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反派(58)
荣老头笑道:“一家人不必客气,你一路回来辛苦了,快坐下来喝水。”
荣楚点点头,和家人坐下来说话。
分别这么久,其间也无书信往来,荣楚不知道这几个月家中情况如何,喝了口水便问:“家中可好?”
“挺好的,就是……”荣大郎看了看荣老太,没敢说下去。
荣楚看了看众人神情古怪,察觉出不对劲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啥事,就是你娘听说你在京城出了事,急得病了一场,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其它人都不敢出声,荣老头便开口道。
荣楚急得站起身走到荣老太面前,细细打量之下,确实见荣老太的脸色不比从前,急了,“娘,您怎么样?”
之前匆匆扫了一眼,见他们好好的,便没想其它,如今细看之下才发现老太太脸色不好,确实像是病过一场的样子。
“你爹都说了,我已经没事了,瞧你急得这样儿。”荣老太拍拍儿子的手,见儿子这么紧张她,她心里又高兴又满足,不枉她疼爱他一场。
荣楚见她说话中气十足,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放下心来,问道:“我在京城的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他并没有写信回家,京城离家里这么远,他们不可能道听途说得到。
难道是顺子?
荣楚看向站在门口的顺子,顺子忙摇头,示意不是他,没有公子的话,他是万不敢自作主张的。
荣楚想着顺子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干这种蠢事,便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荣大郎道:“是弟妹回娘家时在镇上听人说的,别说娘了,弟妹当时抱着恒哥儿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云娘抱着恒哥儿摔了?”荣楚又提起了心,着急向前察看起周云娘和儿子来。
周云娘赶紧道:“我们没摔着,家旺当时正好在我身边,他扶了我一把。”
想到当时的情景,周云娘的脸色都变了,要不是弟弟扶住了她,她和儿子一定会摔在地上,后果不堪设想,然弟弟终究也才六岁的孩子,为了扶她自己还跌了一跤,膝盖都摔破了。
“没事就好。”荣楚暗松了口气,问道:“镇上怎么会有我在京城的消息,是谁……”
突然想到回来前郑子决说提前写了家书回家,难道是郑子决在给家人的家书上提到了他出事的事情,然后郑家把事情传出来的?
定是如此!
荣楚拧了眉,郑子决的做法未免太过分了,这样随意将他的事情往家乡传,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不明情况的家人为他担心吗?
想到家人险些就出了事,荣楚心里就越来越恼火,同时也有了一个猜测,郑子决不会是故意将他出事的消息传回来想让他家人出事吧?
如果是这样,那郑子决就不再是原文中那个三观端正的男主了。
郑子决一定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这才生了这般恶毒的心思。
当一个人的能力不如自己预想中那般强时,他内心就会有一种失落感,这种失落感会引发他心态的一个不平衡,再加上他身边与他能力相当的人却比他越来越强大时,这种不平衡的心态就会发展到一个极致,从而生出嫉妒。
嫉妒会一步一步的吞噬内心,改变最初的想法,让一个正常的心态慢慢扭曲,最后走向不归路。
郑子决是故意还是无意,他会去查清楚。
不过他希望郑子决是无意的,否则,郑子决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虽是男主,但他若作了恶,天道就不会再眷顾他。
这是善恶法则,作恶和行善都会影响自身的气运,但作恶之人会让自己的气运下降,改变原本的好命运,而行善之人会让自己的气运上升,改变自己的坏命运。
希望郑子决不要自甘堕落才是。
“老二,究竟是咋回事?你在京城咋出事了?”荣老头问。
当时听到儿子出事的消息,他也悲痛不已,但老伴病倒了,他不能再病倒,他这个一家之主若是倒下,这个家就会彻底垮掉。
这些日子,他一直强撑着自己和这个家,就连难过也不敢轻易表露,就怕影响到家人。
直到儿子高中状元的消息传回,他才忍不住哭了一场,抒发出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
他记得那段时日,老伴卧床不起,儿媳妇抱着孙子日夜哭,大儿子一家也再没了笑模样,亲家日日往他们家跑安抚他们,说已经托了人去京城打听消息,让他们先不要着急。
直到过了没多久,亲家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半道上得知儿子中了状元的消息,欢天喜地跑回来报信。
那日天阴沉沉的,整个荣家上方都笼罩着一片乌云,浓密得像永远都散不开一般。
他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头的乌云,心情无比沉重,想着他的小儿子那么聪明,那么出息,怎么就出了意外?他很后悔让小儿子念书,如果不让小儿子念书,小儿子像大儿子一样在家种地,虽说没有出息,但至少平平安安啊。
他向上苍祈祷,他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也不要什么脸面风光了,他只要他的儿子平平安安活着。
刚祈祷完,院子外就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本能的抬头看去,就见亲家一脸是笑的进来了,当时亲家笑着说小儿子没事,还考中了状元,他高兴得僵在原地,足足有半刻钟都没有说出话来。
是庆幸,也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人好好的,还中了状元,他高兴得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他的心情。
这个好消息一传来,荣家头顶的乌云也散开了,明媚的阳光洒下来,照在他脸上,暖洋洋的。
暖洋拉回了他思绪,极度的喜悦与之前那极度的悲伤交集在一起,他再也忍不住,不管不顾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记事起就再没哭过,那天是第一次。
荣楚道:“我没出事,乡试过后,我中了头名会元,会试第二名的考生是我们清河郡人,因我朝规定同一省份一甲里只能录取一名,那考生担心自己进不了一甲,就收买他人从楼上扔花盆砸我,我提前发现躲开了,我毫发无损。”
“竟然是这样?”荣老头蹙眉道:“那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们以为你出事了。”
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假消息,险些害了他们一家人,太缺德了。
虽然没出事也惊险,要是儿子没躲过去岂不是受伤了?
荣老太气得骂道:“那个王八羔子也太恶毒了,自己没本事就在背后下黑手,老天爷有眼,让他遭报应!”
荣老太虽是乡野农妇,但自诩自家是读书人家,向来不骂脏话,今日实在是气得狠了,才忍不住骂出了口。
要知道这王八羔子险些害得她命都没了,骂他几句算是轻的了。
“对对,让那起子恶人遭报应!”荣大嫂也愤慨的骂道。
荣楚笑道:“他已经被皇上革去功名,他们一家世世代代都不能再科考,而且他还要坐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