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诗(10)
她都已经挨完骂了。
谢洄之:“…确定不要?”
“不要,”林听坚定拒绝,又补充说了句,“哪天需要了,我再来拜托你,行吗?”
谢洄之看她一眼,说:“行。”
第七章
“你为什么拒绝他?”上了楼,俩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至尽头,她们的宿舍在最边上。
许今语用余光瞥向她,“你拿到谢洄之的采访,之后在新闻社的待遇应该会很不一样。”
林听:“那可不一定。”
许今语:“…总比现在好不是吗?”
“是这么个道理,”走到宿舍门口,林听不着急进去。她趴在走廊栏杆上,看到谢洄之远去的背影,“但我不希望谢洄之这么轻易妥协。”
许今语不解,“为什么?”
“因为……”林听眺望着宿舍楼下那一排排挺拔而翠绿的松柏树,想了想说,“因为他是物理专业的啊。”
物理人怎么能被强迫妥协。
“那你就没想,为什么谢洄之突然改口愿意接受采访?”许今语问出关键问题。
“刚刚想了一下,”林听实话实说,“我觉得是新闻社有人找他了,说了我挨骂的事。他看在我们一起吃过饭的关系上,愿意把这个机会给我?”
许今语觉得她这个想法不太对,可也说不出别的,迫使谢洄之改变主意的原因。
“就这么简单?”
林听笑了下,瞥她,“总不能和你愿意被我套路一样,是因为我漂亮吧。”
许今语看她语笑嫣然的模样,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林听哑然,想说谢洄之应该不是这样的人。话到嘴边,她又吞了回去。
她不了解谢洄之,无法说出这样肯定的、夸张的定论。
俩人在栏杆处欣赏了好一会西下的夕阳,才转身进宿舍。
刚坐下没一会,宿舍门被人推开。林听的书桌位置离门最近,她下意识抬起脑袋,看到有一段时间没回来的严霏霏。
她化着浓妆,冷着脸盯着她,“林听,谢洄之刚刚来宿舍楼下找你了?”
林听回视她,没搭腔。
“你不是说你对他没意思?怎么还缠着他?”严霏霏语气不善地问,有些咄咄逼人。
她是收到消息从校外赶回来的,她原本以为林听是个老实的,没想到她和许今语一样狡猾,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话,林听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合适。
她缄默须臾,目光坦然的看向严霏霏,“我什么时候缠着谢洄之了?”
严霏霏冷嗤,“你自己心里清楚。”
林听忽视她的嘲讽,淡声,“我之前找谢洄之,是因为新闻社的任务。至于现在,我们谁也没有纠缠谁,他刚刚找我,也是聊新闻社的事。再者——”说到这,她停顿了下,对上严霏霏怒瞪着自己的眼睛,“你目前并没有追到谢洄之,谢洄之也没有对你表露过有想法的意思,那么就算我们俩有什么,或者是我对他有意思,也不需要向你汇报。”
严霏霏猛地眨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
“还有,”林听没给她讥讽自己的机会,微微一笑道:“如果霏霏你对我对谢洄之有没有意思这件事感兴趣的话,那我哪天有了,我可以告诉你。”
说完,林听没理会站在旁边目瞪口呆的严霏霏,自然地走到衣柜前拿出睡衣,“我先去洗澡,你还有什么话等我洗完澡出来再说。”
“……”
“林听!!”数秒后,严霏霏终于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喊她名字。
回应她的,是浴室里哗啦啦流出的水声。
严霏霏气得踹她的椅子,一侧当围观群众的许今语看着,冷漠提醒,“踢坏学校公物是要赔钱的。”
严霏霏睇她一眼,“你们还真是物以类聚。”
“你觉得你有说这话的资格吗?”许今语嗤她,“我早就跟你说过,像你这样的,迟早遭报应。”
严霏霏冷脸,一把推开她回自己位置,“有病,我懒得跟你说。”
“那你闭嘴,”许今语回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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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听洗完澡出来,宿舍里只剩低头玩游戏的许今语。
孟晨玥还没回来,严霏霏也不见了。
“今语,”林听问她,“她人呢?”
许今语头也没抬,说道:“走了。”
严霏霏本身不住宿舍,她今天回来,纯粹是为了谢洄之。
林听拿着毛巾擦头发,沉默几秒问:“霏霏真那么喜欢谢洄之?”
“她哪里是喜欢,”许今语抬眸,轻哂道:“她无非是看到帅的就想撩一撩,根本就不会真的把人放心上,你不用理会她说的那些话,她不是真的喜欢谢洄之,谢洄之也不可能喜欢她。”
林听哦了声。
许今语嗯道,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再次把视线落在她身上,“听听。”
林听低眸。
许今语朝她扬了扬眉,好奇问:“你以前都不会搭理严霏霏说的话,刚刚怎么那么刚?”
林听擦头发的手一顿,“…有吗?”
许今语:“有。”
俩人相对无言,林听被许今语直勾勾盯着,语言匮乏。她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她问我的时候带着质问口气,态度不好。”
林听是个脾气还不错的人,她这样认为,身旁人也都这样觉得。她鲜少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生气,她在情绪管理上,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说好点听是佛,说得不好听就是憋屈。不过林听不觉得,她只是不想计较。
当然,偶尔遇到让她觉得无语的事,她也会有脾气,也会爆发。
许今语无言看她半晌,“行吧,反正不管怎样,看严霏霏被你怼的脸色,我爽了。”
林听觑她一眼,“把我当枪使?”
许今语耸肩,“不行?”
“行,”林听失笑,“去洗澡吧,我写个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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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女生宿舍楼这边离开,谢洄之去了物理系实验楼。
刚到门口,谢洄之手机铃声突兀响起。他掏出看,是他陈叔打来的电话。
“陈叔,”谢洄之走到楼道窗口接起,低眸看向窗外。
天暗下来,鳞次栉比的路灯为漆黑夜色添了一丝光亮。楼下还有来来往往的同学,谈笑声顺着风声往上空飘,很是清晰。
“洄之啊,”陈叔带笑的声音传来,“在忙吗?”
谢洄之语气温和,“暂时不忙,您找我有什么事?”
陈叔应声,“周六有没有空?”
谢洄之:“有。”
陈叔笑笑:“想请你帮个忙。”
“您说。”
陈叔告诉他,“周六我们馆有个天文知识展览,来参观的爱好者比较多,其中有十来个孩子是法国人,不会说中文。这事原本呢是小刘的工作,但他家里临时有点事,其他有空的对这块还算了解的,法语没那么流畅,你看你有没有空来陈叔这边帮忙顶个班?”
陈叔是看着谢洄之长大的一位没有血缘关系,但和他父母关系很好的叔叔。他在天文馆工作几十年,一直保持着对天文的追随和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