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王妃驭夫记(222)
他没有害怕,甚至蔑视地看了一眼余光一直在扫着自己的狱卒。
想用这种方式吓唬自己,逼自己就范?
那阉人果真就这么点见识了,真应该让他见识见识自己在诏狱时候用的那些手段。
他闭目养神。从前吃过许多苦,但是真没被人打过。那些熟悉的刑具,加在自己身上,他会怎么样呢?
他不会松口,虽然在他手下,还没有过能熬得过去的人。
但是作为一个自负的男人,季恒安觉得那些都是孬种,他肯定可以的。
不知道银光有没有按照自己的安排,送易卿母子走。
侄子什么的,都被他抛在了脑后——当初他只是觉得父亲在世时,对自己还行,他的香火不该断了。可是现在到了自己面临死亡的时候,他发现脑子里只有易卿母子,什么传承,都被扔到了爪哇岛。
她现在是不是正不耐烦地坐在马车上,强忍着不悦跟舟舟低声说话?她不喜欢坐马车,不喜欢长途赶路……她是个贪图安逸的女子,最不耐烦麻烦。
可是多多,这次我们的麻烦有点大了。希望能如我所愿,一力替你扛下。
你不要嫁给别人,不要跟别的男人好。
想到任何其他男人把她搂在怀里,和她做最亲密的事情;想到她光滑如缎的皮肤,那些不为人知的所有美好,展现在别人面前,他就嫉妒地想发疯。
钥匙相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伴随着而来的,是狱卒骂骂咧咧的声音:“都给我老实点,把手放回去!想女人?你怎么不想你老娘?”
和他没有关系。
季恒安讨厌想易卿的时候被人打断,他索性背过身去,盘膝面壁。
走路的声音在他身后停下,有熟悉的淡淡药香传到鼻中,季恒安大惊,还没改变盘膝的坐姿就生生地扭过头来,险些狼狈地摔倒。
他顾不得这些,瞪大眼睛盯着一身家常打扮,在监狱中却如置身家中一般淡定的易卿。
易卿面上表情似笑非笑,红唇轻启,:“看起来,季大人在这里面过得不错啊。”
狱卒哗啦啦地选着钥匙,准备开门。
季恒安呼啦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铁栏前,双手握住铁栏杆,激动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早该走了吗?他们把你抓回来了?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易卿没有回答,歪头四下看了看,梨窝浅浅,周围顿时响起一阵阵其他囚犯的调笑声。
季恒安看着她鼓鼓的胸,纤细的腰肢,身体线条被紧身小袄勾勒地淋漓尽致,不由醋意大发,恨不得挖出这里其他所有男人的眼睛。
“季恒安,看起来,你没有被用刑?”易卿看着不远处那囚犯道。
“你给我转过来!”季恒安咬牙切齿道,“再敢看,我,我……”
牢门被打开,他几乎立刻蹿到门前,猿臂一伸,易卿被他拉了进来,用身体结结实实挡住。
易卿仰头看着季恒安,微微笑,声音极低却极认真,“别说是看看,你死了,我会跟别人睡,还会给别人生孩子……”
季恒安目眦欲裂地盯着她,双手几乎嵌入她的肩膀之中,咬牙道:“你敢!”
易卿仿佛感受不到肩膀上的疼痛,眼睛中忽然蒙上了一层雾气,却仍然继续道:“还会替别人操持家务,还会……”
“别说了!”季恒安伸手堵住她的嘴。
第255章 当年是你
易卿挪开他的手,冷笑道:“好,我不说了。那些与你也无关。”
季恒安盯着她,恶狠狠道:“就你这脾气,一言不合就甩脸子,任性恣意,也就我忍着你了。你当还有哪个男人能对你这般包容?哪天都得揍你!”
“你管得着吗?我乐意就行。”易卿走到稻草堆——那是季恒安的“床”,慢慢坐下。
季恒安过来,和她并排坐着,见她爱理不理自己的样子,惯性“投降”,道:“多多,你别跟我闹。不趁现在走,回头想走也走不了了。我安排你们母子远走高飞,你倒好,自投罗网。你刚才看到没,监狱里是会用刑的,你那娇气样子,熬得住两鞭子吗?”
“你怎么知道我熬不住?”
季恒安有些无奈,还是好声好气道:“我信里不都跟你说了……”
“太长,没看。”
“……那你听我说……”
“我来不是听你说的。”易卿打断他的话,“我只是来告诉你,我没走,你也死不了。咱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算。”
季恒安见她油盐不进的模样,不由怒道:“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
“多多,你想干什么!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我要是真死不了,一定会去找你们母子。我要是死了,你想我就给我立个衣冠冢,只要别跟别人,你就对得住我了。”
“人都死了,你还管那么宽!”易卿懒洋洋道,“季恒安,你从前没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吧。其实你很蠢,你只要说,是我勾引你,是我死皮赖脸缠着你,你知道,我这人向来不屑于解释,不会跟你为这个问题在人前辩解。到时候别人只会认为你一时被我这红颜祸水所迷惑,多半会同情你。而且余喜恨的,是嘉定侯府和我,以为我们狼狈勾结,害了余禄,对你没有那么深的仇恨……”
“我在你眼里,就是为了脱身,连自己女人都能推出去挡刀的男人?”季恒安愤然道,“你是我的女人,我必会全力护着你。”
易卿垂眸不语。
这句话,对她的杀伤力太大,尤其是此情此景之下,让她以为万年坚冰的心,都酸涩起来。
“季恒安,”她低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找出当初夺我清白的男人?”
“想过,做梦都想找出来,让他尝尽酷刑!”季恒安磨牙道。
“他受尽酷刑,你会痛快吗?”
“会!”
易卿嫣然一笑,千娇百媚:“我知道他是谁。”
“谁?你不是说不知道吗?”
“我后来知道了,只是没告诉你。他位高权重,对我很好……”
“你见过他?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我……算了,不说了,反正你要死了,我要听你的话走了,说这些也没意思了。”易卿看着他眼睛道。
“你骗我?”
“你觉得我像在骗人吗?”
季恒安头上青筋跳动,伸手捏住易卿的下巴,眸子里怒意翻腾:“谁?到底是谁?”
她从前失身的事情,他对她所说的,每个字都深信不疑。每每想起都心疼不已,对那男人恨不得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可是她现在竟然告诉他,那都是假的,她知道那男人是谁,还跟那男人暗中往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易卿微笑,牵动着被他捏住的下巴,笑容有些变形。
看季恒安气得喘着粗气,咬牙切齿,易卿才觉得出了一口气——他的安排虽然让她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可是也很生气,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着来?非要做出一副我为你好,我可以为你死的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