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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220)

作者: 尔屿 阅读记录

双手被男子举至头顶,就是不让她碰到半分。

像是故意一般。

赵婳有些难捱,扣住他手掌,蹙眉轻吟。

“今日之仇,臣妾势必是要报的。”赵婳唇间吐出热气,她想将目光变得狠辣些,可不知为何,总是狠不起来,说出来的话也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翻身一动,却怎也使不出力气,挣扎一番堪堪能将手从男子的钳制中解脱。

赵婳恨得牙痒痒。

霍澹笑了笑,捉住她软弱无骨的手指,“平日里朕让你多吃点,你不听。你这小猫般的力气,不痛不痒。”

轻抚住她脊背,霍澹挪动,眨眼睛将两人调转位置。

“嘉嘉如何报仇?”霍澹躺在床上,仰头看着眼眸中含了一层水雾的女子,“嘉嘉想如何?朕都依你。”

赵婳气急,霍澹明知此刻她半分力气也没了,还变着法来欺负她。

素来不将恶气放到隔日,她低头,一口咬住霍澹的锁骨。

只听男子一声闷哼。

那放在她腰间的大掌,虎口忽地一紧。

赵婳松口,借着昏黄的烛光,隐隐约约看见男子锁骨上那一圈牙印,顿时心情大好。

缓了一阵,赵婳渐渐恢复了些力气。

她双腿岔开,架在霍澹身侧,俨然一个小霸王,得意威胁道:“说!以后还敢不敢!”

再磨着她,吊她胃口,便不只是一个牙印这般简单了。

乌发散乱,一缕长发从女子雪白的肩膀落下,垂在他胸脯,霍澹喉结微动,坦白道:“下次还敢。”

“你!”

赵婳气得瞪他,手掌撑着他肩膀就要下去,哪知男子似乎是知晓了她的想法,一掌扣住她后背,一手扣住她后脑勺。

一眨眼功夫,她便被拽进霍澹怀中。

霍澹含住女子娇软的唇瓣,仿佛在品鉴珍馐一般,极尽温柔。

细密的吻落下赵婳脸颊,霍澹搂紧她纤细的腰肢。

罗帐飘扬,长灯如豆,男子的低语混着女子的浅吟,沉沉浮浮……

翌日。

已是腊月二十七,接下来几日都不用上朝,霍澹今早醒后便没有起来,搂着被中熟睡的女子,想同她一起起床。

平日里,他要早起上朝,数次都是赵婳还在睡时便离开了凤栖宫,待天亮散朝亦或是中午才回来。

今日难得有机会,霍澹便真性情一回。

霍澹知道赵婳因为冰寒而不喜冬日,但是他就不一样了,比起夏季,他更喜欢冬季。

冬夜里与她同枕而眠,她冷便往他怀里钻。

就譬如此刻,霍澹垂眸,满眼宠溺看着怀里紧紧揽住他腰肢的女子。

她粉白的脸颊比天边的朝霞还要好看,她熟睡时习惯嘟起小小的唇,喜欢抱着他入睡,怎也分不开。

霍澹沉浸在欢喜中,指腹滑过赵婳粉色细腻的脸颊,可是当他指腹感受到女子脸颊上的灼意时,面色巨变。

霍澹忙将手背探探赵婳额头,又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手背探探自己的额头。

一个滚烫,一个不温不热。

霍澹瞳仁一缩,心中不平静了。

他从床榻上捞起中衣,随意披在身上,急急下床寻来高全盛,“赵贵妃染了风寒,高热不退,速去太医院找杨医女!”

天蒙蒙亮,坐在殿外台阶上守夜的高全盛被这一声忽地惊醒,不敢有片刻马虎,端着拂尘三步并两步即刻去了太医院。

“你去准备盆热水。”霍澹吩咐完丹红,大步流星回到殿中床边。

床榻下她的衣裳被弄得皱巴巴,霍澹自是不会让她穿这弄脏的衣裳,便去寻了件干净的中衣,准备替她穿上。

赵婳脑袋晕乎乎的,稍微一动便头疼,被霍澹吵醒更是觉得头痛欲裂,炭火似的手掌拨弄开霍澹的手,蜷缩着身子往被窝中缩。

霍澹轻抚她背,低声哄道:“衣裳穿好再睡,杨医女快来了。”

赵婳闭着眼睛按了按太阳穴,扯了被子盖住脑袋,“头疼,别吵。”

声音闷闷的,尾音甚至还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换作是平时,霍澹听到这声音,不定得多高兴,但是此刻赵婳身子滚烫,他慌了神,哪里还有心情想其他的。

赵婳被霍澹闹醒后便感觉身子不舒服,浑身滚烫,自然也知道她大抵是受凉了,但丝毫不想动弹,便由着霍澹为她穿衣裳。

看着她瓷白肌肤上残留的红印时,霍澹生出悔意,昨晚一时忘了分寸,缠着她许久,在雪夜里她又出了一身汗,一冷一凉故而才染上风寒的。

他动作熟练,很快便将她中衣穿好,此时丹红正好打了热水进来。

撩开罗帐,霍澹接过热水盆,拧干锦帕,给赵婳轻轻擦拭滚烫的额头。

丹红站在床榻前,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她家娘娘这一病,温顺地跟傅贵妃生前养的那只狸奴一样。

而陛下,没有架子,坐在床沿,仔细着为娘娘擦拭脸颊。

这厢,赵婳掀开沉重的眼皮,嗓音干涸,道:“风寒而已,吃些药就好了,不碍事。臣妾想喝点水,嗓子不舒服。”

话音刚落,丹红便去桌边倒了杯温水过来。

霍澹扶赵婳起身,靠在他臂弯上,将温水递到她唇边,道:“慢点喝。”

一杯温水下喉。

干涸的嗓子有了缓解,赵婳感觉好多了,只是头很晕,丝毫兴致都提不起来。

赵婳刚准备躺下,杨医女便来了。

赵婳推了推霍澹,示意他莫要当着杨医女的面这般揽着她。

霍澹没有遂她意,仍旧揽着她,只是将她锦被中的手拿出来,方便杨医女诊脉。

“早上醒来她额头很烫。”霍澹道。

赵婳只觉霍澹大惊小怪,哑着声音道:“那是昨夜受凉了,喝两副药休息休息便能痊愈。”

霍澹沉着张脸,他知赵婳这要强的性子,他即便说再多的话出去,她也听不进去,索性便不说了,静静等着杨医女号脉。

收了诊垫,杨医女道:“昨日初雪,天气骤然转凉,娘娘恐是因此受了风寒,索性不算。臣开的药方苦,但效果极佳,娘娘莫要因为药苦便不喝。”

杨医女去了桌边开药方,提前将话说在前面,她医人无数,清楚地知道女子皆不愿吃苦药,毕竟有霍澹在,她便不用担心赵婳会因为药苦不喝。

长长叹了一口气,赵婳靠在霍澹怀中,毫无奢求。

丹红跟着杨医女离开,拿了药方去督促着厨房煎药。

遣走殿里的几名宫婢,霍澹没了顾忌,手背又探了探赵婳额头。

没起初那般烫手了,霍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

“其实,这次也不能全怨朕。”霍澹端了一杯温水过来,揽赵婳靠在臂弯上,喂他喝水,“昨日你玩雪玩得久,又脱了披风,肯是那时也受凉了。”

喉咙被水润过,赵婳缓和不少,侧头乜他一眼,“陛下难道还想将这错全推到臣妾身上?”

霍澹随手将空杯放到一边,道:“朕的意思是,昨个白日不应让你玩那么长时间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