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王妃驭夫记(309)
徐致秋道:“我从小不喜桑葚。若是没有其他也就罢了,有别的我还是尝试下别的。”
婉乔遗憾,还真想看他谪仙模样被打破呢。
她吃了一大捧,徐致秋就在旁边看着,弄到她最后都不好意思了。
“不吃了,我去捉鱼,咱们烤鱼吃。”
徐致秋点头,指着旁边一种婉乔辨别不出种类的大树叶道:“这个可以做香料。”
“你认识?”
“嗯,书上见过。”
“那你就采树叶和红莓,再削几根签子,我去弄鱼去。”
夕阳西下,崖底比顶上更早陷入黑暗。
婉乔饱餐一顿后,抱着膝盖,和徐致秋一起围着火堆坐着。
“就在这里睡吧,不敢走远,离了火,可能有猛兽找来。”婉乔审慎道,“你先睡,睡醒了换我,要惊醒些。骊声他们可能先找来,也有可能你的仇家先到。”
徐致秋道:“你先睡。如果真是仇家先到,要靠你,你必须休息好。”
婉乔想想也对,便道:“那我就不推辞了,下半夜换你睡。”
“你且安心睡去,我经常通宵达旦看书,已经习惯了。”
“你还用那么勤勉么?”天才不都应该是人前轻松,人后也潇洒吗?
“若不是那样,你今日见到的,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哈哈,我一下子平衡了。”婉乔大笑,“原来我也不是笨,只是懒而已。”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姮姮不必妄自菲薄。”
“好了,我睡去了。”
徐致秋往火里填着树枝,看着席地而躺,身形微微蜷缩,规律起伏的婉乔,陷入了沉思。
他审理过一件奇案。一个男人击鼓告状,说是自己妻子与人私通,暴露后假意跟自己忏悔,说是要带他去指认与奸夫幽会的地方。结果却伙同奸夫,把他推到山崖之下。
幸而崖底有水,他大难不死,在崖底盘桓月余,吃野果喝溪水,找到出路已经瘦骨嶙峋。
回到家后,他发现家中财物被席卷一空,妻子和奸夫不知所踪,所以请徐致秋发海捕文书,捉拿二人。
徐致秋曾实地考察过这里,这悬崖其实是倒扣的漏斗状,潭水位于底部正中且面积极大,他反复试验过,尽管骊声觉得仍有风险,他却很笃定地实施了这个在骊声看来近乎不要命的计划。
看,他成功了不是?
姮姮,你不懂我的努力,不懂我的执着。
不过,只要你是我的,你并不需要懂这些。
他还审过一个案子……徐致秋嘴角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
过程曲折,他并不在意,反而在其中找到无尽乐趣。
他做事从来如此,万全准备,并不畏惧失败;因为即使一计不成,另一计的伏笔,早已埋下。
一方面是秦伯言的背信弃义,一方面是自己的情深无悔,即使现在打动不了婉乔,她总有一日能觉察出自己的好处。
即使阴差阳错之下,婉乔知道这次只是误会,他也留有后招。
来日方长。
崖底之外,骊声带着侍卫,明明知道入口何处,却还要假意探寻;而祁俊他们,则是真正艰难又焦急地寻找着。
“有消息了吗?”子歌听见脚步声,焦急站起身来道。见是奶娘抱着紫霞,她挥挥手,“你下去喂喂她,我现在没心思哄她。”
当初婉乔一意孤行要以身诱敌,她应该阻止她的。
大哥若是知道这件事情,不知道会如何心急如焚,痛不欲生!
子歌简直恨不得以死谢罪。管是谁的阴谋,既然知道是阴谋,那就好好在府里待着,等大哥回来解决就好了,为什么要让她涉险!
“是宁王的人刺杀徐致秋,婉乔受了无妄之灾?”易卿蹙眉问刚刚调查回来的季恒安。
“我查过,那些死伤在任婉乔刀下的,却是宁王的人。这事情,未免太凑巧了些。”
“你有别的发现?”易卿至今不肯相信婉乔出了意外。
“是。”
第354章 崖底生活
“祁俊他们一直跟着任婉乔,只是没敢跟太近。他们赶到的时候,徐致秋的侍卫和宁王派来的人已经休战。”季恒安说到这里停下了。
易卿想了想,“休战?主子被追杀,生死未卜,徐致秋的侍卫怎么肯善罢甘休?”
季恒安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若勉强解释,说他们着急去寻找徐致秋,倒也说得过去。可是祁俊要把宁王派来的侍卫中那些受伤无法逃走的和已经死了的人带回来,却遭到了徐致秋手下的强烈反对。最后是我出面才把人带回来的。”
“这个倒是可以解释通,或许他们想自己带回去审问。”
“是,”季恒安道,“但问题就在于,我强行把人带回来验伤,发现他们身上的血,竟然有鸡血。”
他见惯血腥,人血和鸡血,即使差距细微,他也能辨认出来。
看到易卿震惊后紧锁眉头,他继续道,“我分开审问了没死的几个,他们两天前到陆州,奉命在这里蹲守,要假装打得激烈,却不许真的伤人。除此之外,他们一无所知。”
听起来有点像串通一气,但是宁王的人和徐致秋串通,这个说不过去。
“我已经让人给秦伯言送信了。他是宁王的人,让他自己去查。”
“那抓到的几个人,你打算如何处置?”易卿觉得像烫手山芋,毕竟徐王宁王是穿一条裤子的,季恒安现在是徐王麾下,总不能自相残杀。
“若是有人想伤害暗算你,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手软。至于这几个人,留给秦伯言吧。”
对季恒安来说,投奔谁都是为了让妻儿活得更好;若是敢动他妻儿,那就是天王老子,也要反了。
见到易卿面上仍有担忧之色,他劝道:“这事情有蹊跷,我怀疑要不就是坠崖造假,要不悬崖之下别有洞天。”
想任婉乔死容易,想徐致秋死,没那么简单。
季恒安把自己查到的东西,也告诉了焦心不已的子歌。
子歌没有做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半天,下令府里侍卫“保护”好香昼母子。
若果真是宁王派人害了婉乔,那秦家,就要另择新主了。
秦伯言替他出生入死,他却转头暗害他的女人。
她秦子歌不是宅心仁厚,以德报怨之人,你敢动我家人,我就敢剁你骨肉!
谁不无辜!
现在,她只等婉乔的消息,也急切地盼望秦伯言早日归来。
“谁?”婉乔猛地惊醒坐起来,手中匕首出鞘。
徐致秋的手举在半空,正对着匕首的锋刃,见状苦笑道:“我害怕你冷,不想你如此警醒,倒是吵得你没法睡了。”
婉乔这才发现,他手中是他的外衫,正想给她盖上。而他身上只剩下单薄的里衣。
夏季他这都算穿得极多的了。可是崖底温度太低,尤其下半夜,比深秋也好不了多少。
火光映在徐致秋脸上,将他面上浅笑勾勒得无比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