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又去冷宫了(32)
他摆了摆手,吩咐小厮去取常服,“今日早朝免了吧,默哀三天,也算是尽了我最后的心意吧。”
“一会儿……”他回头看了眼漆黑的内殿,“一会儿我们先去宋府,嫣儿醒了告诉她一声,她若是还记得夫子,你便让御前侍卫陪她出宫,若是不记得了,便不必了。”
他刚吩咐完这事儿,就听见身后有些响动,徐绾嫣从屏风上把披风拽了下来,胡乱地盖在身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踉跄着走过来。
祝参微微移开视线,弯腰行礼。
楚怀信回身,把她拢在自己的狐裘中,手拖在她肩膀下面微微用力,便把她抬起来一点,落在了自己的脚上。
“我吵醒你了?怎么不穿鞋?”楚怀信把她一捋睡乱到额前的头发拨到后面,小声呢喃般地问着。
徐绾嫣怕自己摔了,于是搂紧他的腰,“我听见了,夫子殁了,我也要去。”
“小时候他罚我抄过好多文章,又让我背了好多的名人传记,若不是他我也不会对画画儿和梅花感兴趣,京城也就没有梅娘了。”
“他生病都没有告诉我们,我听见了,我们送送他吧。”
楚怀信点点头,“你还记得他?”
“嗯,记得。”徐绾嫣眼中含着泪,脑海中不断闪着那倔强又脾气古怪的老头。
楚怀信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两人收拾一番,便踏着初升未升的日光,出宫去了。
宫外,京城,早点铺子刚刚出摊。
“怎的这个时间路上这么多人?”徐绾嫣掀开轿帘,眉心微蹙。
楚怀信也跟着向外看去,街上人们行走,表面上看着像是正常赶路,可楚怀信敏锐地发觉他们神情中的探寻。
他们的服饰看起来干净利索,不像是寻常赶路人亦或是商贩,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那样的气质,反而十分整洁,连一块油渍都没有,袖口收紧,更像是劲装。
楚怀信掀开帘子,双眼微眯。
漠北人。
作者有话说:
①:取自诗经以及翻译
推推预收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那什么文学《见春灼》嘿嘿
世人皆知,霍小将军,性情暴戾,荒淫无度。自小没有母亲庇佑,上有天子纵容,在大梁名头可止小儿夜哭,令万物静默。
班师回朝那天,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站在梅花雨中为他接风洗尘。
那张脸,同他早亡的生母有两三分相像。
霍元卿眼眉一敛,脖颈处带着还未清洗的血痂,伸手捏住了那人的下巴。
那人生得好看,眼眉流转间俱是江南的好风情,一身媚骨自淡薄的气质中悄悄显身。
她强装镇定,抬眼撞进了霍元卿充满暴虐和情.欲的眸中。
老将军身死之时,前院打着灵幡,那人端着茶敲开他的门,衣袖翻转,留下淡淡梅香。
她眼角坠着风情,脖颈处脆弱的血管跳动着,直勾人眼。
霍元卿抬笔描红,画枝叶画芙蓉,画江南春水,画京北落雪。
一笔又一笔,香茗微凉。
直到江兰若逃走之后,霍元卿才知她为何入将军府,为何引诱自己。
她本是江南最美的那朵芙蓉花,贼匪当道,父兄皆惨死于贼匪刀下,烈日下高高扬起的旗帜,上书大大的“霍”字。
她忍辱负重,一为活命,二为复仇。
再次相遇,她将匕首抵在霍元卿的颈侧,“我要你霍家为我父兄陪葬!”
霍元卿握住刀刃,血液从掌中流至虎口,哑声道:“你可舍得?”
“昨日亥时,湖心亭中,今晨卯时,将军府内,兰卿可不是这么说的。”
塞外的猎狼终将臣服于娇娘的脚下,从此目光只追随那一人,他心中最深处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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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失踪(三合一)
“怎么了?”徐绾嫣给他让了些位置, 让他看得更清楚些,看他皱眉,自己也多看了两眼。
楚怀信将帘子放下, 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没事,今年冬天较每年冷了些, 流民涌入京城,不过朝中有对策处理的。”
徐绾嫣点了点头, 坐在那儿, 把手缩在袖子里。
天刚蒙蒙亮,正是一日间最冷的时候,说句话呼出的气都快能结冰,早晨走的着急连轿中的碳火都未点,轿中冰凉, 只楚怀信上轿时眼疾手快地给徐绾嫣塞了两个汤婆子。
徐绾嫣很是怕冷,天气凉些鼻尖儿都被冻红, 此时缩在这儿,看起来怪可怜的。
楚怀信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手中暖着,“早知道坐马车好了,出来的急,也没差人准备。”
“不冷的,去看夫子,也不拘着舒不舒服了。”徐绾嫣小声地说,心中为着夫子难过得很。
楚怀信应了两声, 目光不由得往轿外看去。
朗月公主死的时候, 他便让阿拉坦将所有漠北人都带走, 羽林卫探访来报时, 也说阿拉坦已经开始往漠北而走了。
那眼下京城中剩的是什么人?
他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徐绾嫣的手,缓解着自己的焦躁情绪。
这京城府尹怕是不想干了吧。
还不如不让嫣儿出来了,他摸不准他们是什么意思,若说是单纯为朗月公主鸣不平,想杀了自己为他们的公主报仇,他是万万不信的。
那朗月公主不过是小部落的一个普通女子,漠北王想用权势来压他,以为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却又舍不得自己的女儿,于是便不知道从哪认了这么个好女儿,封了公主,带到楚国。
楚怀信叹了口气,眼瞧着快到了宋府,便也只好作罢。
下轿之时,他扶着徐绾嫣的手,将汤婆子放在她的怀中。
抬眼正好看见了翟庄和林佩,他只扬了扬头,让徐绾嫣自去找林佩。
林佩见了徐绾嫣过来,仔细打量着她,见她状态不错,甚至比上次见还要好些。
又瞧她同楚怀信这样亲昵,便知他们之间估计早就好了。
有人陆陆续续地来,宋大人桃李满天下,众人从天南海北地赶来,又带着成车成车的礼,希望能最后弥补一下对于夫子的惦念之情。
林佩和徐绾嫣去了女眷多的偏殿,只等着一会儿再去堂前上两柱香,安慰着偏殿小声哭泣的宋家妹妹。
翟庄看见楚怀信还站在轿旁,面上一片阴沉,不似听闻师长去世的哀伤,反而有些愠怒和烦躁。
他四下看了看,踱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他把袖口沾着的米糊糊抠下去,那是早上抱着孩子喂饭时不小心沾上的。
楚怀信吐出一口气,面庞在白气中氤氲,“无碍,咱们去后殿。”
他今日出来没带几个人,只点了几个轻兵藏在暗处,此时默不作声地跟着他往后殿而去。
宋府不大,花草却多,俱是些长青树,是以冬天也不太光秃,依旧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到了后殿,轻兵也悄悄显身,楚怀信点了三个身手最强的,派去徐绾嫣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