婚夫?将来再找都得寻个跟他相似的?一点记性不长?”

樊长玉才被他轻薄了,此刻再听他一副挖苦教训的口吻,心下恼得厉害,反应过来时已向着他脸上又挥了一拳过去,“我放不放得下,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征不闪也不避,生生受了她这蛮力十足的一拳,唇角都被打得破开,半边脸泛起的绯色在他那张冠玉般的脸上出乎意外的昳丽。

樊长玉打完也愣了一下,她自己下的手,当然知道这力道有多重。

他……怎么都不躲的?

谢征用舌尖抵了抵唇角破开的地方,尝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儿后,偏过头看向樊长玉,问:“不继续么?”

樊长玉说不清这一刻心底是个什么滋味,她手指节都还有些细微的疼意,他脸上只会更糟。

但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道歉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的,抿紧了唇转身就要往屋里去。

却不防一步开外的人突然鬼魅般逼近,樊长玉只看到他那双黑得令人心惊的眼,就被扣住后脑勺再次吻住了。

她头皮都要炸开,却因失了先机处处受制,推搡之间,整个人都被按到了墙上,他攥住她两只手举过头顶,借住体型的优势紧压着她,垂首时的不同于平日里清浅的吐息喷洒在她面门,吻得比前一次更加野蛮粗暴。

樊长玉气极狠咬了他一口,他很快钳制住她下颚,不知怎么用的巧劲儿,让她没法再咬下。却又并没有退开的意思,反借着这机会强行抵开她齿关,在她口腔内来来回回扫荡了好几遍。

结束时樊长玉气都喘不匀,脑中一时缺氧,竟忘了再给他一拳,只难以置信瞪着他。

谢征松开她,食指拭去唇上的血迹,说:“现在是乘人之危了。”

那股被冒犯被轻薄的怒火直冲樊长玉脑门,她在谢征松开对自己手脚的禁锢退开时,直接拔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剔骨刀抵在了他脖子上:“你以为你是谁,想欺辱我便欺辱我?”

谢征斜倚着木柱,被她用刀抵着,面上也无一丝异色,只在听到樊长玉这话时,才抬起眸子,神色罕见的认真:“比起你眼光不好,将来继续找个白眼狼,你不如跟着我。”

这句话说出来,不止樊长玉,谢征自己都浅愣了一下,随即又有一股理智被强行击毁的麻痹快意。

是了,比起她将来另嫁他人,把她留在身边不好么?

开了这么个口,后面的话似乎好说多了,他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在外边有个很厉害的仇家,我可能会死在他手上,也有可能是他死,我活着。只要你愿意,且等我两年,我要是死了,会有人来给你送信,到时候你另嫁不迟。”

樊长玉冷冷盯着他:“你口口声声说宋砚是个白眼狼,你自己又比他好到哪里去?轻薄于我,再告诉我,你是对我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