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青梅(23)
傍晚下学,等着看热闹的魏鸿志望着比从前还要要好的两人,差点惊掉下巴,他们不是在吵架吗,这么快就和好了?
“鸿表哥,把你的口水收一收,”姜如愿一本正经道,“虽然我知道自己秀色可餐,但是就算饿了也不能对着我流口水。”
魏鸿志偷偷翻了个白眼,就她这小身板,秀色可餐?
不过有盛景在,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好悻悻地闭紧嘴巴。
转眼到了十二月,书院放假,盛景开始安排丫鬟与小厮洒扫整个府邸,盛父盛母所居住的院子更是由他亲自盯着,不容出一丝差错。
姜如愿依然喜欢去盛府玩,但是多了一个小尾巴——姜如初总是黏着她,去哪都要跟着。
姐弟俩便每日都要去盛府逛一圈,偶尔遇到盛老将军,她总是胆战心惊,没想到弟弟却不怕他,笑呵呵地跟他说叽里咕噜的话,严肃的盛老将军却没有丝毫不耐烦,一老一少竟能玩到一起。
原本姜宁熹夫妻俩还有些担心儿子的身体,娘胎里带的弱症,一吹风便会受凉,但见他黏姐姐黏得厉害,又能陪盛老将军解闷,便随他去了。
担惊受怕数日,姜如初却没生病,一问才知道盛老将军会教他吐纳之法,身子自然一日比一日强健,夫妻俩感激不已。
盛老将军还道:“等阿初长大一些,便让阿景教他习武,不为建功立业,只为强身健体。”
这是小事,盛景自然答应。
盛爷爷有弟弟陪着,姜如愿便去陪景哥哥,她看着他为盛伯父盛伯母的归来忙前忙后,盛爷爷却和从前一样波澜不惊,不由得有些奇怪,难道他不想念他的儿子和儿媳吗?
“祖父只是不善言辞,”盛景解释,“他心里是记挂着我爹娘的。”
姜如愿便开始认真观察盛爷爷,她发现他会望着南方发呆,那是林州的方向;他的手中总会握着一个玉佩,景哥哥说那是盛伯父送他的生辰贺礼;他还会反复地看信,不用说,肯定是盛伯父和盛伯母寄来的。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内敛而深沉的爱。
原来,盛爷爷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
新春愈发近了,盛府焕然一新,布置得喜庆又热闹,等待故人归来。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的时候,却等来了南夷大军即将进犯的军报,回京计划暂且搁置。
人声鼎沸的盛府重归寂静。
姜如愿急得不行,盛爷爷和景哥哥肯定过不好新年了,她苦思冥想许久,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跑去问爹娘能不能邀请他们一起过年。
姜父姜母欣然应允,同时还有些懊悔,前几年他们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还是愿愿聪明。
得到爹爹娘亲的准许,姜如愿又兴高采烈地去问盛景,盛景讶然于她的提议,思忖片刻,答应了。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姜如愿鼓起勇气问盛老将军,没想到他却拒绝了。
“我不会踏出盛府半步,”他沉默地望着空荡荡的下摆,良久才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推着轮椅准备离开,背影寂寥,无端看得人难过。
姜如愿急中生智,小心翼翼地开口:“盛爷爷,那我们一家人来盛府过年可以吗?”
盛老将军闻言慢慢转头,凝视她良久,神色中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良久后含笑颔首。
作者有话说:
愿愿是小天使呀~
第15章 来信
在盛景的记忆中,这是最热闹的除夕夜。
姜如愿坐在他身边吃着八宝糯米饭,时不时给他夹菜,都是些她爱吃的东西,甜腻软糯,和她一样。
他不爱吃这些,但是她夹来的菜,他每次都吃得一干二净,姜如愿便误以为他喜欢,开始拼命夹菜,恨不得全部倒他碗里。
盛景不得不委婉地告诉她,他不太喜欢吃甜食。
他这边刚安静下来,便见另一边很久不吃酒的祖父居然开始与姜伯父对饮,很快便喝的面酣耳热,年幼的姜如初也来插一脚,横在两人中间闹着要讨酒喝。
姜伯母制止不了,又气又无奈地给他倒了一小杯,姜如初迫不及待地喝完了,辣得嗓子冒火,咳嗽个不停,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盛景也勾起唇角,虽然爹娘不在,但这个除夕同样过得很热闹,不像从前那般难熬。
吃到一半,姜如愿饱了,迫切地想知道今年景哥哥送她的礼物是什么,便缠着他回房。
姜宁熹皱眉制止:“愿愿,不许任性,不能中途离席。”
盛老将军放下酒盏,随和道:“让他们去吧,何必如此拘束。”
姜如愿道谢之后立刻拉着盛景离开了。
走出门,簌簌冷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姜如愿打了个哆嗦,努力缩进兜帽中,连眼睛都不露。
盛景偏头看她一眼,无奈道:“愿愿,看路。”
“我不要,”她笑盈盈道,“只要牵着景哥哥的手就不会摔倒。”
她全然地信任着他,盛景眸中温和,紧紧握着她渐凉的小手,将暖意传递给她。
冒着风雪来到温暖如春的房中,被热气一熏,顿时热得不行,姜如愿准备脱掉斗篷,盛景眼疾手快地阻止她的动作,轻声道:“会着凉。”
姜如愿只好妥协,乖乖坐在榻上,水粉色绸缎依然在,她抿了抿唇,决定视而不见,反正这里又不是她的房间,景哥哥迟早会看不顺眼的。
“愿愿,闭上眼睛。”
礼物要来了!她兴奋照做,忽的听见一阵银铃轻响,空灵轻柔。
景哥哥送了个铃铛吗?她好奇地睁开眼睛,仔细观察面前的小玩意儿。
“这是足链。”他将系了一个铃铛的红绳放在她的手心。
姜如愿轻轻一动,铃铛里藏着的玉珠子也开始晃悠,清音入耳,如梦似幻。
她不禁露出笑容,反复把玩小铃铛,看珠玉相撞,听清鸣荡漾。
见她爱不释手,盛景便没催她去正院,站在窗边赏景,烟花层层叠叠自天际铺开,绚烂如流星。
火光映亮了他的侧脸,像隽永的水墨画遇到江南烟雨,相得益彰。
姜如愿被他吸引,不再玩铃铛,只是一直拿在手上也不是办法,便准备戴上。
盛景一回头便看见她掀开裙子的动作,夺目的红裙之下是瓷白肌肤,他怔了一瞬,连忙背过身。
“愿愿,你做什么?”
她边系边回答:“系在脚腕上呀。”
姜如愿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景哥哥不是看到了吗,怎么还要问。
盛景吐出一口气,严肃提醒:“可我是外男,你我共处一室,此举不合时宜。”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姜如愿吓得放下裙子,尚未系好的足链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清越之音被烟花炸开之声所掩盖。
“景哥哥,你凶我……”
似泣非泣的声音甫一出口,盛景立刻转身看向姜如愿,她咬着唇不说话,小鹿眼浸满泪水,似乎只要他再说一个字,她就哭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