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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暮光〕(54)+番外

作者: 長辛 阅读记录

呼啸的风击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呜咽似的哭声。

凯厄斯静默地矗立在我身后,像一尊雕像。

雨声越来越大,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变得平静。

“我想静一下。”

凯厄斯走开了,房间里只剩我站在书桌前的身影。

我站了很久,才拿起小刀拆信。红色的火漆上印了卡莱尔家族的徽记,告诉我它是从哪里寄出。

我和贝拉,以这种方式,拥有了如此巧妙的重合。

没有什么意外与戏剧性的转折,贝拉以平淡的口吻向我诉说了自己的想法。

她在里面附上了一份独一无二的手写请柬,希望我能去参加她的婚礼。

“我给你打了电话,没有人接,希望你一切都好,如果可以,我想在婚礼之前和你见面。”

我看着最后落款处“爱你的贝拉”,突兀地有种眼眶湿润的感觉。

至少我们都要迎来新的人生。

我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40章

意外在降临之前,不会给出任何预示。

我的人生只有凯厄斯着一桩意外。之后的所有事都变得顺理成章。

沃尔图里早在我醒来以前,就申请好航线,只为这天凌晨准时起飞。

我踏上飞机的时候,内心怀着异常的平静,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我已经在脑海中千万次假设,褪去当初的紧张,我想这不会比我从原来的世界来到这里更令人无望。

凯厄斯无数次让我别害怕,对于他的安慰,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身体可以对外界作出反应,思想却仿佛僵滞。

这是不是一件好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不久之后,我的人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不该爱上凯厄斯,他们说人类会在被转化时保留下所有的情绪,如果我爱他,这种爱就会一直持续,再没有办法改变。

有时我觉得,一味地沉浸在情爱与自己的情绪里,只会让我变得越来越阴郁。我愿意待在福克斯,至少我拥有自由。在这里,我像一只被困在笼里的鸟,即使有翅膀,也无法飞向天空。

新鲜的花儿渴望自己的美丽被世人所知,不知道会引来摘花者的采撷。花朵离开根茎,再怒放的生命,也只能有短暂的灿烂。

但或许对它们来说,曾经盛放着供人观赏过也是幸福。

旅程并不漫长。我睁眼看着外面的天空。云雾从我身边经过。卢凯尔斯所说。雨已经停了。他说的话总是正确。不论是这种小事。还是他对于我们的预言。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我看着另一侧的凯厄斯。想再次向他确认这件事。

如果现实无法改变,我希求最终的结局可以圆满。

“会的。”凯厄斯再一次这样回答。

“贝拉呢,她也会幸福吗?”

“也许会。”

我相信贝拉会过得很幸福。他总是知道自己的目标。从不退缩。从不因为别人的眼光,他怀疑自我。

飞机开始降落。我的目光从凯厄斯灿烂的金发上移开。

“快到了。”他说。

没有其他人的打扰,凯厄斯拉着我的手一步步走下台阶。

海蒂没有来,阿罗没有来,其他人也都没有来。

巨大的祭坛,孤零零的凯厄斯和我。

这其实很危险,如果周围有潜伏的敌人,这会对我们造成致命的威胁。但是我不在乎,凯厄斯更不在乎。

我想安静地、不被任何人打扰地完成这次转化,他也是如此。

“走吧。”凯厄斯向前一步,松开了我的手。

他半侧着身子,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我朝他笑了一下,走上前去。

事已至此,躲避没有任何意义。我们默契地没有再说话,以免破坏这庄重的气氛。

甬道很长,两边是彩色的壁画。没有灯,墙壁上燃烧的烛台散发着微弱光亮。

行走在里面,我觉得这更像一座坟墓。

凯厄斯仿佛听见了我的心声,开口打断了我的胡乱猜想。

“这里原来是一个斗兽场,”他说,“后来用来关押奴隶。”

越过一道石门,视线变得开阔。

凯洛斯停了下来。

他身后是无数阶梯,顺阶而下,有一块圆形的石地。

“我曾经跟野兽搏斗,战败者只有死亡的下场。”

这些是遇到亚西诺之后的事,当时凯厄斯只是一个普通的吸血鬼,权贵们取乐的工具。

“无数同类被扔进这里,只有我最后活了下来。”

烈日悬在高空,他的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安娜,下来吧。”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呼唤我的凯厄斯,冰冷的皮肤被热意侵蚀,也开始发烫。

抬脚,往前一步,走下台阶。

我对面前的人说:“我恨你,凯厄斯。”

然后把手放在了他等待已久的掌心。

人是矛盾的个体,恨的同时又不受控制去爱。哲学家无法对人性做出完整阐释,更无法剖析我此刻复杂的心情。

我什么都不愿意想,任由对方带着我来到石地中央。

那里有一块床一样的石头,表面光滑,像被人精心擦拭过,很干净。

凯厄斯告诉我,我需要躺在上面,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

我觉得他就是瞎折腾,但我没有说,否则对方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我偶尔会觉得他很幼稚,然后开始心软。

好吧,再顺着他一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石床很高,凯厄斯将我抱了上去。

他拎起我像捏一块豆腐,所以即便我有逃跑的想法,恐怕也会被立刻制服。

“你觉得我有能力打败你吗?”我好奇地问。

凯厄斯对我的突发奇想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迟早有一天会的。安娜,我期待你打败我的那一天。”

“你不怕那个时候我会从你身边离开吗?”

凯厄斯躺了上来,我旁边下方的位置。

“弱肉强食,没有永恒不变的主导。”

我举起手去遮挡刺向眼睛的阳光,听他说后面的话。

“是我从最开始强迫了你,真到了那个时候,也是我该接受的惩罚。”

光线从指缝中漏下来,我干脆闭上双眼。

“这种话居然从你嘴里说出来,真不可思议。”

我的语气里不自觉带了嘲讽,凯厄斯没有说话。

我骂过他很多次,每次都真心实意。“所以之前我骂你的时候,你沉默不是因为不想和我计较,而是无法反驳,对吗?”

“如果这样可以使你好受。”

我不屑地笑了一声,“你每次都是这句话,但你从来不改。”

这就是凯厄斯,这就是容忍并爱上了他的我。

我真实地怀疑自己有病。

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答中,时间被慢慢消磨,若非阳光带来的细微疼痛,我简直要产生睡意。

“还有多久?”我有些不耐地问。

他避而不答,只问我是否已经准备好。

“随时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