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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203)

作者: 尔屿 阅读记录

系好护腰,霍澹垂眸,握住赵婳细腻的手,给她吃了颗定心丸,“但是嘉嘉,朕对这仗有把握,以少胜多的战役并非没有,你要对你丈夫有信心。”

“臣妾哪次对陛下没有信心?”

话虽如此,但没有一丝担心,是不可能的。

赵婳心绪从交战那刻便一直心绪不宁,宁王倘若像个疯子一样不对霍澹穷逼不舍,局面只会更糟糕。

待霍澹穿戴完毕,赵婳轻声道:“陛下,你过来一点。”

霍澹不明所以,往两人之间的空隙走了一步。

“陛下,头低一些。”

霍澹乖乖照做。

下一刻,赵婳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提前奖励陛下的,这次陛下一定要平安回来,凯旋而归。”赵婳道。

霍澹笑了笑,摸摸适才额头被她吻过的地方。

“这哪里算是奖励,嘉嘉真要奖励朕,便等着今晚……”霍澹低头,在她耳畔说了几字,便见她红着脸瞪他。

霍澹眸子沉了几分,落到她樱唇上。

他故作一番轻松,赵婳便不会担心他此次出征。

“想也别想,这地方不可以!”赵婳急忙将嘴捂住。

“嘉嘉想哪去了。”霍澹意味深长一笑,揶揄道:“朕只是觉得嘉嘉今日的口脂颜色好看,便多看一看罢了。”

赵婳嗔他一眼,面前的男子人前人后两个模样,夜里说起那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更是孟浪。

霍澹揉揉她发顶,正经道:“不逗你了,朕出去了。”

正殿里的诸臣听说霍澹回来了,急急出来,却见皇帝已然换上了战甲,大有御驾亲征的意味。

霍澹说了几句,劝抚诸位大臣安心,此时行宫外面一阵骚动,隐隐传来马蹄声。

“陛下,白副将率三千援军赶来了!”季扬在宫墙高处看得一清二楚,兴奋道。

话音刚落,宫墙大门敞开,白副将下马,急急踏进行宫,在霍澹面前抱拳跪道:“陛下,末将救驾来迟,请陛下恕。末将按照陛下的指示,一听到信号弹的声音,便即刻从山洞率军出来,但是末将未在沿路见到叛军的一丝踪影。斥候来报,宁王叛军已在山下安营扎寨,估测人数有一万,而胡奎将军被那群叛军拖住,上不来。末将亦不敢贸然下山,便到行宫与陛下汇合。”

霍澹扶白副将起身。

一万。

胡奎的先锋军也才五千。

情况不容乐观。

但倘若叛军攻上行宫,他们人数太少,将会陷进被动的局面。

霍澹打算画被动为主动,厉声道:“即刻整兵!”

卫元祁很快就会来,他不能坐以待毙。

临行前,霍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赵婳和霍岚,前者还好,能临危不乱住持大局,他那闹腾的胞妹就难说了。

看了眼站在姜子真身边情绪低落的霍岚,霍澹嘱托赵婳道:“昭仁便拜托你了,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些小伤在所难免,别让她听到些消息便开始担忧。”

“好。”赵婳笑着答应了霍澹,随后将唇凑到他耳畔,低语道:“陛下凯旋,臣妾夜里便处处都依你。陛下定要平安回来。”

霍澹微愣,适才在屋中他承认,因为她的主动亲吻,心中有了悸动,他那番话也只是逗她而已。

赵婳说完连自己都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忙正了身子,拉开连两人之间的距离,催促霍澹赶紧出去,“众将都在等着陛下,陛下快些去罢,莫让众人等久。”

宫墙外面,乌泱泱一片。

霍澹翻身上马,一声号令,众羽林军跟在后面浩浩荡荡渐渐离行宫远了。

===

话分两头,且说胡奎从越州接到霍澹的密诏后,便整装待发,距离冬至还有两日时便着急手中的五万将士前往京城。

胡奎率领五千轻骑先锋部队赶往行宫,却不想在上山的必经之路上遇到了叛军阻难。

五千对五千,双方势均力敌。

胡奎所带了先锋军夜以继日赶往京城,本就疲倦,刚到便与叛军在山□□战,疲态作战,死伤无数。

傅钧与宁王还在祭天大典上时,便听隐藏在羽林军的探子来报,胡奎领着五千人马前来勤王救驾。

两人从溪边全身而退后赶回山下,驻守在山脚的副将死守上山的主道,将胡奎的援军击退在一里开外。

秦介道:“殿下,只要皇帝的援军不上山,我们就能率军之上,将孤立无援的皇帝屠杀在行宫。”

他等这一日等许久了,他自然是要亲手结果了赵婳。

傅钧赞成,“此话在理,行宫只有一千羽林军,而我们有十万京畿军,只要将殿下的心腹都带至行宫,一万对一千,此仗必胜!余下的京畿军便留在山下,拖住去增援的军队,届时再给羽林军和胡奎扣上一个谋逆的罪名,届时就算是胡奎命大突出重围去到行宫增援,皇帝的尸首也已经凉透了。”

此行,宁王的心腹有一万,这一万人皆是当年宁王在与庄帝夺位失败后留在傅钧身边的,他们等的便是今日,故而宁王就算是当着这些人的面亲手杀掉霍澹,也没有一个人有异言。

至于那些一心效忠皇帝的羽林军,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去到行宫。

“我去阵前,将胡奎与羽林军作乱给坐实了,望殿下尽快带人去行宫。”傅钧道。

宁王即刻在着急心腹及一万人马,速速上山赶往行宫。

这厢,傅钧出了营帐。

烟尘滚滚,兵荒马乱,战场上一男子手持方天画戟,雄姿英发,被一圈人马围着仍旧面不改色,方天画戟一挥,血溅三步。

“副将以胡奎私自调兵出越州为由头,在此截住了他,未让胡奎多说便打了起来,末将担心等下胡奎拿出陛下召他入京的证据,若是如此,怕是那些唯皇命是从的京畿军会倒戈。”

路上,一将领对傅钧道。

“本将军便是来坐实胡奎私自调动兵马一罪的。”

傅钧勒马于阵前,比了一个停战的手势,高声道:“胡将军,许久不见啊!”

闻言,被叛军围住的胡奎将还滴这血水的方天画戟重重杵在地上,厉声诘问道:“傅钧,你是要造反么!”

傅钧面不改色,稳坐马背上,冲胡奎喊道:“这话是本将军问你才是!胡奎你未得陛下旨意便私自调动兵马,该当何罪!”

“你那副将,我话还未说完,便将这罪名搁到了我头上,现在你亦是如此,怎的你们都要随宁王叛变不成?!”胡奎气急,从怀中拿出一道密诏,扬手举在空中,高朗道:“陛下密诏在此!”

看见那明黄的折子,适才一直围攻胡奎的京畿军有几分犯怵。

傅钧驾马过去,单手从胡奎手中接过那折子,草草扫了一眼,便骑马往回走了几步。

胡奎凛冽的眸光扫了在场一圈,像是要讨回公道一般,道:“如何,我骗你们否?本将军念在你们不知实情,不予你们计较,快随我一起上山救驾!”

霍澹秘密召他赶来,及时密诏,这些京畿军只是不知情,正是如此想着,胡奎才手下留情,将那咄咄逼人,有叛变心思的人痛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