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太医,上岗演戏(40)
长安夫人忙将他虚扶起来,笑着说道:“无妨无妨。”
宋晓筷子刚提起来,一听是安排自己入国子监入学的,顿时蔫了吧唧的,撇了撇嘴嘟囔道:“读那些酸书有啥意思,表弟都出仕了,连个玩伴都没有……倒不如舞刀弄棍来得痛快!”
“大丈夫行走人世,若无一番作为岂不是牛马不如!”被宋仁礼狠狠瞪了他一眼,“好好在国子监给我呆着,没考个功名别想出来!”
宋晓端着碗,一脸生无可恋。
苏长音心知宋晓素来沉不下心,让他读书做文章简直难于上青天,此时见没人注意到这里,便偷偷和他咬起耳朵安慰道:“别怕,不想读了大不了学我,弃文从医,当不了同窗还能当同僚!”
“学医是否不用读书考试?”宋晓勉强打起了精神,期待地看着他。
“……那倒不是,读书考试还是要的,不过比考科举简单多了。”苏长音回忆道,“常生院仅有三场考试,至于书嘛……最多也就百余册,一人半高罢了!”
宋晓:“……”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
……
一顿饭吃完,苏长音又陪着长安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因着外男到底不好在后院旧留,很快他便扯了个理由和宋晓齐齐溜走。
祁州地处南北交界处,受文化差异影响,其繁荣昌盛大大迥异于京城,宋晓在祁州生活了一年多,回京还带了不少好东西,急吼吼拉着兄弟到自己屋里分享。
苏长音倒还真的有几分兴趣,好奇地一样一样看了过去,发现都是一些从来没见过的小玩意儿,其中还有一样鎏金圆筒之物,可长短伸缩,苏长音隐隐觉得有些熟悉,拿在手里把玩一会儿,发现这竟是一副西洋望远镜,登时眼前一亮,毫不客气地昧了下来,“这东西归我了!”
说罢,动作利落地往自己袖子一塞。
宋晓牙酸道:“臭小子!你土匪出身的呀!”
抱怨归抱怨,宋晓到底没让他交出来,而是由着他挑挑拣拣。
苏长音竟还真就挑捡了一大堆,直到丫鬟来通知苏高章准备动身离开时,苏长音差点兜不住手,连忙命长吉过来帮自己把东西搬到马车里,自己则勾着宋晓的脖子,一脸喜色地拍胸脯保证道:“真不愧是兄弟,就凭今日从你这里拿的,往后你在国子监三年内的……”
宋晓一喜:“三年内的文章你全包了?!”
苏长音:“可以借你三年的批注记本!”
宋晓:“……”
还是免了吧。
宋府门外,苏高章已经侯在了马车边,宋仁礼携家眷正在相送,一见苏长音出来连忙拱手告别,谁料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立在曾夫人身后的窦凝之母忽然开口道:“且慢!”
苏高章登上马车的身形微微一顿,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她。
苏长音心中‘咯噔’一下,顿觉不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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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估我自己了,本来准备昨天更新的,没想到前天晚上吃了安眠药入睡,第二天后遗效果严重,一整天精神涣散,昨天晚上八点不知不觉就睡着。
更新时间准备往前挪了,再也不熬夜,发现最近一熬夜很容易呼吸困难,以后尽量拨到9点更新。
第36章
只见窦凝之母拿帕子半捂着嘴, 笑意盈盈道:“苏老爷且慢,我母女二人初至京城,今日听说苏老爷父子莅临, 特意为两位各备了一份薄礼,还望两位笑纳。”
说罢,她回望了自己女儿一眼。
窦凝略显拘谨地半垂着首,怀中不知捧着什么东西, 轻挪莲步上前, 将礼物献了上来。
给苏高章的还算正常, 一方紫檀木盒收着几块十分稀罕墨锭,倒是中规中矩, 然而苏长音这里收到的却是一枚盘金绣福禄万代香囊, 窦凝含羞带怯递到眼前时, 他没有伸手去接, 然而鼻端隐隐闻到一股奇特的辛香。
苏长音微微蹙眉……这是, 花椒?!
若是常人恐怕不会特别注意到这股香味,但苏长音内里却是个实打实的现代人, 很快就辨认出其中一味香料。
在古时候, 香囊、花椒都被赋予了另一种特殊的含义……他心中一凛, 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再见眼前的少女双眸隐含期待地看着自己,娇美的面庞染着几分薄红, 虽然不忍心,但苏长音到底是微敛了笑容,温声拒绝道:“多谢姑娘与夫人好意,但香囊此物我家中尚有许多, 无需再送了。”
这话就是明晃晃的拒绝了, 无论是明面上的送礼, 还是包裹其中的心意。
窦凝脸色一白,双唇嗫嚅好一会儿,抖着手收了回去,轻轻应道:“是。”
窦凝之母神情骤变,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苏长音目不斜视,只当看不见,父子二人上了马车离开宋府。
原本以为此事已经结了过去,不想窦凝母女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锲而不舍。
第二日下值,苏长音刚回府中,就见庭院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厚礼,自家老爹立在台阶上,正捻着长须怔怔出着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苏长音暗自纳罕,猛地一拍他的肩膀:“爹,您在想什么呢!”
“你回来了?”苏高章猛然回神,吓得差点把自己的长须都揪断几根,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咋咋呼呼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苏长音随手拿起一方玉佩问道,啧啧有声:“这是谁送的,这么大手笔?”
“方才你表婶来过了,这是谢过宋晓贤侄入国子监的谢礼。”他犹豫一阵,抬起头看着苏长音,吞吞吐吐地问道,“昨日在宋府中见到的窦凝母女你可还记得?”
苏长音微微一愣,点了点头说道:“记得。”
“你表婶方才为你做媒,有意将窦凝许配给你……为父看着倒也门当户对,不知你意下如何?”
???
苏长音手一抖,玉佩差点摔在地上。
他一脸震惊地瞪着眼睛,“爹,她才十几岁呀!”
“这有什么,你娘嫁给我时候也不过及笄之年。”
苏长音:“……”
不,那不一样!
虽然他年纪也不大,但对‘吃嫩草’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好嘛!
“爹,我对窦凝并无情爱之意。”
“你连人家姑娘都没见过几面,怎么就知无情爱之意?”苏高章拧着眉,“不妨先处处看,再做打算。”
“爱与不爱,只需见一面就就够了,更何况女子重清誉,岂是随便说处处便处处、亲近便亲近的?”
“……”苏高章忍无可忍,重重一拍桌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世上哪有一见钟情之事,你想当情圣吗?!”
“怎么就不能当情圣了,爹您自己不就是吗?”苏长音笼着袖子,双眸坦然地看着他,“您不是一直在吹嘘,当年七夕在护城河畔如何如何对我娘一见钟情,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更别提娘走后这些年您连个妾室都不抬,儿子这可都是遗传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