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多年后战死的糙汉回家嘤嘤嘤(241)
“什么?”沈云清困得脑子都不清醒了。
说完之后她使劲晃晃头,“你说六娘怎么了?”
贺长恭见她实在困极,道:“算了,你睡吧,明日再说。”
然后他就听见沈云清渐渐均匀的呼吸声。
贺长恭哑然失笑。
真是个傻子。
他知道其实她真是累坏了,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高兴,这个娇滴滴的小东西,早就喊累睡着了。
贺长恭给她灌了汤婆子,用厚厚的巾子裹好放在她脚底,然后钻进她被窝里。
沈云清下意识地在他怀里钻来钻去。
贺长恭也不烦,等她自己调整到了舒服的姿势,才把人搂好,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搂着她,就觉得全世界都是自己的了。
第二天,沈云清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但是摸了摸怀里温热的小手炉,知道是贺长恭离开之前给她放的。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百合香,也是她喜欢的。
难为贺长恭那么粗糙的人,竟然还记得往香炉里添香片。
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清清爽爽地起来。
——每次贺长恭再累,也一定会把她收拾好才睡觉。
这个男人的好,包括每个细节,都无可挑剔。
这样的宝儿,幸亏她及时醒悟,下手快狠准!
“东家,醒了没?”六娘敲门。
海棠则轻声道:“师傅,再等等吧。大爷说,让夫人多睡会儿。”
六娘嗤笑道:“闹腾的是他,心疼人的也是他。”
“这大清早的,谁给你气受了?”沈云清笑道,“快进来吧,我起身了。”
六娘推门进来。
海棠则喊人送热水来,伺候沈云清梳洗。
“你们吃过饭了吗?”沈云清问。
“就剩下你没吃了。”六娘道,她想抽烟,然而想想,不知道为什么又把烟袋放下了。
沈云清:???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六娘烟都不想抽了?
“那我也不吃了,一会儿出去逛逛,看有什么好吃的。顺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水合。”
“那赶紧的。”六娘催促道。
沈云清笑了:“你今儿怎么了?着急出去?”
六娘脸色有点不自然。
这时候,海棠道:“夫人,咱们都出去了,那个姑娘怎么办?”
“没事,大爷留了两个人帮忙看着呢!”
贺长恭自己回去了,但是到底不放心,就委托两个兄弟留下照料,等他晚上来了,那俩人再走。
六娘清了清嗓子,“我有话要说。”
沈云清笑道:“难道谁还捂住你的嘴了不成?”
她早就看出来了,六娘今日焦躁不安。
“我和官瑞,有过一段露水姻缘。”
六娘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怪不得你见了人就跑。”沈云清打趣道。wap.zwwx.OrG
官大人,单名一个瑞字。
“呸!”六娘啐了一口,“我是怕我谋害朝廷命官,连累了你。”
“谢谢啊!”
六娘:“……你这张嘴,真是……”
“赶紧说,你和官大人怎么回事。”沈云清道,“早就感觉不对了。说,你是不是蓄意勾引朝廷命官?”
“我呸!要是当初知道他是朝廷命官,就我这性子,不直接剁了他?”
“那,”沈云清试探着问,“是不是当年,他当卧底潜伏进你的山寨,把你山寨毁了。把你兄弟都害了?”
然后她跑,他追,她插翅逃跑。
不,跳了悬崖。
六娘:“你就不能想我点好?我那么多兄弟,你上下嘴唇一动,就都死了?”
这杀人速度,比杀鸡都快。
沈云清:“……”
看你恨得牙痒痒的模样,能怪我想多了吗?
“其实,就是我当年眼瞎了。”
六娘年轻的时候下山办事,结果遇到有人打劫一个书生。
没错,土匪遇到了同行。
六娘拔刀相救。
——土匪也有行规,你不一定济贫,但是你不能劫贫。
你劫持一个穷酸书生做什么?
不仁义,遭天谴!
然后她救下了穷书生,想着山上缺个账房先生,就把人给带回山上了。
“难道不是你抢的?”
“他自己愿意的!”六娘生气,“想当年,我也是山寨一枝花。我爹把山寨留给我,那么多男人,我挑谁不行,偏偏挑他个小弱鸡?”
沈云清:“哦哦哦,对不住了,你最美,你继续说。”
原来当时,官大人还是个穷书生。
六娘是个仗义的,难道供他进京赶考,日后功成名就,这人又回来剿匪捞功名了?
六娘表示,并不是!
官瑞当时,就已经是前去就任的县太爷了!
娘的,她是知道有个新的县太爷要来,但是她不知道,要来的是个豆芽菜啊!
更何况,谁家县太爷,自己上任?
要怪,就怪她当时大意了,没有翻他东西,否则一定把官印砸他脸上,狠狠的!
“后来,就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俩就好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山寨的事情。有些不服气我的,还有些之前的事情,反正他也确实帮我了,这个我承认,但是我也没欠他的。”
“因为你和他睡了。”
六娘:“……粗俗!”
沈云清:能不能实在点?
“后来他带人剿匪了?”
“没有,他把我们招安了。”
沈云清:“那你还矫情什么?直接带着山寨嫁给他多好啊!”
六娘眼中忽然笼上了一层薄雾。
她扭过头,不让沈云清看见。
然而沈云清,还是捕捉到了她的悲伤。
第259章 隔了一条人命
沈云清把手搭在六娘肩膀上,轻声道:“算了,不提了,都过去了。”
如果想到那个人,即使时过境迁,整段记忆依然是晦暗的,那说明,不应该再和这个人有交集。
“也没有什么不能提的。”六娘眼神苍凉,透过敞了一条缝的窗户看向外面。
窗外,青青远山白了头,院里花坛积满雪。
天地之间,还有柳絮般的飞雪,悠悠落下,宛若那些经年的回忆,静静地落在记忆深处,无声无息。
“山寨的兄弟被招安之后,虽然也骂娘,觉得不如从前自在,但是他们心里都是高兴的,我知道。”
六娘声音低沉,面上因为回忆而浮现出化不开的怅惘。
那不堪回首的过去,同样有着美好在其中。
沈云清点头道:“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落草为寇?”
而被招安之后,很多人还能去谋个捕快衙役之类的职,走上“当官”的路;最坏的情形,也是当个良民,不比从前被人喊打喊杀来得好?
“我嫁给了官瑞。”
“嫁,嫁了?”沈云清听到这里都结巴了。
两人私下亲近,和明媒正娶,是截然不同的。
“当然,关于嫁人这件事情,我们有不同的理解,”六娘眼神自嘲,“我以为我嫁了,他家里有人却觉得没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