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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别哭(122)

作者: 宝光相直 阅读记录

越想越奇怪。

他打电话给石瑀,问岑祚舟出差是否回来,得到的回答是父亲乘坐私机赶回。

他记得他原本是五天后才回的。

更奇怪了。

所以他问:

“我是弃婴么,爸。”

“不是。”岑祚舟不曾犹疑,放下笔,目光肃却注视着他,不容置喙,

“只要我活一天,你就不是。”

“那么,您这句话的意思,”岑浪舔舔唇,倏然感觉喉咙里往外滋冒尖锐刺扎的碎疼,连吞吐的字词也灼染一点苦意,

“我原本真的是……”

“你是岑家的孩子。”

岑祚舟沉声截断他的话,起身,与年轻气盛的儿子对立而站,这样告诉他,

“对于这件事,我的态度,家里人的态度,我想我们今天已经在记者会上表现得足够明显。”

岑浪蓦然微窒。

这才恍然顿悟,原来岑祚舟提前退任,召开百名记者会,全家上阵的理由,

是为了替他立明身份。

“岑浪,老爷子说得没错。”岑祚舟视线微敛,平静凝睇着他,说,“想顶起壹浪,你必须做到无所顾忌,无所畏惧。”

“当然,”他话锋一转,“你不是小孩子了,我没有权利单纯为了保护你而对你隐瞒有关身世的真相,如果你想——”

“不必了。”这次由岑浪主动打断。

比起伦理血缘这种东西,此时此刻,在得知对面的男人与自己没有任何生物学上的关系,岑浪更想知道的是:

“我让你失望过么,爸。”

“从来没有。”

素来吝啬于表露情感的男人,在这个瞬时,不曾有半点犹疑,口吻正色,

“你是我的孩子。无关于你平庸或者优秀,也不论你取得多少成就,我只要你健康,平安,正直,对弱者抱以怜悯,对他人秉持绅士素养,对生命怀有敬畏心。”

“这是我一直以来对你的教育,而你时至今日,做得很好。”

岑祚舟略微勾唇,眉骨松动,眼色浅浅稀释惯有的漠然寡冷,低淡轻笑,

“我为你骄傲,岑浪。”

……

江面返寒起雾。

一阵铃音蓦然叫醒他,思绪回笼,岑浪掏出手机,瞥见来电显示,唇角微弯。

“喂,宝宝。”他嗓音有一点哑。

“浪浪,你怎么还没回来呀,我都等你等困了。”时眉在电话那端哼唧着。

岑浪瞟了眼腕表时间,掐灭烟蒂,收拾好情绪,直起身开车门坐进去,低柔哄她:“先睡,10分钟到家。”

岑浪果真在十分钟赶到家,进卧房时看到时眉已经睡下了,只在门口处为他留了盏小紫灯,仿佛是替代她等他回家。

懒懒挑眉,抬手关掉小紫灯。

担心会吵醒她,岑浪放轻动作,去衣帽间随手挑了两件换洗衣物后,特意去卧房隔壁的主浴洗澡洗漱。

回来时,他走到时眉那侧的床边,半弯下腰,轻轻亲吻她的额头,而后正欲起身离开,下一秒,倏然被时眉双手搂住脖子,用力往下一扯,吻了上来。

时眉挑起坏笑,趁岑浪没设防直接将他整个人拽到床上,翻身压坐上去,伏低头,温暖柔软的舐吻落在他眉尖,眼尾,鼻骨,唇线,下颌,喉结……

她如一尾纤巧湿滑的鱼,

紧密擦蹭,熏着乌梅浓郁靡稠的香,盈润微黏,逼迫肾上腺素激涌诡异而愉悦的欣快感,唇舌丈量他,收起齿尖,读取情人之间私密而不可说的愉悦趣味,热烈得发烫。

她还在追逐,

还没有舍得停下,

然后,尝到了一点,很奇妙。

暗纹格窗开敞了半扇,夜风低旋,撩起薄软虚飘的窗纱,透出澄亮玻璃。

地灯殷殷晃晃地漫上来。

光丝交织弥罩在玻璃上,擦亮一角,岑浪修长骨感的剪影清晰泅渡在上面,描勒出堕沉欲色的非人美感。

角落加湿香薰器袅娜运转,喷薄水汽,氤氲蒸雾,勾缠“沙沙”抽丝的白噪音。

白噪音下,

掺入一道细微的嘬响,

一声岑浪的重喘。

——三重奏。

气氛催拉烧燃到难以描述的沸点。

岑浪皱紧眉,感觉无处遁形。

此刻她的体温,她的气息,她的贴触彷如收缩疯长的丝线,一点点幅度微小的动作都死死撕扯着神经,炙烤他的理性。

可事实上,她也只是尝到一下而已。

岑浪咬死牙关,在她好奇心勃发后想要继续深入探究之前,迅速出手拉她上来,单臂箍紧她的腰肢,低垂着睫,拇指狠狠蹭走她唇上的湿亮水渍,“时眉——”

沙哑尾音却被她吞入口中。

一如几秒之前,

她也是这样品尝他的。

岑浪立刻深切回吻她,唇温交濡,舌尖压抵碾挤,挑抹她上颚后方的微凉软肉,细数她的甜腻,激惹出她的颤瑟,鼻腔溢出软音轻哼。听起来缺乏疼爱。

这场舌吻结束在很长时间以后。

“用了我的沐浴露?”时眉搂紧他,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肩颈处,深嗅了下,戏笑,

“身上都是我的味道,还不给我尝?”

她低头恶意收紧牙齿,在岑浪嘶声沉沉的闷喘音节里,赐给他一个整齐完满的牙印小圈在他左肩偏后点的位置。

好似标记域地般蛮横。

“跟我玩欲擒故纵啊,岑浪。”

她笑得狡猾又风情。

岑浪眸色萎靡,极力克制心底疯狂恶劣的冲动,精瘦指节顺势掌控她的身体,浅浅抚触,似有若无地移动。

轻易发觉她腰下,什么都没有。

时眉轻蹭了一下。

他不自觉指腹收力,攥得她生疼,在她忍不住喊叫的时候,被他两指勾夹住舌尖,反复逗弄,哑着嗓低嗤一笑:

“所以,你就是这样等我等困的?”

时眉到底还是压不住羞赧,捂上他的嘴,讨好般轻力咬住他的指尖,舔了下。

舌尖“啵”出一声响。

就像玻璃上投射的那样,

他们重叠时那样。

低劣的情绪逐渐占据上风,令他从来情绪冷薄的眸色溢足骇人的贪欲,放开的进展有些凶,指腹凝结炽灼皮肤的热度,残遗下斑斑点点的淤痕。

而时眉却怎么样都没有求饶,不躲闪,不逃离,不退让,反而更柔软,更破碎,也更热情。又纯真,又孟浪。

她叫他的名字,轻声耳语:

“岑浪…”

“疼了?”岑浪怜

惜挑开她嘴角的发丝,亲吻她的脸颊,声色低迷。

而她没由来地,在这个情调下,这个情绪下,他的控制下,告诉他说:

“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他徒然僵滞了下。

时眉努力地抱住他,鼻息碎颤,趴伏在她耳边,勃发的情欲贯穿肢体末梢,令她头晕目眩,仍要艰难开口:

“不论你是谁的谁,我都只要作为你的你,听懂了吗,岑浪。”

弃婴那则新闻,她当然也看到了。

于是告诉他酝酿许久的这句话,要他明白,无关于他来自哪里,背景如何,出身高贵或贱若草芥,她时眉所要所爱的,只是岑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