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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太医,上岗演戏(92)

作者: 绝世小鱼 阅读记录

“我醋什么!”叶庄鼻端溢出一声不屑的嗤声,“平日里总叫那小儿气我,如今跑远了才好,好叫我一人独占你。”

*

叶琅一走,叶庄整日忙得不见踪影,这偌大的隔间就剩下苏长音一人。

苏长音闲来无事,干脆撰写起了医书,一边回忆自己在后世学的医学知识,一边将这个朝代学术上的漏洞进行筛选修整,闲暇时喝茶看书,倒也怡然惬意。

这日午时,他如往常挨着炭火,拢着薄被躺在榻上小憩,睡得正昏沉间,朦朦胧胧间忽听外头出传来一阵吵闹声,像是有什么人在说话,犹如隔雾看花般听得不真切。

其中一道嚣张粗犷的声音十分熟悉——

“放我进去,我有事找你家主子!”

苏长音没有被吵醒,眉尖微蹙,不耐地翻了个身。

零三冷冰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音量压在喉咙底,“主子在刑堂,阁下稍后再来。”

“那我进去等他……你拦我做什么?!”声音十分不爽。

“主子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他这隔间何时如此神秘,竟然连小王进去都不得?”那人声音一冷,“给小王闪开!”

最后一字携带怒意,凌厉破空声乍然响起。

外头似乎打了起来,一阵令人齿寒的皮肉骨用力撞击的沉闷声响,势如雷霆迅猛,一声急促过一声,竟是有来有回、不相上下。

“年纪不大,身手倒利落!把面具摘下,我倒要你看看你长什么样子!”那人似乎被激起了血性,语调狠辣,出手更猛烈了,然而几秒过后,那打斗声骤然停住,那嚣张的声音变成十分错愕,失声喊道:“……姑娘!何苦故作男声!”

静默,空气瞬间凝固……

三秒之后——

零三怒道:“把、面、具、还、我!!”

“小王凭本事抢的面具,凭什么还你!”那人顿了一下,纵声大笑,“有本事自己来拿!”

笑声渐远,竟是跑了。

“站住!”

零三拔腿追了上去。

终于安静了。

苏长音眉间一松,被扰得不安的意识又沉入睡梦中。

不过今日大概是老天爷和他作对似的,没过多久门外又有了动静。

“如歌王可在?”

一道掐着嗓子的沙哑矫揉声在门口响起,是内宫阉人,见没人回应,脚步声踱了进来,随后在榻前停住,“哎哟哟!这里头竟还躺着一个!”

苏长音皱了皱眉,虚无睡梦中感觉到上方有诡异的探究视线在脸上徘徊,令人心生反感。

“……模样但倒是十分面生。”

那人自言自语。

“出来!你是哪个宫的内侍!”叱责声响起,“竟敢擅闯朝廷重地!”

探究似的眼神立刻收了回去,那人几步跑出去,谄笑道:“咱家是奉命来给如歌王捎个口信的……无意冒犯,这点银子给大哥喝酒……”

声音渐远。

如鸦长睫微微一颤,苏长音这下终于被闹醒了,缓缓睁开眼,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洞开的窗外呼呼灌着冷风,他呆坐在床上,面容惺忪,一半神魂还坠在梦中。

“哟!我还当叶庄做什么那么神秘!”外头有人大步迈了进来,一见苏长音眉梢一扬,“原来是金屋藏娇。”

来人是耶律旬。

他似乎是心情不错,背着双手意气风发,眼角眉梢携着笑意,就差吹一阵口哨表示自己的得意。

苏长音被他洪亮的声音震得识海一晃,意识瞬间回笼,侧头看着他问,“零三呢?”

“你说那个小美人?”耶律旬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得意一笑,“自然是发现打不过本王,如今正在哪个旮旯里暗自伤神呢!”

“你别欺负他。”苏长音按了按额角鼓胀的额角,迟疑地问,“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内侍出去?”

“没有,小王路上没见着人。”耶律旬敏锐地感觉到他脸色不太对,“怎么?出了何事?”

“不,没事……”

难道刚才是他的错觉?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最近在准备收尾,目测10章左右……

悄悄:耶律旬和零三是一对

第74章

苏长音压下心头的疑惑, 冲耶律旬笑了笑,“也许是睡太沉了,还没醒过梦来……不用在意。”

耶律旬闻言放下心来。

他本来也就不放在心上, 大理寺是叶庄一手把持,犹如铜墙铁壁,寻常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更别提一个大活人。

这么想的同时, 他全然忘了刚才自己的行径。

苏长音回过神来, 就见耶律旬已经不客气地自寻位置坐下, 他迟疑一下,起身坐到对方的对面, 倒了一杯茶, “外头冷, 喝杯暖暖身子。”

茶盏端到眼前, 澄碧色的汤水光雾沉浮, 尚未品尝,一阵清香先扑鼻而来。

耶律旬却不接过, 而是抬起头, 一双鹰目仔细打量着眼前人。

方起身的青年衣裳未整、几缕凌乱发丝散在额前, 半点不损其艳色,唇眼含笑望过来时, 清俊到极致、亦动人到极致……

竟是比茶更沁人心脾。

耶律旬的眼眸染上几分意味不明的暧昧意味。

苏长音被他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正欲开口,就听耶律旬施施然问道:“见苏小太医这般端茶倒水的主人家做派……你与我兄弟,如今算是心意相通了吧?”

“……”苏长音坦然道, “是, 你要给我见面礼吗?先说好那豹子是叶庄赠我的, 那可不能算。”

耶律旬愣了一下,旋即纵声大笑,抚掌笑道:“好好好!你这性子我喜欢!”

说罢,端起茶盏,仰头便一饮而尽。

尚且滚烫的茶汤灼得舌尖发麻,耶律旬脸色不变,心中却暗自啧了一声——

淡了,他到底还是爱喝烈酒,最好是烈到呛喉,身子骨头都颤栗起来才够劲儿。

正说话间,叶庄自外头走进来,看见耶律旬先是眉头一皱,接着走过来拉起苏长音的手,低声问:“是他扰你清梦了?”

察觉到掌心一片冰凉,他又满脸不赞同,“你又开着窗户睡了一晌?”

“喂!”耶律旬一脸抗议,“兄弟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简直重色轻友!

叶庄也跟着坐下,屈指为青年梳拢凌乱的发丝,之后才瞥了耶律旬一眼,“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赶紧滚。

“……”耶律旬忍着气儿,“我来就是想告诉你,除夕百戏进城日,曹家的兵马就到了。”

叶庄眉心微动,淡道:“知道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不必我们动手,让他们自己送上来岂不更好?”叶庄轻描淡写,“在过几日可就是除夕了。”

说这话时他连头也不抬,兀自拾掇着那头柔软的长发,专注得仿佛在对待什么艺术品。

耶律旬脸都绿了,被熏绿了。

如果他活在现代,他就知道这是只有单身狗能闻到的恋爱的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