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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剧本已送达(192)+番外

作者: 黄绵袄子 阅读记录

身为这件事情里的受害者,陈酒面对法律最后只给出有期徒刑8年的判决,她不甘心,除了那股不甘心之外,更多的是对这个结果的困惑和怨恨。

陈酒不明白,凭什么她的人生被那个男人毁了,可他只需要在监狱里待8年就能全部抵消。

严肃的法庭里回响着宣判结果,8年这个关键词一落到陈酒的耳朵里,她只觉得似是有道惊雷直直地对着她劈了下来。

半晌都缓不过来,陈酒的眼睛愈发麻木空洞,视线僵缓地朝嫌疑人的方向看过去。

自此踏进法庭以来,她就刻意的回避不去看那个方向。

男人穿着橘红色的马甲,双手被锁上铁铐,他低着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愧疚自责的气息。

一副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并想要竭力挽回道歉的姿态,仿佛现在他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心里真的有后悔的情绪。

那么他就应该在对陈酒下手时,停止犯罪,他就应该在陈酒哽咽着求他放过她时,立刻停止对她的侵害。

可男人没有,他只是在都一切都结束了,轮到惩罚他的时候他说自己后悔了,他知道错了。

陈酒目光触及到罪犯的那一刻,浑身就开始条件反射地小幅度颤抖。

她两手握拳,死命的克制住自己对这个罪犯的恐惧。

错的不是自己,她不需要害怕。

陈酒给自己做心理安慰,可身体上的恐惧没那么容易消失,她紧咬牙关,身体却依旧在颤抖。

像是在自我折磨般,她没有就此移开视线做出逃避的举动,反而双眼似血染般的红,紧紧盯着男人脸上的大块红色胎记。

陈酒耳边嗡嗡作响,耳鸣尖锐,胃里一阵的恶心翻腾,她没忍住干呕出声。

陈酒眼眶尽湿,嗤笑了一声。

这声嗤笑将她此刻的心情体现的淋漓尽致,里面包含复杂,其中最为明了的就是不甘和讽刺。

她什么都没管,丢下所有人,独身闯出了法庭。

八年的时间有多短?陈酒只知道这个数字,比九年义务教育还少一年。

八年之后,那个罪犯也不过才四十二岁,他的生命还有几十年。

服刑期限结束,他从监狱出来便回归了普通人的身份,一个改过自新的普通人。

除了八年的监狱生活外,他不用再承担任何心理负担或额外的惩罚,他可以毫无压力的开始新的生活,毕竟他的生命还剩下大半。

对他来说,那八年的监狱生活只是他贪图一时妄念所付出的代价,他偿还了犯罪的代价,那他和从前的事情就再无任何瓜葛。

罪犯从监狱里出来,回归了普通人的身份。

而那些承受过他们侵害的受害者,有些身体上受到严重的残害并存有后遗症;有的患上心理疾病半生都走不出来,更严重的情况,受害者自杀死亡了。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恶人只要放下手中杀人的武器便可以成佛,可那些被“屠刀”斩杀过的“人”呢?

陈酒的生命停留在她遇害的那一天,在之后的日子里,无时无刻的痛苦反复缠绕着她,不曾松懈一刻。

再后来,她的生命永远结束在18岁的夏天。

那天,海风咸湿,冰冷清澈的海水包裹着陈酒,带着她瘦弱的身体往越发昏暗的海底坠去。

——

“你确定了对吗?”

狐酒听完她的诉说,微微颌首,走流程一样再次确认询问。

她离回到原来的世界就差这最后一个任务,万一出了差错,前功尽弃她岂不是亏大了。

狐酒身后的八条尾巴悠悠摆动着,殷红似血的大尾巴蓬松有致,细软毛发覆在上面宛如价值连城的绸缎。

“我确定。”

女孩抱臂蹲在那,稍稍仰头看着狐酒,从发缝中透出来的眼神坚定,如同她的声音一般。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狐酒眼前闪过白光,下一刻,她的灵魄便出现在了陈酒的身体里。

这次进入到有缘人的身体里,狐酒只觉得眼前一晃,她的法力渐渐恢复到鼎盛时期,灵魄受到的挤压与伤害也就越细微。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橘红色的太阳沉落西边,天色逐渐昏暗,路灯接二连三的亮了起来。

一间普通的房屋内亮起灯光,整体空间大概在36平左右,房间布局是较为促狭的一室一厅。

周围的装修布置很是粗糙简陋,处处都透着廉价的感觉,地板上布满灰尘和脚印。

一切能放东西的桌子上全是垃圾,东倒西歪的饮料瓶散发恶臭,吃完没扔半盖着盖子的外卖塑料盒,里面还剩有不知名的食物残渣。

红棕色的卧室门半掩着,门缝间飘出白色烟雾和呛人的烟草味。

一个头发略长且油乱的男人靠在破损的椅子上,他身上松垮掉色的蓝黑色短袖被汗液浸湿。

后背和肩膀浸着好几块深色的痕迹,较长的指甲里积着有黑灰的泥,捏着烟头的指甲盖也泛着黄垢。

男人低着头,一口口地吞吐着烟雾,样子猥琐而贪婪。

片刻后,他停下了抽烟的动作,把还剩半截的烟摁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

红色星火跟玻璃材质的烟灰缸粗暴接触,没两秒就灭了,一缕白烟飘散在空气里。

男人的目光转去面前脏乱的床上,上面躺着一个与周围一切以及那张床都格格不入的女孩。

她脑后的高马尾微松,散乱的发丝并没有遮住她的脸蛋。

那张未施粉黛的脸蛋白皙细腻,连下巴处的小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女孩虽然紧闭着双眼,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平添了一抹我见犹怜的娇弱。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短衬衫,因为别扭的躺姿而出现细微的皱纹,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阔腿裤,脚底踩着双白色棉袜。

男人猥琐地眯起眼,他下流恶心的目光贪婪地划过女孩微微起伏的胸脯,藏在硬挺衬衫下的纤细腰肢,以及那双修长笔直的长腿。

他吞咽着唾沫,最后眼神黏腻地盯在女孩圆润粉嫩的左手。

男人名叫王非仁,是一名出租车司机。

他出生就被亲生父母遗弃了,遗弃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左脸处那块很大的红色胎记。

有多大呢,从左颧骨一直延伸到脸颊下方,红色的胎记边缘轮廓不规则,并且大面积覆盖着脸颊。

王非仁被遗弃后,成了孤儿的他就在福利院里长大。

王非仁的脑子不算多聪明,在学校里的学习成绩也不怎么样。

因为孤儿的身份加上左脸的红色胎记,王非仁在学校里的生活不算如意,同学们异样的眼光和排挤的举动,让成绩差的他更没法静下心学习。

高考那年,王非仁的高考分数只够上一所不太好的大学。

因此,王非仁没有选择继续读下去,而是转身投入社会,因为他要是读大学的话,学费只能自己打工赚。

王非仁当时的想法是,那样还不如直接放弃读大学,打工赚钱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