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33)
这般想着,他回道:“臣遵旨。”十分地没有脾气。
皇帝笔走龙蛇,等这令丞走了之后便密封起来交给了张忠:“把这密旨给祁连送去。”
张忠办事利索,暗影又时常在宫中待命,不过半个时辰便回来了,面上有些异色,回禀后才不经意似的说道:“这老奴瞧着八殿下在外面跪了有一个时辰了。”
赵泽瑜在早朝上撒得一手好泼,皇帝一看他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又想起前世他精明强干,就气不打一出来,看着他就头疼。
他揉一揉眉心:“看看这成什么样子,早朝就哭天抢地的,有人参他御前无状的话,朕是罚他还是不罚?”
张忠听皇帝这语气便知他并未生气,便笑道:“八殿下年少,陛下慢慢教就是了。陛下仁慈,八殿下这点莽撞也能包容。”
皇帝放着赵泽瑜不理也是敲打敲打他,这会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道:“让他进来吧。”
赵泽瑜顶着一双兔子眼进来便跪在地上了,皇帝看也没看,一边批着折子一边道:“泽瑜,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赵泽瑜心道我和您可没心有灵犀,哪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心里这般想着,他倒没说什么,就是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
赵赢简直被这小子弄得头疼病犯了:“你一个男人,又是皇子,怎么动不动就哭得像个女子一样,传出去像什么话?”
只要能达到目的,别说像女子了,就是像动物又能如何?
赵泽瑜心中冷笑一声,抽抽搭搭地道:“父皇若是嫌我丢人,不如将我一并丢入诏狱算了。”
皇帝脸色沉了下来:“放肆!你是在对朕的决策不满吗?你懂不懂什么叫朝廷法度,什么叫秉公处理?”
赵泽瑜被他吓得一瑟缩,却又梗着脖子道:“没有人教过儿臣,儿臣当然不知。儿臣只知道兄长平日教导儿臣时总说父皇是这世上最英明的父亲,是最疼爱他的人。他那么敬重您,这样明显的诬告父皇您怎么能这么伤兄长的心?诏狱那种地方,要是有人折磨兄长可怎么办?”
皇帝手下微滞,心中那些焦躁莫名消了下去,神色难得舒缓了不少:“泽瑜,这次朕念在你年纪尚小不懂事,不同你计较。人证物证俱在,总得彻查才能还泽瑾清白不是?而且诏狱直属于朕,朕不会让他们伤到泽瑾的。”
赵泽瑜眼前一亮:“父皇英明!”
皇帝笑骂道:“混账东西。怎么,要是朕对泽瑾动了刑,就是昏君不成,那你要怎么做啊?”
虽然看起来是玩笑话,可赵泽瑜无端感受到了背后的凉意直直窜上了脑中,每一点直觉都在尖叫着叫他快跑,他几乎是霎时就感到了背后流下的冷汗。
他掐了掐手心,似乎对皇帝那从眼皮后透出的幽微眼神毫无所觉:“父皇永远是父皇,您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只是您若是真的这样做,儿臣想儿臣是会伤心父皇并不信兄长也不会信儿臣的。”
他说完又悄悄看了眼皇帝,像是在偷瞄主人心情的小动物。
皇帝半响才收回那暗藏刀锋的眼神:“行了,朕都说了不会伤着泽瑾,你该放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赵泽瑜:我tm当时害怕极了,老东西能不能别一天天老盯着我恐吓
第24章 混蛋下属说我变态
赵泽瑜不语,又小心翼翼地偷偷瞄了皇帝一眼。
皇帝叹气:“讲。”
赵泽瑜从善如流:“父皇,能否准一太医入秦王府时时照料嫂嫂身孕?”
“朕从未下旨不允太医入内,”皇帝只觉这小子说得是废话,“难不成请太医这点小事都要朕处理吗?”
赵泽瑜忽而拜下去:“如今兄长一朝获罪,若无父皇旨意,哪里有太医敢再来秦王府?”
皇帝“哼”了一声:“朕只是将泽瑾暂且收押,又并未夺他秦王之位,堂堂秦王妃,难不成连太医都请不到吗?”
“父皇,”赵泽瑜蓦地出声打断了他,这也是他头一次中途打断皇帝,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恐惧与苦涩,“父皇,当年儿臣难道不是皇子吗?”
“可是,若非兄长,儿臣早就死在六年前了。”
皇帝一时无言,赵泽瑜再拜下去:“父皇,求您允儿臣带一名医者送往秦王府。”
秦王府内,景曦手执长剑,她身后秦王府府兵列队而站,众仆人侍女难掩面色惊慌。
户部尚书和刑部尚书站在府内,身后是皇帝特派人来监管秦王府的金吾卫。
那户部尚书彬彬有礼,面带笑容:“王妃,您看我们这也是奉命行事,您还是遵旨为妙,这样陛下兴许还能开恩饶秦王府上下一条生路。”
刑部尚书左严闻言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程度堪比大启律法的脸道:“封大人,慎言,如今尚未定案,妄断秦王府未免逾矩。”
封钦被这般说也不介意:“左兄说得是,是我失言,只是这秦王妃……”
景曦冷哼一声:“大人不必歪曲意思,秦王府上上下下清白自持,不怕别人来查,但只怕有人居心叵测,存心栽赃。”
封钦笑面虎一样:“王妃这说的是哪里话,天子圣明,我等都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怎会有人这般做呢?”
景曦一双眼盯着封钦半响,从战场上带下来的杀伐之气让封钦也有些不适。
她笑了下:“好啊,那大人搜查之时我在一旁跟随大人不会介意吧。”
封钦神色略有些勉强:“这恐怕不大合规矩吧。”
“陛下的旨意是令我等禁足秦王府,可并未说必须要将我禁足卧房之中,秦王府并无我不可去之处,不是吗?”
“可王妃……”
景曦上前一步:“大人随意搜查,我在一旁绝不干扰,大人有什么想要看的可以问我,不是吗?”
见封钦面色铁青,似乎要令金吾卫将秦王妃带回房中,左严上前道:“秦王妃所说有理,既是如此,烦请秦王妃了,只是王妃如今身子不大爽利,还请小心,莫要太过疲累。”
景曦对他微行一礼:“谢大人关心,”旋即她意有所指地道,“只不过这府中一切俱系于夫君一人之身,我不过弱女子,顶不起门户,若今日真是畏于区区疲累,让人害了去,日后焉知是否尚有存活之日。”
她只差在面上写着封钦意欲加害秦王了,封钦双目圆睁,终归众目睽睽之下,无法将景曦强行带回,一拂袖便领着户部一群带过来的下属向着秦王府库房去了。
景曦这才将长剑交给一旁捧着剑鞘的侍卫手上,手都是微微抖的。
朝堂之险,远甚边关战场。
赵泽瑜带着一名医者赶到时户部刑部仍在清点,赵泽瑜只微微看了眼府中被蹂/躏过的场景便狼狈地移开了眼。
秦王妃的贴身侍女这会儿眼睛都红了一圈,赵泽瑜交代她务必让这医者时刻在秦王妃身边服侍才回了宫。
回宫路上乘风看四下无人才小声道:“殿下,我们要不要找人探听一下诏狱那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