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暮光〕(39)+番外
在她陷入梦境之后,我起身离开。
北边出现大批新生儿,正朝着沃尔图里和华盛顿行进。领头的是一个名叫维多利亚的女吸血鬼,我对这个名字有点儿印象,她与卡伦家族有旧怨。
这是一支猖獗的队伍,丝毫不把其他家族放在眼里。死了很多人类,已经有人类高层介入调查。
海蒂守着安娜,美丽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动摇。
“维多利亚出现了。”我对她说,“不要让她发现安娜的身份。”
海蒂是我们之间唯一和维多利亚共同生活过的人,她了解维多利亚狡猾奸诈的本性,我不能不提防。
事情很顺利,我回来时天刚微微亮。
德米特里停下来和我一起看星辰满天的夜空。这个时候我想,如果时间有尽头,就停在这里也不错。
处理完一切之后,我去接安娜。
我不在,她玩得很开心。我在桥上,她在船头。很快她发现了我,又装作没看见似的,转头和海蒂说话。
船夫的调侃好像让她很羞恼,雪白的面孔飘上了红晕,是瑰丽的朝霞的颜色。
我走下石桥,穿过小巷,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她。
海蒂笑着跟我说安娜迷路了,灰姑娘在等待王子。
灿烂的光束围绕在她身边,我想,安娜才是公主,我是等待被拯救的囚徒。我停了下来,不忍心打破难得的平和氛围,又怕不抓住,她就会从我面前飞走了。
所以我骗她树上有蚂蚁,她吓了一跳,在心里骂我。
她现在的活泼模样才符合她的年轻面容,我希望她能一直如此,对生活充满希望,不必像个心如死灰的暮年人。
尽管这或许很难。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29章
从加州搬到福克斯,我以为只是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水花,没想过会因此溅起巨大的波澜。
首先得适应气候,福克斯小镇太过多雨,潮湿让一切都蒙上了干涩和滑腻的味道。
安娜倒是挺喜欢这里。
我以为到福克斯预示着安娜跟我的分离,没想到她会和我一起搬来。
我真的很高兴。
遇到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并不容易。我曾经有过许多玩伴,但也都在后来相继疏离。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去照顾我的心情,母亲与父亲的婚姻让我过早开始独立,那些在别人眼中可能微不足道的细节,对我来说就会显得很重要。
我看到安娜的第一眼就想和她交朋友,于是我爬上围栏和她打了招呼。
我们都是孤独的人,如果能做个伴,应该会很不错。
如我所料,我和安娜在许多方面都很相似,她一直倾听我的想法,不论我对她说什么,都能得到回应。
有时候我想,我可以不交其他朋友,不恋爱,不结婚,只要和她一起就够了。
至于安娜,我很确定她是一样的想法。
日子一直很平静,即使有时候我觉得生活应该再多一些冒险和刺激。
我见过安娜夜半惊醒、冷汗淋漓的样子,她有时会难过地看着我,黑色瞳孔里是无法言喻的悲伤。我觉得她哭出来会好些,但她从来没有。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眼泪,是我们的第二次分别。
事实上,从爱德华和我会面开始,我察觉到她开始变得不正常。
大雨瓢泼,她的脸隐藏在厚重的雨幕背后,我后来也不知道当初她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看着爱德华慢慢进入我的世界。
得到祝福确实很难,如果安娜谈恋爱,我会对她的男朋友更加刻薄。
我一开始只是对爱德华感到好奇,毕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学校风云人物在我面前看起来真的有些脑子不正常。恕我冒犯,我觉得他有病。
恋爱谈得磕磕绊绊,最后我发现他居然是吸血鬼,我成天被一群吸血鬼包围。
上帝,这种生活可真TM 刺激又狗血。
所以如果他们是吸血鬼,为什么我不能?
如果我是吸血鬼,安娜就不会离开我,只因为去处理遗产这种无聊的破事。
说远了,我这个时候还在怀疑爱德华的真实身份。
安娜突然离开,我感到很不适应。
早餐会下意识多准备一份,又惊醒再没有人会从我手中接过它然后小声说谢谢。
查理很忙,并不能腾出更多的时间来照顾我这个快成年的女儿。而且他的伤痊愈之后,人也变得有些秘密似的,回来的时间越来越短。
空荡荡的房间,偶尔会响起我自说自话的声音。
那天安娜回来,我其实很想问她能不能不走,我看出来她化了妆,为了掩饰并不健康的气色。
她瘦了很多,眉间的不安和忧郁变得更重。
但我最后没能说出口,她跟我再次道了别。
我从记事开始,没因为父母离婚、同龄人的嘲笑和那些充满恶意的目光流过泪。只有安娜,我抱着她的时候,她在颤抖,我真想问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还是她有什么必须离开的理由?
查理说人总有分开的一天,朋友和亲人,都是如此。
所以爱德华拒绝我的时候,我感到失望。
安娜走了,爱德华走了。
哈,我真想找片海好好冷静一下,看看这去TM的生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然后我真去了,又被雅克布救了起来。
天地良心,我真没打算自尽,我还打算放了假就去看安娜,跟她吐槽爱德华这个负心汉。
很快,爱丽丝找到我,说爱德华以为我跳海死了,要去自杀。
我首先觉得荒唐,又觉得爱德华真能做出这种事。
看在他对我如此情深义重的份上,我跟着爱丽丝去了沃尔图里。
唯一的意外是我不知道安娜目睹了这一切。
我闯进了吸血鬼的大本营,即将因为爱德华的冲动接受审判。
这些穿着黑袍像僵尸的卫兵,把我们带进一座陌生的宫殿。最上面坐着两个很有威势的吸血鬼,其中一个说话的声音很难听。
我有些受不了这些又臭又长的争论,同样的话重复来重复去,无非就是在讨论我有没有罪。
就算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也该由人类的法律惩罚我,而不是他们。
那个叫“阿罗”的吸血鬼对卡伦家族和我进行了一系列宣判,但我觉得他最终不会对我如何。
身处高位的人总是不屑于低头去看脚下,不知道细小的石头也会让自己翻跟头。
我既然来了这里,就已经做好了接受所有可能的后果。
但是当我对上安娜那双通红的眼,我发现之前的心理建设尽数化为了泡沫。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安娜变得很虚弱,我从她几乎站不稳的身形,不愿对视的姿态,感到了她对我无言的指责。
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对我露出一个恶意的笑,然后低头对她说了什么,安娜摇头,没有再看我一眼,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