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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帝尊他疯了(34)

作者: 若诗安轩 阅读记录

“掌灯。”萧安辰声音响起。

明玉走进殿里,把灯重新点亮,侧眸看的时候,发现苏暮雪一张脸比纸还白,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手指蜷缩,娘娘,你可一定要挺过去。

这次用药量确实是很大,苏暮雪为了万无一失服食了五日的量,药量大到什么程度呢,几乎服下药没多久,她便有了不适感。

和之前的不适比起来,这次的来势汹汹,像是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全身骨骼和肌肉都在痛。

痛得地方太多,苏暮雪已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痛,似乎身体里没有一处是安好的。

除了痛外,还忽冷忽热,冷的时候像是坠进了冰窖里,热的时候像是被火在烘烤。

她在冰火两重天间游走,她不知道何时才是解脱。

或许……

死了才算真正的解脱。

她陷入了长长久久的梦境中,她看到了似火的骄阳,看到了盛开的花,她提起群裾朝前跑去,有人轻唤了她一声:“阿雪。”

她看着少年清隽的脸庞飞奔过去,“阿辰——”

她站定在他面前,绯红着脸抬眸睨向他,心砰砰乱跳个不停,恍惚间起了风,她抬手挡在眸前,风停,她放手去看,眼前哪里还有少年的身影。

她大声呼唤:“阿辰,阿辰,阿辰。”

花海深处走来一人,一身明黄帝王袍服,头戴金冠,勾唇睥睨着她,靠近后,他含笑——

掐上了她的脖子。

苏暮雪不能呼吸了,双手攥紧他的手,用力挣扎,“松松开,阿辰,松松开。”

男人嗜血的声音悠悠传来,“朕说过,你这一生休想摆脱朕。”

窒息感越发强烈,苏暮雪情急之下一口咬上他的手背,他受痛松开,苏暮雪重新得以喘息,窒息感还未平复,梦境又变了。

这次是皇家别苑,少年皇子端着酒樽邀她赏月,月下她一脸红晕,含羞低下头。

少年冷白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温润的声音伴着风传来,“阿雪,爱我么?”

她羞赧点头。

少年笑出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庭院里,下一瞬,她胸口没入刀子,“你这是?”

少年皇子那张脸换成了萧安辰的脸,神色阴戾,他指尖摸上她的脸,嗤笑,“怎么还学不乖。”

疼痛袭来,她晕厥过去。

这次梦境是正曦宫,年轻帝王不顾她意愿强行折腾,她推拒,手被他反剪到身后,贴上她耳畔,森冷道:“敢拒绝朕,当真不想活了?”

苏暮雪在他眸子里看出了杀意,那是驯服猎物时才有的神情,他……把她当成了猎物。

苏暮雪指尖陷进肉里,痛到极致时告诉自己,可以了,是他违背誓言在先,怪不得你。

……

苏暮雪混混沉沉睡了三日,第四日清醒过来,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四周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直到听到明玉明霞的低泣声,才真正醒过来。

这不是梦。

这是正曦宫,她居住了三年的地方,她的开心和不开心都在这里。眼泪就这样不知不觉流淌下来,浸湿了枕巾。

明玉明霞见苏暮雪醒过来,高兴笑起,“娘娘,你终于醒了。”

“今儿是什么日子?”苏暮雪许久未喝水,嗓子有些暗哑。

“今日是初六,明日就是娘娘生辰了。”明霞道。

“明日?”苏暮雪抓住明玉的手,“郑太医呢?”

“奴婢去唤。”明玉走出去,折返时身后跟着郑太医。

郑太医站在屏风外,俯身道:“娘娘可好些了?”

“多谢郑太医,”苏暮雪道,“不知郑太医准备如何了?”

“按娘娘吩咐都准备妥当。”郑煊道。

“本宫还有一事要劳烦郑太医。”苏暮雪试图坐起来,但有些难,她又重新躺了下去,“不论本宫做什么都是本宫的事,和正曦宫上下没有任何关系,本宫要你保住正曦宫上下所有人。”

“娘娘为难臣了。”郑煊推辞,“臣只是医官。”

“无妨,”苏暮雪透过屏风看向他,金丝线织就的屏风映着一团浓重的光晕,郑煊正好在光晕里,“本宫知晓你一定能做到。”

谁也不知道那日苏暮雪到底同郑煊说了些什么,那日傍晚,苏暮雪便可以在明玉的搀扶下,下地走动了。

萧安辰没来,倒是把周嵩派来了,周嵩带着明日宫宴上皇后穿的朝服,“娘娘,这是陛下让尚衣局给娘娘新做的,娘娘看看喜欢吗?”

大红的朝服,金色丝线织就的龙腾图案,明艳的晃眼,美不胜收。

苏暮雪示意明玉接过,含笑道:“有劳周公公。”

周嵩躬身道:“娘娘喜欢就好,陛下还等着奴才呢,奴才先退了。”

苏暮雪点头,等人走了后,脸上再无一丝笑意,看着心烦便让明霞把朝服收挂在了后殿里。

入夜,天空中飘起雪花,纷纷扬扬,染白了整个帝京,银装素裹甚是好看。

苏暮雪喜欢雪,见到飞扬的雪花也不困倦了,裹着锦被躺在榻上,手里抱着暖炉,透过敞开的窗户缝隙看着外面漂落的雪。

她想到了那年下雪日,萧安辰和她在雪里堆雪人的情景,那日雪很大,天也很冷,她手指冻得通红,他执起她的手,凑到唇边哈气。

她笑睨着他,眸底都是光,轻唤了他一声:“殿下。”

“嗯。”少年缓缓抬眸。

她羞红着脸凑了上去,唇贴上他的唇,一触即离,亲完转身便跑,那是她第一次大胆地亲一个人。

她告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少年从后面追来把她抱进怀里,扳过她的肩膀,冷白指尖挑起她的下颌,温柔道:“刚刚你亲我了,这次换我。”

征愣中,他低头吻了上来,亲吻的小心翼翼,舌尖都不敢乱动。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以后发生了很多第一次的事,都很美好。

只是,美好易碎。

他们的美好也是昙花一现,苏暮雪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笑自己痴笑自己傻,为了他把自己现在这般的牢笼里,到头来,伤她最深的,还是他。

她慢慢卷起袖子,看到了腕间的那抹红,眼前浮现出那日他说的话,“苏家所有人的生死都在朕一念间,皇后莫要做出糊涂事。”

“朕竟不知皇后胆子如此大,还敢忤逆朕的话。”

“皇后,切莫做让朕心烦的事,你应当知晓,朕不开心了,谁都不能安心。”

“朕念及六年陪伴不与皇后计较,但皇后要知,切莫恃宠而骄。”

“皇后是聪明人,知晓何事当做,何话当说。”

“王贵人性子单纯,皇后还是要多担待些。”

“……爱与不爱又有何重要,朕要的是皇后永远在这里陪朕。”

“咳咳咳咳,”突如其来的不适感惹得苏暮雪一阵重咳,险些要窒息,常嬷嬷端来温水伺候苏暮雪喝下,这才好了些许。

老人家见不得这样的场景,泪眼婆娑道:“娘娘一定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