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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115)

作者: 砂梨 阅读记录

她刚想熄屏,聊天记录已经跟着他的手指上滑了半截。

薄言说话的时候气息就在她耳侧,“哦。没情调。勾不到。”

“……”

再抬眼,落入她眼底的、对方的眼眸像蒙了一层雾,昏暗不少。

他问:“真的想?”

海面空旷,没有一丝遮挡,隐约可以看到远处模模糊糊的海岸线。整片天空下仿佛就只有他们二人存在。

可是青天白日,在开阔的甲板,会很紧张的。

温瓷下意识抓了一把躺椅扶手,咬紧下唇。

她这副姿态落在男人眼里成了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是温瓷习惯的手段,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是自诩主动的一方。这倒叫薄言想起另一件事。

他后撤一步,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温瓷。”

“嗯?”

“如果我没回来,你会和别人结婚吗?”

“会吧。”

太诚实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偶尔伤人。

薄言眼神晦涩:“还会这么主动么?”

“……不会。”

好在第二个回答取悦人心,薄言嗯了一声,直起腰,朝她伸出手:“起来吧。”

温瓷不解其意,却还是借他的力坐起:“起来做什么?”

薄言点点她的手机,画面停留在王可的最后一句,也就是温瓷没来得及看完的那句话上——我就说谁能抵挡得了我们家瓷儿的魅力,你只要伸腿往他身上一盘,浪头一来,游艇一晃,美得要死。

温瓷:“……”

想过王可说不出什么好话,但没想过这么露骨。

倒显得她刚在躺在这儿跟王可聊天时有多饥渴似的。

温瓷恶人先告状,用异样的眼神审视他:“不是说喜欢擅长的领域?你擅长?”

薄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拨回去:“总有不擅长到擅长的过程。”

“那你的诚意呢?”

温瓷说着恶劣地去找他的诚意,可惜手刚探进泳裤边缘,就被捉了起来。

薄言眸色深沉地看着她:“玩了这个,今天就冲不了浪了。”

他说的是“玩”,温瓷却捕捉到一丝危险气息。

她适时抽身,望向船尾。

钓竿用固定支架支在船沿上,鱼线正在疯狂抖动,看样子是条大鱼。哪有捕猎者不管猎物的。

薄言捉着她的手往船尾过去,一手压着她的放在绕线轮上,另一手扶住鱼竿握把处。他低头,下颌刚好搁在她颈窝上。

“一样一样来,先带你玩这个。”

温瓷没什么海钓经验,两只手都被他从后握住,手背贴着他干燥的掌心。

感觉到鱼竿在抖动,她也猜到这次收获不小。

像是怕吓到了猎物,她压低声:“还不收?”

“慢慢来,有点耐心。”

线往回收了几圈,再放,再收,似乎在于海平面底下的猎物进行博弈。她忽然领略到了海钓的趣味,跟随他的动作一起有的放矢。

直到弦骤然绷紧,连上电机的绕线轮疯狂往回旋转,温瓷抬眸:“上了?”

“嗯。”他笑了笑,“大鱼。”

哗啦一声,水面再度破开。

体型巨硕的赤点石斑用力甩着尾巴出现在视野,水珠散射在海面上。

嘭——又砸在了木质甲板上,扑通扑通砸着地面。

温瓷松开手,任由他去收拾那条半米有余的石斑鱼。

“也没那么难嘛。”她在身后说。

薄言戴上手套,游刃有余地回答道:“刚才说了,总有从不擅长到擅长的过程。”

总觉得又被他暗示了什么。

温瓷撇撇嘴,视线绕过他肩头望向甲板,“它好丑。”

薄言背对着她,声音带笑:“我们大小姐怎么连鱼都要看脸?”

暗示完还带奚落?

温瓷从鼻腔发出哼声,“薄言,你是不是仗着这里叫天天不灵就欺负我?”

“从来都是你欺负我的份。”

某些字含糊带过,海风带着咸湿气呼啸而过,温瓷听到的则是——从来都是你负我。

她略一沉默,在他身后蹲下:“我以后不了。”

“不什么?”

“不欺负你了。”温瓷说。

欺负也无所谓,薄言将钩子丢进装备箱,看似面色平静,心里想的却是:我不是生来就注定当你的狗么。

因为无所谓自己的定位,所以最初就算知道结果,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往下跳。当有钱人的狗,总好过当街头抢食的流浪犬。

只是没想过,自尊和自卑会在后来疯了般作祟。

他明明该是个没有尊严,为了利益义无反顾的小人。

小人也罢,反正会在她手里二度折戟。

也会拥她入怀。

褪去手套,他忽然侧身,用干净的小臂内侧环住她的脖颈,将人压在胸口用力吻了下来。温瓷只用了一秒来惊讶,很快闭眼投入。

越吻越深,吻里还有阳光曝晒和海风腥味。

甲板发出很轻的闷响,温瓷仰面躺在甲板上,双手撑在他胸膛。

“要试试吗?王可说的……”

“别后悔。”薄言身体力行地打断。

作者有话说:

石斑鱼:你们清高,就不管我了?

第73章 落日

游艇在近海随波逐流许久, 从海岸线望过去,只看到银白色的一小点飘荡在海面。浪潮涌过,船身随之摇晃, 像在享受难得闲暇的下午。

快到黄昏时,船舱的玻璃门开了。

温瓷披着长长的浴巾懒散地走出来。

海面被染成了碎金, 晃得眼睛也像盛满了光芒。她靠在门边, 两条腿酸软无力。船舱没开灯,豪华的地中海风客厅掩藏在黄昏的黯淡光线中。

身后递过来一杯水,温瓷接过抿了几口, 这才觉得嗓子舒服许多。

海风吹抚面庞, 潮热的湿气散去不少。

温瓷瞪着来人:“天都暗了!”

以为自己是凶巴巴的,可是被海上落日一中和,显得温柔许多。

温瓷只觉得自己没气势,又嘀咕了一句:“怪你。”

阴影里走出来一人,那人好心情地弯唇:“嗯, 怪我。”

他这么大包大揽地担上责任, 温瓷反倒不好说什么。她指指远处的落日:“看到了吗,太阳下山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即便是薄言, 也有偶尔不懂她意思的时候。他尾音上扬:“嗯?”

温瓷又问:“这是我们第几次一起看落日来着?”

答案是数不清。

在加德的那一年, 她来找他的时候往往是放学后。四点多课业结束,她要是愿意来找他的话,会准时出现在教室后门口。如若不在, 那就是去上精英人士的额外课程了, 有时候是社交, 有时候是学礼仪, 有时候是骑马滑雪冲浪打网球等等说出来他也触及不到的东西。

所以温瓷在他面前很少提。

她每次来找他的时候目的单纯得好像一眼能叫人看破。

难得逮住一个不在圈子里的人, 且并不讨厌, 他对她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于是放学后经常拉着他躲开司机的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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