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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别哭(20)

作者: 宝光相直 阅读记录

时眉停下脚步,看戏似的眼神来回徘徊在两人之间,好整以暇地后靠着门,默不吭声。

秦婵被他噎怼了下,脸色变得难看,趾高气扬地走去茶台前,脚下细高跟踩得地板泠泠作响,像是在极力压制快被点燃的火气。

她深吸一口气,单手掐腰,质问:

“是不熟,那是因为我整整联系你半个月,你倒好,微信不加、电话不接、邮箱更是连个信儿都不回,你什么意思?”

“咚”地一声。

时眉应声挑眸望过去。

只见岑浪像是被女人吵烦了,扬手将白色球体精准丢掷斜对角的软框里,随后从沙发上慢吞吞地站起身,迈步走到她面前。

他拉低目光,眼色不驯地凝着她,口吻讥诮:

“所以,跑这儿撒泼来了?”

秦婵怔愣一瞬,似乎顶不住他完全压倒性的森冷气场,被恫吓得下意识后退两步,余下的控诉在嘴边儿憋了又憋。

大抵是生来娇贵的心气儿受不得委屈,加上个性使然,令她强压下莫名升起的畏怯,语气不忿:

“我撒泼?我还想问问你呢,你到底凭什么不接我委托?”

岑浪懒得跟她废话,伸手从旁边档案夹层中抽过一沓表格,甩到桌上,“要么走人。”

他指尖敲了敲表格,掷地有声,“要么闭嘴。”

秦婵低头瞅清表格内容,是委托案件详情的咨询表。秦婵不傻,通过这半个月所亲身领教过的岑浪的脾气,她很聪明地意识到此刻他没当场撵人,反而还让她填表,至少说明还是有戏的。

秦婵当即噤声,半句废话都无,生怕岑浪反悔似的迅速拿上表,很识相地坐去一旁安静填写。

能屈能伸,与方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反倒是时眉有点愣滞。

搞什么,居然真是委托人?

还以为能狠狠膈应他一波,或者吃到什么大瓜,

合着她瞎乐呵半天呗。

嘴角幸灾乐祸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敛起,她无意间移眸,蓦然撞进岑浪投来的视线中。

两人目光交触那一刹,他懒懒扬挑眼梢,眼神玩味,似乎洞悉一切般饶有兴致地凝着她。

时眉仓促跳开他的凝视,不自在地咳了声,声色尖锐得更像心虚,问他:“你有事没事?我时间很贵的。”

岑浪轻嗤一声,慢条斯理坐回办公桌前,打开正摆在眼前的一份文件夹,单手转到她面前,声线淡凉,听起来没什么诚意:

“签么?”

时眉走近两步,垂睫认清标头几个印刷字:

——《入组协议签署书》

她低头挠蹭了下额角,看上去有些困扰:

“我以为我已经很明确地拒绝过你。可既然岑律贵人多忘事,我也不介意再说一次。”

甚至懒于翻阅协议条款,她抬手扣上黑色文件夹,反转回去。

瞟了眼仍在奋笔疾书顾不上抬头的秦婵,时眉弯起嘴角,径直绕过办公桌站到他身侧,弯下腰,稍稍凑近,压虚声音告诉他:

“我知道我很优秀,但你也别太惦记我。”

她眯起月牙眼,单手撑压着文件夹,指了指彼此,近乎狡猾地笑了,“我跟你,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合作的。”

岑浪却意外没有回呛她。

他情绪十分平静,手指在桌上拨弹了下,眸光微眯,忽地笑了,问:

“不后悔?”

时眉后仰了下脖子,一脸怪异地上下打量他半天,仿佛在诧异他怎么还会问这种废话。

她站直身子,昂着下颚清高一笑,模仿他之前的台词,回敬道:

“我为什么要?”

如此睚眦必报。

岑浪挑眉点点头,表示懂了,朝她手底的方向扬扬下颌,示意:“打开。”

时眉不明所以地打开文件夹,看到岑浪从上面撤下其中一张A4纸,转动椅背,下一刻果决干脆地,将她的签署书扔进碎纸机里。

机器启动,纸张缓慢吸入,碎成纸屑。

回身时看到时眉仍傻站在那儿,他睨她一眼,似乎心情颇佳,声调拉得很长,问:

“还有事儿?”

第11章

这会儿又在下逐客令了。

架子不小啊。

让她进来就进来,让她走就走,

什么东西。

关键自己刚才竟然还莫名听他话。

更不爽了。

时眉恨恨地扣上文件夹,给他扔桌上时手用了点劲儿,“啪”一声轻响,伴随她转身离开前没好气地甩下一句:

“能有什么事儿!”

那边秦婵听到动静抬起头,正巧看见这一幕,顿时在心里怒赞一句“摔得好”。

“看戏呢?”岑浪冷不丁开口。

秦婵:“……”

“你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你有病吧?”

“五分钟。”

“我写好了!”

秦婵快步走过去,递给他填好的表格,坐在他对面。

“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老公是智谷科技集团的总经理,我父亲跟你父亲认识——”

岑浪不耐地拧起眉,“说重点。”

秦婵也不扭捏,开门见山:

“上个月,我跟一群姐们儿去崇京,搞了场泳衣趴。”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大摞照片和资料,直接放到他面前。

岑浪随手挑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正在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泳衣Party。秦婵穿着性感热辣,被三个裸着上身的年轻肌肉男簇拥其中,贴身热舞,碰杯狂欢。

岑浪潦草睨了眼,放下照片,以陈述的口吻完成提问的句式:

“请男模助兴了?”

秦婵翘起二郎腿转着座椅,抬手欣赏着自己的美甲,满不在意:“花钱看男人跳舞而已,不犯法吧?”

岑浪翻阅起她给的其余资料,眼速飞快,头也不抬地问了句:

“别告诉我,你们反被人威胁了。”

秦婵忽然沉默了一瞬。

岑浪没听到回应,抬头瞥向她,见她一副哑巴亏的样子,凉凉地笑了声。

“是那帮孙子不讲规矩!”秦婵被他的笑声激怒,立马坐直身子,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居然敢威胁我,要三千万,否则就把照片和视频发给我老公。”

岑浪兴致缺缺,“这就怂了?”

秦婵讥笑道:“我怂个屁,他敢在外面偷腥一个接一个,我就能把绿帽子给他戴成埃菲尔铁塔,我谁都不怕。”

“那你干什么来了?”

“…那还有三千万呢,我不能纯当这冤大头吧?”

秦婵拎起另一张男模团照,指给岑浪看,说:“他们这种勒索手段一看就是惯犯,偷拍的人绝对就在这帮孙子当中。”

“证据呢?”

“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目的。”秦婵扔下照片,“帮我取证。”

“没兴趣。”岑浪冷笑一声,“你不如报警。”

“不能报警!”秦婵突然激动出声,又很快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她飘开目光,含糊其辞地解释,“这事儿要抖出去,我还混不混了。”

岑浪撩起眼皮,沉沉地看她一眼,懒淡戏谑的嗓线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