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身在何处,不该说的话都不要轻易说出口,否则一旦养成口无遮拦的习惯,谁都不知哪日就会祸从口出。
苏韶棠轻咬了下他的手指,沈玉案呼吸稍重,但苏韶棠没有察觉,只是轻哼:“和你才说的。”
她被遮住了嘴,声音含糊不清地吐出来,湿热的气息喷洒在手心。
沈玉案来不及去想她话中的信任,就压低了身子,和她温声细语地商量:“今日晚些再沐浴?”
苏韶棠顿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话中何意,恼瞪他:“你整日就想着这事!”
原是没想的,只是夫人咬他的那一下,才叫他起了心思。
但这些话,沈玉案没有说出来,默认夫人给他添上的罪名。
他俯身,轻轻碰了碰夫人的唇。
苏韶棠觉得他过分,但仍有片刻失神,等回神来,沈玉案也没有再进一步,显然再等她点头。
每次都是这般,分明夜中孟浪得不行,在开始时,都会等她点头才会碰她。
叫她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左右为难得厉害。
苏韶棠不吭声地垂下眼睑。
沈玉案知道,她这是同意了。
才敢继续下一步,软塌很小,叫两人格外拥挤,偏生越是如此,越是催。情得厉害,沈玉案搂着女子,仿佛要揉进骨子中一般。
苏韶棠修长的脖颈无力后仰着,咬唇将那些声音咽下去。
软塌是贴着楹窗摆放的,络秋她们都在游廊上等着吩咐,一墙之隔,稍有些动静就能传出去,让苏韶棠不敢发出声音,但软塌不给她留面子,碰撞传来的声音叫外间一众婢女都低垂下头。
苏韶棠恼沈玉案的不知轻重,最终还是埋在他脖颈处,呜咽地哭出声。
许久,室内安静下来,外间夜色早就浓郁得化不开。
沈玉案叫了热水进来。
苏韶棠累得四肢发软,被他抱去浴桶洗漱,沈玉案侍弄得尽心,甚至替她捏了捏腰肢。
苏韶棠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
将她洗干净,沈玉案将她抱回床榻上,才得空自己去清洗。
等沈玉案回来时,苏韶棠已经睡着了。
她脸颊贴蹭在软枕上,没了白日中矜傲的模样,看上去恬静乖巧,沈玉案知道她不是这样的性子,却仍控制不住地心软得一塌糊涂,锦被未盖严实,她后背露出一片,肌肤细腻,偏偏落了不少痕迹。
沈玉案没吵醒她,动作很轻地上了床。
须臾,他低头轻碰了下女子额头。
不带任何情。欲。
他不是想要放肆,而是只有那时,才会觉得真的拥有了她。
他从未告诉苏韶棠,对于她,他向来是不安的。
第90章
中秋这日无需早朝,苏韶棠醒来时,沈玉案还在府中。
府中备了午膳,丰盛琳琅。
苏韶棠昨晚累了,加上晚上要进宫赴宴,她难得没有节制,吃了不少,等一切收拾妥当,她才换了身胭色织锦裙服。
那日她兑换了扇半人高的全身镜。
沈玉案知道系统后,她兑换东西方便许多,说是从外搜寻来的,府中没有一个质疑的。
全身镜就摆在室内,能将人照得一清二楚。
络秋和络春有时都会刻意从镜前走一圈,惊奇得不行,这时的铜镜模糊,只能大概照清人脸,如此清晰的镜面,她们都是头一次见。
梳妆好后,苏韶棠站到了全身镜前,瞧清了镜面。
白皙透粉的脸颊,雪白纤细的脖颈,往上是殷桃小口,浅嫩如粉桃。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韶棠总觉得镜面中的人比曾经好看了些,透着些许那事后的风情余媚。
沈玉案算是有分寸,这两日都没有乱来,因此,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都没有留下痕迹。
想到这里,苏韶棠就不禁咬牙气恼。
她说了今日要进宫,沈玉案还得贴上来,那磨人的劲头,总叫她晕晕乎乎地就点了头。
谁能想到平日中光风霁月的沈玉案,在床上居然还有这种叫人昏了头的手段!
苏韶棠不着痕迹的瞪了眼沈玉案。
没有磨蹭多久,两人都换好了衣裳,见时辰不早,一齐上了马车朝皇宫出发。
苏韶棠来得不算早,皇宫前已经停了许多马车。
被小黄门领着进了宫门,快到御花园时,苏韶棠远远地瞧见了珺阳公主。
她身穿华服,和一个女子坐在凉亭中,面上有倦色,单手撑着额头,少了往日中的自在快活。
这并不意外,元妃操办宫宴,她身为元妃膝下的公主,必然跟着一同受累。
而且,大皇子一事就是个隐患,一日不爆发,她就时刻处于不安中。
苏韶棠腰酸腿软,走得不快,而且她向来张扬,在一众诰命中都格外显眼,顺着人群聚焦点,珺阳很快就注意到了她。
两人四目相视,稍顿,珺阳扯了扯唇角,率先移开了视线。
搁以前,依着珺阳的性子,早就凑上来了。
苏韶棠早就猜到这种结果,并不觉得意外。
反倒是其余诰命夫人瞧见这般,都惊奇地对视一眼。
谢大夫人曾登门道歉,谁都知道谢大夫人和安伯侯府的那点恩怨,有人眼珠子一转,不着痕迹地挑拨:“之前这两人不是好的跟什么亲姐妹一样,怎么今日互不说话了?”
她有意说给谢大夫人听,声音压低了不少,没叫苏韶棠听见。
谢大夫人对苏韶棠观感很复杂,对此,冷冷地瞥了说话那人一眼,淡淡道:“二皇子被圈禁,珺阳公主当然无需再捧着她。”
那人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哑声,只觉得谢大夫人真的敢说。
这话里话外意思,可不就是在说珺阳公主曾和安伯侯夫人交好,都是奔着私心去的?
话中没有说安伯侯夫人的不好,却将珺阳公主给说了进去。
大皇子和西洲勾结一事,并没有传出去,所以在众人眼中,如今的大皇子可谓是储君在握,所以,压根没有人不想得罪大皇子一脉。
没瞧见今年中秋宴,圣上都交给了元妃操办吗?
谢大夫人的话不高不低,听进了不少人耳中,苏韶棠也听见了,她回头觑了眼谢大夫人,就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
先前和谢大夫人攀谈的人早就噤声,不动声色地离谢大夫人远了几步。
宫中没有秘密,这点消息很快就传进珺阳耳中。
凉亭中,珺阳脸色冷了些许。
和她相对而坐的华服女子瞧见,皱了皱眉,出声安抚:“这谢大夫人向来不会说话,你不必和她计较。”
听了这番话,珺阳脸色并没有缓和,而是冷声问:“大嫂也这样觉得?”
大皇子妃只是一顿,就听懂了珺阳话中何意,其实她一直不明白珺阳是怎么会和安伯侯夫人走近的。
要说身份,安伯侯夫人和二皇子才是表兄妹。
而且,珺阳爱慕沈玉案一事,满城皆知。
安伯侯夫人得多大度,心中才能没有半分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